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水烧开了,你鸡杀好了没?”
农家的小厨房里,张茉一边往木桶里舀热水一边问道。
“马上马上!”
吕布从鸡埘里摸出一只野鸡,一手拎鸡,一手拿菜刀,手起刀落,咻的一下,方才还跟吕布斗鸡眼的鸡头飞出老远,鸡脖子上的鲜血喷涌四溅。
张茉提着热水出来,看到飞到篱笆边的鸡头,满脸黑线,“你这是杀鸡还是杀人?”
吕布一脸理所当然道,“有何不对?我从前都是这般杀的。”
“鸡血都浪费了,多可惜啊!”张茉连忙放下木桶,去屋里拿碗出来接鸡血。
吕布把鸡放进热水里,取过她手中的碗放在屋檐的雨水下冲洗着,“一点血而已,有何可惜的?待天晴了我去深山里头走一趟,想要多少野物便有多少。”
“你的伤虽结痂了,但里面淤血还未清干净,还是先别做剧烈运动了。”
吕布不以为然道,“没事,从前也不是没受过伤,那老头吓唬你的,哪有他说的那般严重?现在便是让我上战场杀敌也没任何问题。”
张茉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拔鸡毛,“张先生可是神医咧,多听医生的话总没错。”
吕布跟着蹲下,“我就想跟你过几日闲适的日子,否则早回长安了,谁爱看他天天跟我摆脸色。”
张机自从知道吕布是董卓女婿后,对他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果不是医德尚在,真想一针送吕布上西天,吕布对张机也颇为厌烦,两人是互相看不对眼。
倒是张茉和张机颇为投缘,每日只要有空闲便去跟张神医学习辨认药材,忙得不亦乐乎。
吕布对此极为郁闷,可架不住媳妇儿喜欢,阿茉说,多学一点儿技能便多一分活着的可能!
阿茉一天大多时间都跟着那老头,吕布闲得发慌,便拿些银钱去镇上打了几把弓箭和箭支,教村里的青年射箭,倒是又收了一批跟班。
这半个多月,两人像普通人一样在灵泉村过起了平凡的夫妻生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忘却烦恼,悠闲自在。
第三日,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经过雨水洗涤的天空蓝得像宝石,太阳暖洋洋晒着,张茉把有些潮气的被子拿出来晒,和吕布一起吃了早饭,准备出门去找张神医。
吕布解下拴在院子树下的赤兔,骑上马跟着出了小院,经过张茉身旁时弯腰长臂一捞,将她抱到马背上,“今日就不去老头那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里啊?我都跟神医说好了,你放我下来。”张茉微微挣扎着要下去。
“你去了便知道,保管不会后悔。”吕布将她紧紧搂着,一踢马腹,赤兔立即嘚嘚小跑了起来。
两人策马出了村子,又直奔远处的大山,绕着后面的山路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两座高山深处的山坳里。
春末的山间,绿草茵茵,繁花似锦,中间一弯半月形的清泉,犹如一块碧绿的翡翠,晶莹剔透,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红色花瓣,绿水衬着红花,原本该是艳俗的色调,此刻看来却异常的相称。
清晨山间水汽未散,红色的花、嫩绿的树,层层叠叠隐在淡淡的雾霭中,朦朦胧胧,如同仙境。
“可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
看着眼前美景,张茉早忘了被他掳来的不快,深深吸了两口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翻身下马向那弯清泉跑去。
“吕布,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村里狗儿跟我说的。”
张茉脱了鞋袜撸起裤腿趟到水中,靠近岸边的泉水只没到膝盖处,潭底是水流冲击成的鹅卵石石,踩在上面痒痒麻麻,极为舒适。m.xiumb.com
“这水是温的……”张茉转身,惊喜地看向他。
她弯腰捧起水面飘浮的落花,水从她的葱白指缝漏下,一瓣瓣红色落花留在手上,衬得那双手越发莹润如玉。
“竟然是温泉,太好了!可以泡澡耶!”
吕布让赤兔自己一边吃草,踱步跟上她。
她娇俏明媚的笑颜,让这满山的风景都失了颜色,吕布也脱了鞋袜趟进水中,从后面将她拥进怀里。
“你若喜欢,往后我们每日都来此……泡澡,顺带猎点野物回去。”
张茉脸色绯红,靠在他身上颇有些惋惜道,“再有半月左右便要回长安了……”
“只要你想玩,我便去长安附近再寻一处温泉给你玩,若是没有的话,回并州后再派人去找,实在没有便给你挖一个。”
张茉笑着打趣道,“你是想做周幽王还是唐玄宗?”
“周幽王我知道,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他附在她耳边,“为博你一笑,我也可以不惜代价……”
“你这是要当昏君的节奏啊!”
吕布振振有词反驳,“明君难道就不享受?只要分内之事做好了,让自己的夫人孩子享受好生活有何不可?”
“当然可以了……”
张茉转过身回抱着他,薄衫下的身躯充满野性和力量,极有安全感,她的手调皮地钻进他衣服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和那一处为救她而落下的伤疤。
手凉凉软软的,被抚过的地方却似乎要着火般烫了起来,吕布身体不由的僵住,呼吸跟着粗重起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对于这个女人,他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吕布,我最喜欢过这样的日子,每天简简单单,什么烦恼都没有,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我们便来此处建个小屋安享晚年好不好?”她仰头看着他。
“好是好,不过得先要个孩子……”
“孩子?”
吕布一本正经点头,“将来咱就把那些琐碎的事情交给儿子,我带你走遍天下,看尽世间最美的风景,等走累了,便寻一处这样的地方建一个家,我种田打猎,你做饭织布,再给儿子生个弟弟妹妹……”
张茉笑道,“那时候我们都老了,给儿子带带孩子还差不多,哪还能再生……而且我也不会织布……”
“十五年吧,你才三十一,一点都不老。”
吕布抬手抚上她的脸,四指插入鬓间头发中,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半蹲下平视着她,“阿茉,我们现在就要个孩子吧……”
他眼中有隐隐的期待和渴望,张茉想到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龄却为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和尚,实在不忍心拒绝,红着脸小声道,“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青山绿水间,眼前的这张脸娇艳如花,吕布情不自禁在她水润红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这点伤不妨碍……”
扶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不老实。
张茉抓住他四处游荡的手,看了看四周,“万一有人过来……”
吕布一手搂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贴着自己,一手扣着她的后脖子,下巴抵在她额头上,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中带着些急促的喘息,“今日雨刚停,道路泥泞,不会有人大老远跑来这里的……”
他修长有温度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后颈,似有意无意般摩挲着,仿佛逗弄一只小猫儿一样,一股酥麻之感袭遍全身。
温柔的吻如绵绵春雨般落下,他抱起她走到岸边一块巨大的青石上,清风拂过,抖落片片桃花,薄衫褪去,撩起一池春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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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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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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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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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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