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在凌晨五点钟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好像知道她没睡一样,直接开口。
“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
工藤新一蓦的想起了什么,“算了,你不用说了,又没睡好。”
真田苓坐在床边,她没开灯也没拉窗帘,视野一片黑暗。
“他死了。”
“工藤,连恩他死了。”
工藤新一呼吸一窒,短暂沉默后说道,“我知道。”
他知道连恩.迪罗威死了,也知道他最后的死因的服毒自尽。
“他让我去找自己的出路,让我再等一等。”
“我要等什么呢,真奇怪。”
工藤新一心沉了沉,他有些后悔了,真田苓在接这案子时,该想办法阻拦着些的。
能帮则帮,但也不至于又一次亲眼看着人离开。
工藤新一轻声道,“如果感到奇怪就不要想了,你总是喜欢把一件事复杂化。”
这语气状态都不太对劲,宽慰的话也无从下口,真田苓她是不会听的。
工藤新一迅速的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再有一两个月就过年了,回来一趟吧。”
过年啊,真田苓想了想,是该回去一趟,哪有上学过年不放假的,她要是再不回去,伯母他们就不单单是电话联系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我安排时间,过年肯定是要回去的。”
挂电话时工藤新一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没事儿不要想太多烦心事。”
“把身体养好,再待上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真田苓知道工藤新一心里的担心,她又不傻,不会真的做那些无法换回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带礼物给你们。”
工藤新一无奈叹气,礼物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真田苓能不惹事的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就是谢天谢地了。
真田苓继续配合医生的训练,不再有事没事出去溜达了。
直到一周后,真田苓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她可以去收尸了。
阿大随着真田苓走了一趟,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是不敢对真田苓掉以轻心。
真田苓把人安排火化,两个骨灰盒放在一个墓地里,没什么人,也更没有什么葬礼。
真田苓把一束白玫瑰放下,“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下辈子好好过。”
真田苓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生离死别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也就不会再有难过的情绪,常态如此,就这样吧。
这一次,她可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疗养院,连教堂都不去了。
训练很累,康复训练更累,真田苓每次结束后回房间倒头就睡了,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年关了。
真田苓的手机也频繁的响了起来,除了几个朋友的,更多就是家里的。
真田夫人话里话外就是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东西收拾好了没,几点的航班几点下飞机。
听得真田苓都头晕了,她看了看时间,买好机票后直接转发给了真田夫人,这下子应该就能清净几天了。
真田苓把要离开的事情跟医生说了,虽然他的主治医生不太理解回家一趟为什么要这么久,但看在真田苓最近几个月实在是太听话,而且训练指标完美达成的份上,也就大手一挥同意了。
真田苓收拾.她看了眼自己住了大半年的房间,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必需品家里都有,年后还得回来,拿回去再拿回来太费劲了。
真田苓转了一圈,就把迹部景吾送的那个沙漏带走了,倒也不是什么特殊原因,纯粹就是太贵了。
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以她目前的经济情况,确实是赔不起的。
所以,真田苓和阿大两个人就背了一个小包走了,特产礼物的都快递提前寄回去了,着实方便。
真田苓晕车也晕机,看了会儿窗外的蓝天白云,眼罩一拉歪头睡去了。
阿大问空姐要了一个毛毯,往真田苓身上一盖,这架航班头等舱没几个人,真田苓或许真能休息一会儿。
飞机落地后,真田苓抻了抻脖颈,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打车回去吗?”
阿大环顾一圈,发现了两个显眼的人,“不用,有人来接机。”
真田苓:“谁啊?”
阿大挡在挤过来的人流,把真田苓周围护成一个真空地带,“你哥哥他们。”
真田苓抬头看去,真田弦一郎以及.幸村精市那张如花似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怪不得她听着周围吵闹的厉害,还有这一出原因呐。
“哥哥,幸村,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真田苓觉得真田弦一郎更稳重成熟了些,看来他们那个集体特训,挺能磨砺人的。
真田弦一郎把手中的向日葵递过去,“不久,回来就好。”
真田弦一郎仔细打量着真田苓,人长高了,也比之前圆润了一些,倒不是胖,真田苓那段时间消瘦的厉害,这会儿看着健康了不少。
幸村精市还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笑脸,黛紫色的眼眸荡起一湖的春水,“阿苓出去这么久,电话也寥寥无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真田苓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得不说,幸村精市的段位越来越高了。
“怎么会,这不是回来了。”
真田弦一郎轻咳一声,“别在机场站着了,先回家吧。”
“好。”
回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真田夫人早就接受了真田苓会慢慢的离开这个现实,可之前去东京去大阪也好,一个月也能回来几趟,哪像去德国,半年才能回来一次。
可真田夫人看着真田苓明显健康的身体,心底又是放心又是酸涩,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颇不是个滋味。
但不管怎么说,人回来就是好的,真田夫人压下这种情绪,招呼着真田苓过来。
真田潘士别看手里还拿着报纸,那上头的新闻可是一个字都没看下去,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这个离家的孙女身上了。
不错不错,真田潘士心底一连肯定两声,老人家没什么别的大愿望,就希望孩子们健康平安。琇書蛧
真田苓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模样是比当初在家拘着时好多了。
真田明野也提前收了工作回家,看他这个侄女‘白白胖胖’的,也是放松了不少。
幸村精市当然也在,两家本是世交,关系亲密,真田夫人早把人当半个儿子对待。
一直安静的真田宅,好像因为真田苓回来热闹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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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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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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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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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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