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洛阳街头幸得先生指点,某悔不听劝言,致陛下遭毒杀,群臣被残害,我汉室江山为董卓恶贼操纵。某今虽为渤海太守,然孤客穷军,为韩馥忌惮,受其监视,仰其鼻息,若非祖上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天下,焉有今日振臂一呼,群雄响应?”
袁绍卖完惨,再次站起身作揖,“今战事不顺,前路渺茫,恳请先生不吝指点?”
当初袁绍为了找张茉,几乎把洛阳翻了个遍,原以为这辈子再无机会得见仙人,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了,这如何能让袁绍不激动,不把张茉迎为上宾?
一旁逢纪和许攸一脸新奇打量着张茉,见她年不过十五六岁,长相十分俊美,看着是男儿身,仙气也满满,不过也有几分娘气。
许攸问袁绍,“这便是当日你跟我说的洛阳高人?竟如此年轻?”
袁绍点头,“子远莫看先生年纪轻轻,其所言无一不准。”
“哦?竟有此等事?那小先生可能给我看看?”许攸饶有兴致看着张茉。在他看来,此人或许有些许才干,却绝不可能如袁绍之前说的那般神乎其神。
张茉瞧了他一眼,不确定道,“你真要让我看?”
许攸道,“还能有假?莫不是装神弄鬼之徒,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张茉轻摇羽扇,一脸淡然,“既如此,我便说几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勿怪。”
许攸大方摆手,“但说无妨!”
张茉缓缓道,“许攸,许子远,少时同袁本初、曹孟德交好,智计之士……”
听到这儿,许攸脸上立即呈现不屑神色,阿谀奉承之徒罢了。
然而,张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骤然变了脸色。
“曾连结豪杰,劝说孟德,欲行……”
“先生果真高人,子远佩服!”许攸连忙出声打断了张茉后面的话。
袁绍知道张茉后面要说的是什么事,当年黄巾之乱刚开始时,许攸曾联合几个人想谋废灵帝,此事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不曾想这仙人果然观面相便可知晓,袁绍哈哈笑道,“子远可服?”
许攸黑着脸点了点头,逢纪奇怪道,“先生真能通过面相知人往事?”
张茉可不敢真把自己包装成无所不知的仙人,那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她摇头道,“此等玄乎其玄之事岂可相信?实不相瞒,我只能观天相测大事,看面相断人心,比如子远,虽智计之士,亦贪而不治。”
见许攸面色又变,张茉笑了笑,跟着道,“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是为名声、为理想、信念、抱负,亦或为权利、钱财、地位、美色,凡间种种皆可称为利,为利方为正常人表现。”
袁绍微微颔首,又问道,“既如此,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我等往事?”
张茉道,“将军可仔细回想当日茶肆之言,在下只问将军可曾梦见过一把刀,将军自己便将宝刀思召之事说出,我不过顺水推舟建议将军以此诛杀董卓。至于子远那事,乃曹将军在洛阳时偶然提起过。”
袁绍一想,宝刀思召当日可不就是自己说的,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就算是这样,袁绍对她的崇拜依然不减,却听他又道,“先生既然会观天相预测大事,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张茉世外高人范端得十足,悠悠问道,“将军所问是公事亦或私事?”
袁绍知道她指的公事私事是什么,他本就不是真心想攻入洛阳,而孟津和小平津皆被牛辅的人看得紧紧的,渡河作战不易,公事并没什么好谈的,他想问的自然是自己的前程了。
袁绍如实道:“自董卓乱政以来,天下纷争渐起,州牧拥兵自重,群雄割据一方,某家世、才能皆不输韩馥,欲匡扶汉室,却无一州之地,实是无力。冀州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某欲取之,不知先生可有妙计?”xiumb.com
虽然逢纪说讨董过后有办法让韩馥自己让出冀州,不过袁绍心中始终不信,韩馥而今把冀州看得犹如他妻子,怎可能轻易让出?
张茉道,“将军领群雄讨伐董卓,声势造得如此浩大,然寸功未建,便想互相攻伐、抢夺地盘?”
袁绍面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亦想攻入洛阳,然各诸侯皆有私心,不肯卖力,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打得过董卓数万精兵?”
“自上次将军弃官而走,汉室气数将尽,”张茉装模作样端详着袁绍,“将军天庭饱满,双眼锐利有神,鼻梁挺拔,面相贵不可言,在下此次前来,便是欲助将军成事,冀州之事不急,待此战过后,此地自归将军。”
袁绍听到贵不可言四个字时,双眼不由一亮,再听她最后那句,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逢纪许攸也纷纷侧目,尤其逢纪,忍不住再次端详起张茉来,这公子小小年纪智谋如此高远,竟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逢纪忍不住问道,“此战过后,冀州如何便能自归将军?”
张茉看着逢纪,笑得一脸云淡风轻,“阁下心中早有谋断,又何须问在下?”
逢纪诧异,“你怎知我已有主意?”自己是有了取冀州的办法,却从不曾说过,这小公子如何看出?
张茉道,“方才我说到冀州之事,阁下眼中虽惊讶,却也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之色。”
逢纪心悦臣服,“公子果然善观面相,细微之处便能看出在下心中所想,佩服,佩服!”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公子所谋同在下所谋是否一致?”
张茉这什么善观面相全是唬人的,如果叫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来,铁定穿帮,越是名人她唬弄起来越得心应手。
“不过九个字而已,收麹义,连公孙,晓厉害!然在此之前,袁盟主必须得在讨董战中打出几分战绩。”
“收麹义?”逢纪愣了一瞬,拱手便向张茉鞠了一礼,“公子之才远胜于我,在下佩服!”
先前他想的只是暗连公孙瓒,邀其领兵南下攻打冀州,再派人去向韩馥晓以厉害,依韩馥怯懦性格,十有八九会让出冀州,但若能先收降麹义,韩馥少了这一员大将,则此事便更为简单了。
对麹义此人,逢纪也是有所了解,是能征善战,但功利心也极重,以袁绍家世,要收买此人并不难。至于此次讨伐之战,他本也劝袁绍要出点力。
袁绍想了想这九个字,跟着豁然开朗,一脸兴奋看着张茉,“先生高才,请受我一拜!”
说着便要给张茉弯腰行礼,张茉急忙上前托起他双臂,“区区黔首,不敢受将军礼!”
袁绍诚挚邀请道,“我意拜先生为军师,相助我成就大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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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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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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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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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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