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朝着锅里丢着牛肉以及青菜,一边涮,一边说着。
“小粟问,我跟你讲啊!大家都说天冷吃火锅,但其实夏天和火锅才是绝配哦!”
慕容懿的话,提起了粟问的一丝兴趣,
“怎么这样讲?”
“呐!有句老话叫做:以毒攻毒!你看哈!夏天热,火锅也是热的,尤其是麻辣火锅,更是又辣又热,这叫负负得正!”
慕容懿话落,还往嘴里塞了一片刚涮好的牛肉,吃得好不欢快。
“……”
粟问无语。
她明知道慕容懿除了工作外就是个不靠谱的,居然还跟他搭话,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别听他胡说。”
寇扪夹了涮好的牛肉和毛肚放进粟问的碗中,解释道,
“从中医的角度讲,适当的吃些麻椒和辣椒可以祛除体内的湿气。尤其像你之前从事那种经常需要在低温下工作的人更是要温补,吃些火锅是好的。”
“谢谢。”
“你我之前,不必客气。”
粟问夹菜的手微顿,随后夹起一块小白菜,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她独来独往惯了,几乎很少与人一起吃火锅。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我说老寇,你这说的和我讲的不是一个意思嘛!”
神经大条的慕容懿收回掉在锅中的目光,抹了把额上的汗,灌了一大口冰啤酒。wWW.ΧìǔΜЬ.CǒΜ
“呃……爽!”
“你这喝了冰啤酒,得负了吧!”
粟问嘴角微扬,心情不错,便调侃了一下慕容懿。
“呃……”
慕容懿被粟问问得一噎,干干的笑了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这顿火锅,吃得粟问心里平静而纠结。
她很想去尝试一下与从前不一样的人生,但又害怕会因此而打破自己的平静,扰乱自己的生活。
于是整个心像是放在一个托盘中,被一簇不旺不熄的火苗煎熬着。
吃完火锅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粟问有些疲惫,洗漱之后就上了床。
临睡前,粟问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她想了好久,直至睡着都没能想起来。
于是,她悲剧了。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已是凌晨一点了。
粟问揉着抽痛的额角,从床上坐起,打开灯,拿出非正常死亡纪事簿开始写了起来。
看着落在纪事簿最后的标点,粟问微微出神。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那种深陷梦魇,体味千百种死亡的感受,令她麻木。
她自己早已经习惯,或者说,是无能为力。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曾经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虽然依然要体会死亡,但是她却没有感受到太大的苦楚。
粟问眉头紧锁。
那应该是前不久的事情。
对了,是那一次的临时接运!
粟问双眸微微放大。
猛然翻开之前有关那次接运任务的笔记,粟问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
粟问摇头轻笑。
可能是受上一个案子的影响,情绪波动较大,使得她感观出现了问题罢!
于是拉开抽屉,拿出里面一个棕色瓶子,倒出一粒药,直接吞了下去。
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的药片,粟问眸光微闪,轻叹一口气。
或许,她应该问问那个人。
“你是说,你最近与人接触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那么困难了?”
一个穿着米色改良版旗袍的女子轻声问道。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粟问大不了几岁却气质优雅的女子。
一头微微卷曲的中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柳眉杏目,琼鼻樱口,纤细的手臂套着一副翠绿色的玉镯。十根如葱般的手指交握,置于双膝之上。
不盈一握的腰身,挺直如莲。如玉的双腿交叠,斜斜的靠在木制的沙发前。
只见她秀眉微皱,沉吟半晌方开口,道,
“这是好现象。我之前就建议过你多交一些朋友,换一种方式生活。如今看来,还算有成效。”
女子的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莫名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嗯,谢谢你,苏晴!”粟问面带微笑感谢。
可能是因为她平时比较少笑,微笑间有一丝僵硬。
苏晴是粟问的心理医生。粟问在她这里治疗大概有二年之久了。
二十岁之后,粟问便开始梦魇。
起初,她夜夜不敢睡觉,极度的缺乏睡眠,使得她精神衰弱,时时头疼。
一开始,她试图从网上搜寻原因,试过很多方法,却并没什么实用。
后来回到老家,意外将梦中之事记录于奶奶留下的纪事簿中后,才结束了那场噩梦。
原本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她又一次遇到“特别”的尸体后,她又开始梦魇。
如此,循环往复。
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与折磨,她以为她已经习惯,直到遇见苏晴。
是她告诉她,梦魇也有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较大引起的。她不断鼓励她、疏导她,并以药物来辅助治疗,粟问的情况终于是好了一些。
至少,她可以睡一些觉了。
怎样遇见苏晴的,粟问已经记不起了。
现在的粟问对于苏晴,却多了一分信任。
“你许久未开过药了,现在还有么?”
粟问点头,“还有一些,你再给我开点吧!”
“好!”
苏晴含笑点头,将一个深棕色的小瓶子递给粟问,
“不过,药终归是药,有副作用的。还是那句话,能不吃就不吃。”
“嗯!”
粟问接过药瓶,手机却适时的响了起来。
是局里的电话。
“我先走了!”粟问朝苏晴点点头。
看着粟问离开,苏晴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刻印在脸上一样,脸上的肌肉恰到好处的牵引着面部的肌群。
“走了?”
一道男声从苏晴身后响起。
“嗯。”
“听说李有财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
“嗯。”
“原以为他会将两人都杀了。呵!”男子嗤笑出声。
“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有些人,活着倒比死了痛苦。”
苏晴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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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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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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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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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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