此时,他还不知被孙光骗了,领着剩下的一点残兵狼狈逃回固始,刚到城下,迎接他的是一顿乱箭飞石,这些残兵又被砸得七零八落,他才知道上了当,在城下破口大骂。
只是喉咙骂破也没用,他不但把固始丢了,还赔上了几千士兵的性命,最后只得带着几百人仓惶逃往最近的新蔡城。
同样的戏码,平舆和新蔡也在上演,新蔡也是被轻而易举骗下,然去往平舆的那队人马,却没这般顺利。
平舆守将便是先前差点把王允两千骑团灭的年轻男子,名唤管亥,为人十分谨慎,任由求救之人说得如何生死攸关,十万火急,也没急着打开城门。
管亥先让他们后退一里,亲自带一队人马来到城门口,他招呼为首那人上前,借着火光,认出这是孙光身边的副手陈奎。
“你把遭遇伏击的事细细同我说说。”
陈奎焦急道:“此时哪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带人救渠帅才是正经。”琇書蛧
“你不说清楚,怎么救?万一中了埋伏,又该如何?”管亥目光灼灼盯着陈奎。
陈奎被看得发慌,心里忍不住把孙光抱怨一通,他自己挑了个好骗的城去,把最棘手的留给自己,谁不知道管亥这厮最是稳重,要骗过他谈何容易。
原本他想,如果骗不过,就把这几百官兵带进城杀了,到时候自己依然是黄巾军偏将,可没想到,管亥压根不让进城。
他能感觉到,身后几人藏在袖子下的弩箭正对着他,但凡他有点不轨企图,立马会被射成蜂窝。
陈奎强压下紧张的情绪,把事先背好的台词说了一遍。
管亥一边听着,一边打量陈奎,身上是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也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又往后面看去,那几百士兵衣服头发都有被烧焦的地方,似乎没什么破绽。
突然,他眼神扫到一个士兵的双脚。
露着两个大拇指的破鞋上,除了沾着一些黄土,半点黑灰也无。
他顿生警惕,走近几步,不着痕迹扫过其他士兵双脚。
管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亲兵耳语两句,而后不动声色对陈奎道:“兄弟辛苦了,这就随我进城,我立即点兵去救渠帅,只不知我带多少人马去合适?”
陈奎悄悄松了口气,“三万吧,直接移平鲖阳。”他说得颇有豪气。
这却是陈奎自己改的台词,平舆有四万多守兵,靠诈是根本诈不来的,王允的目的是让这些人混进城为内应。
不过陈奎觉得这样太慢,他立功心切,便擅自模仿孙光的那个套路,想一举夺城。
三万?管亥越发确定这些人已投靠官府,他心中冷笑,嘴上却应道,“好,听你的。”
众人进城后,管亥又道:“你带这些弟兄先去吃饭歇息,我这就去点兵。”
见他上当,陈奎心情大好,只想着等管亥带人出城后,趁大家夜里熟睡之际,将他们都杀了,那他的任务就完成,能得朝廷敕封,当官了。
奔波了一路,陈奎确实饿了,领着部下,跟着管亥亲兵,往膳房走去。
待他们吃饱喝足出来,却见外面围了一排排的弓箭手,而管亥正目光冷冽得看着他。
陈奎心下大骇,强装镇定,大喝道:“管亥,你这是做甚?你不去救渠帅,却想屠杀自己兄弟,你想造反吗?”
管亥冷哼,“兄弟?带着官兵来杀自己人的兄弟?”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官兵,这都是俺们自己兄弟。”陈奎话都说不利索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
管亥懒得废话,手一挥。
“放箭!”
一时间,万箭齐发,站在前排的一众人瞬间被扎成大刺猬,后面官兵假扮的蛾贼以尸体为盾,冲上去厮杀一阵,最后还是尽数牺牲。
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份,皇甫嵩在陈国大胜黄巾,原本要挥军南下和王允等合兵,然之前去往冀州平叛的卢植遭宦官陷害,被押回京,灵帝又派董卓前去替换,董卓也未能建功,皇甫嵩又被调往冀州平叛。
如今豫州战况已经好转,日前,曹操在西南传来捷报,已取阳安、北宜春、安城、慎阳等县,王允诈了固始和新蔡后,也收回三县之地,如今只剩平舆和南部几县尚被黄巾占领,所以,皇甫嵩不来也没多大关系。
王允和曹操一起兵围平舆,连日苦战下来,官兵死伤近千名,平舆依然没能夺回。
实在没办法,王允想起他那个善出奇谋的女儿,又来向张茉讨意见。
张茉虽没打过战,但她知道,古代攻城一方没有比对方多出数倍兵力,正面强攻是很难拿下的,王允和曹老板合兵一处,再加所有降兵、郡兵,也不过两万多人,平舆城内却还有三四万蛾贼。
而且……平舆守将不是波才、彭脱之流,官兵在他手上已吃两次亏了,连曹老板那般好使的脑袋瓜都没办法,她能有什么奇招?
“当真无破城之法?”
王允犹不死心,继续追问,曹操也一脸期待看着她,这几日听车护述说汝南平贼经过,他对这小女娃是越来越欣赏,只恨自己当时怎没抢先一步把人认下。
“攻城确实没办法,但若义父肯等上半月,或许破城胜算会大上许多。”张茉道。
再过不久,张角就要病死,这厮的信徒有多狂热,在阳翟的时候张茉就见识过了,只要他一死,黄巾士气必然大跌,加之皇甫嵩这猛人去了北边是一路凯歌,杀张梁、斩张宝,把张角剖棺戳尸,以十万黄巾尸首筑京观,杀得蛾贼们闻风丧胆。
基于这些史实,张茉才如此保守建议。
想到先前这小儿的高深之言,曹操以为她又有什么计谋,忙问道:“此话何解?为何要再等半月?”
为何?张茉也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上知两千年下知一千八百年吧!
她信口说道,“皇甫将军不是去冀州了嘛,他那般厉害,定能很快战罢张角三兄弟,这于蛾贼们而言,岂非晴天霹雳?到时军心溃散,或可招安。”
是这样吗?二人将信将疑,但是在没有更好办法下,只得先围而不攻。
果然,半月时间还未到,北边传来张角病死消息,这次可不是造谣,而是真真切切的病死了,这个消息对黄巾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大贤良师天公将军都死了,北方战事又极为不顺,自王允和曹操来后,豫州也连连失利,许多人都有点泄气,觉得前路渺茫。
官府适时贴出招安告示,不过几天,便有人领兵来降,不愿降也不敢坚守者,干脆遁逃山林为寇去了,剩下一部分打算誓死守城,却已是独木难支,半月后,豫州黄巾之乱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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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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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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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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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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