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在院子里喊,“针不扎了嘛?”
“不扎!”
“扎!”
张茉握住吕布提缰的手,“你胸内淤血未清干净。”
“也不差这一次了,日后有机会再治。”
张茉拨转缰绳回去,“治病岂可半途而废?我去求先生随我们一起上路。”
“不要求人,又不是他一个人会治,军中也有军医。”吕布又把马转过去。
“军医哪能及他,你不懂,他真是神医,还很擅长治瘟疫,你现在已经不是董卓女婿了,他不会再给你脸色,否则方才也不会喊你。”
赤兔又被转了过来,它不满地嘶鸣一声,自顾便往张机院子走去。
“呵,你这兔崽子,学会做爷的主了?”吕布不满瞪了眼赤兔,张茉却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赤兔脑袋上的一缕白毛,“红红最乖了,等回去给你鸡蛋吃。”
回到张机院子里,待吕布施完针,张茉诚挚邀请张机随他们一起去并州。
张机一边拔针一边说道,“同行也不是不可以,然老夫喜欢云游四方,待他病好,你需放我离去。”
能让张机跟着把吕布治好便很不错了,张茉这时候也不敢强求太多,连忙道,“这是自然,先生想走,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强留。”
张机看了张茉一眼,“你这丫头是个讲理的,且随你等同行几日。”
张茉拱手道谢,“那先生今夜收拾好东西,明日我来接您。”
“行!”张机点了点头,把几人打发回去。琇書蛧
…………
长安未央宫。
“奉先,奉先别杀我!别杀我!”
宣室殿,董卓忽然从榻上惊醒,他惶恐四顾,昏黄烛火下,殿中间站着一个人影,体格十分健壮高大。
董卓以为是吕布,吓得身体一滚,直接从榻上摔了下来。
“岳父大人,何故如此惊慌,奉先尚未回来呢!”李肃走上前,将董卓从地上扶起。
董卓抚了抚了嘭嘭乱跳的心口,怒瞪着他,“大半夜不睡觉来此作甚?”
李肃自顾在他榻上坐下,伸手摸着金丝楠木雕成的床榻,幽幽道,“奉先未回,小婿睡不着啊!”
见李肃竟然堂而皇之坐在自己榻上,董卓眼中怒色更甚,“滚起来,这里岂是你能坐的?”
李肃依然老神自在坐着,看着董卓的目光没有了往日了畏惧,“我为何不能坐?你自己也说了,将来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不过提前坐一坐,有何不可?”
董卓怒道,“老子还没死呢,滚!”
李肃依言站了起来,往后退几步,问道,“岳父是否很怕奉先带兵回来?你说,他要是去联合关东联军,带十几万兵马回来,凭咱们这点人可否守得住长安?”
董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关东那群人不是退兵了吗?”
“退兵了没说不能再起兵,有奉先相助,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长安取岳父项上人头的。”
想到这种可能,董卓怒火又起,骂骂咧咧道,“吕布狼子野心,忘恩负义,奸邪小人,枉我如此信任他,他竟一直包藏祸心,可恨可恶可杀!”
董卓此时只能通过咒骂来缓解心中的不安和惧怕。
李肃道,“岳父,小婿其实有一个办法可阻止吕布带大军回来。”
“哦?是何办法?快快道来!”董卓浑浊的双眼突然一亮。
李肃又踱起步来,慢慢说道,“骠骑将军的印绶尚在吕布手里,他要带大军围攻长安必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若无理由,此举便等同谋反,是也不是?”
李肃回头看向董卓,董卓点了点头,依然没明白,李肃继续道,“而最合情合理的理由便是诛杀国贼,他打着这个旗号回来,若又成功诛杀了国贼,那便是大汉最大的功臣,非但能取代岳父你,亦可获得天下士人好评,可谓是名利双收啊!”
听到这里,董卓约莫明白李肃的办法是什么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这里,退回凉州?”
李肃摇头,“何必如此麻烦……”
他慢悠悠走到放着董卓佩剑的架子旁,继续道,“说实话,其实我觉得奉先就算真和那伙贼寇认识,也不会谋害你,他这人,我比你了解,有仇必报但更重情重义,你对他只有恩,并无仇,他绝对不会害你,就算想夺权,他也会让你舒舒服服安享晚年,可惜你竟不信他。”
“你在说什么?什么就算和那伙贼寇认识?”董卓听得糊里糊涂。
李肃道,“看在你的一切都将归于我的份上,让你死得明白些,其实,我根本不知奉先和那伙贼寇是否勾结,这是我和杨瓒行的离间之计,哦,这其中还有你那宝贝女儿参与,只是因为吕布没睡她睡了别的女人,她便对吕布怀恨在心,一心想把他变成她的阶下囚、裙下臣,你说你女儿好不好笑、蠢不蠢?”
“若我没记错,从前也是她自己爬了吕布的床,得不到吕布,她又来缠我,还威胁我,唉,这事也怪我,那夜怎就把持不住?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董卓已经彻底惊呆了,“你、你说什么?”
李肃自顾自道,“不过眼下这样也挺好,我至少不必再看别人脸色行事了,然在此之前,还需向岳父您借个东西用用。”
董卓猛得惊醒过来,大喝,“来人,快来人,速将此乱臣贼子拿下,拿下!”
然而殿外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不见,只有几个平日伺候董卓的内侍和婢女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李肃拔出架子上的佩剑,笑得一脸无奈,“岳父大人,小婿这也是没办法,奉先有多厉害,你同我一样清楚,他若带大军回来,咱们两谁都逃不了,现在只有先除了你这国贼,他便无理由回来了,您放心,我会让您的宝贝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孙儿过去陪您。”
“李肃你敢?你杀了我稚然不会放过你。”
“你说李傕啊,自从你把军事交给奉先后,这些西凉老将你有多久没召见过了?现在才想起他的好,晚了。你们这群西凉人皆贪婪无度,我只要多给他点好处,他会乖乖听话的。”
李肃提剑一步步逼近董卓,“大义灭亲,我便是大汉功臣,名利双收,再以王司徒要挟他女儿回来,进而要挟吕布,只要除了吕布,我便可高枕无忧了。”
“贼子,你才是乱臣贼子,我杀了你,杀了你!”
董卓气得目眦欲裂,随手抓起玉枕便砸过去,李肃身子一侧,轻松躲过,他迈步上前,在董卓无比惊恐悔恨的目光中,一剑斩下他的头颅,殷红的鲜血溅满金丝楠木床榻,金红得有些刺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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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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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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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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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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