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的病人谁不喜欢呢,医生和患者共同努力才能事半功倍。
忍足医生按例查完房之后,跟真田明野交代了几句,“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可以试着让她的朋友过来说说话,加深过去的记忆,也有助于患者更好的恢复。”
真田明野跟医生握手,“好,我会安排。”
真田明野没有擅自做主,他是询问了真田苓的意见之后,才让那些认识的人都过来看看。
Alice这么安排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推测出有用的信息,来判断自己的处境,至于会不会露馅的什么的,嗯,反正她现在也是失忆了,还不能说话,一些小问题可以忽略。
只不过Alice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沙发上,这几天她也见了不少人,可惜,没一个人能说出点儿有用的,甚至于这些人还不如那个戴眼镜的小鬼来的明白。
Alice往他那扫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工藤新一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他还能不知道真田苓心里想的什么,让这些人过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吗?
“你最近是不头疼吗?只恢复了一半记忆就不要费脑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过几天你自然会想起来。”
Alice沉默的盯着他,片刻后移开视线,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这小鬼头好像能轻易的猜出她心里想的什么,按理说她要是碰上这样的人,不论敌我一定会先将其扼杀,而不是放任这小鬼在她眼前晃荡。
可偏偏她没有这个想法,连一丁点念头都没有,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好像还挺重要的,可失忆不代表失去理智吧,难不成她的行事风格也一块忘记了?
工藤新一也是惊疑,Alice现在的记忆是停留在哪个时间段,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警惕心。
通常来说失忆的人会在醒来之后感到迷茫和惊慌,因为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对外界一无所知,未知才会更可怕。
当然了,真田苓是不可能有这种情绪的,就她那一睁眼醒来的眼神,没把别人生吞了就不错了。
恐惧?呵,真田苓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只是,工藤新一垂下眼眸,已经是第三天了,真田苓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比上次又延长了。
工藤新一就算是不了解大脑神经的这一部分,他也清楚频繁失忆,失忆的时间不断的延长,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之后带来的影响谁也无法估计。
Alice在午休后醒来,浑身的骨头躺的都快散架了,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不错,阳光正好,适合去外面晒太阳而不是在病房里发霉。
Alice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示意她要出去遛弯。
这当人可以,没有人会限制真田苓的出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一个人。
Alice披了一件外套坐在凉亭上,额间有微微的汗意,不是热的是虚汗,可想而知她这副身体亏空成了什么样子,怕是连稚童都不如。
可Alice的眼神依旧淡漠,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养好,家常便饭了都是,这些年她与医院为伴,早就习惯了。
Alice在欣赏院子里开的花,应该是铃兰,白色的花骨朵低垂着脑袋,随着风微微摇摆,还挺有意思的。
除了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的少年,五官生的不错,条个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跟谁打架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颧骨的位置还肿着。
跟这类似的脸她在这几天也看了不少,人她是一个都没想起来,不过这几个少年办的事是挺有意思的,看伤痕的时间,这是哥几个一块打群架去了。
Alice在栏杆上敲了几下,问工藤新一他是谁?
工藤新一面色古怪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啧,可真是有毅力。
“名字叫迹部景吾,你朋友,关系.还行吧,等你自己想起来再说。”
Alice眉梢微挑,这中间的停顿有些可疑啊,要不是她对自己了解,还真是怀疑自己犯错了。
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看过来的视线了,他在原地犹豫片刻并没有走过去,今天他回来医院就是想看看真田苓恢复的怎么样了?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还有一点就是,真田苓失忆状态下,漫不经心的撇过来的那一眼,好看是好看,可眼底的冷漠太明显了,冷的迹部景吾在太阳底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田苓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是谁,也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看他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迹部景吾心底蔓延着浓重的苦涩,他自己劝自己,阿苓能够醒过来就是万幸了,记忆那些就不重要了,他们可以重新认识。
只是这段过程或许会比他想的还要难,真田苓并不是一个好接触好相处的人。
迹部景吾看了眼腕表,他该离开了,阿苓身后有阿大和那个小孩子在,不会有其他问题的。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阵小提琴的声音,听音色是手机播放的,迹部景吾只听了一耳朵,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可亭子里的Alice不一样,她在听到音乐声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这音乐怎么这么耳熟?她在哪里听到过?
Alice还没想多久,脑子里就嗡嗡作响,几乎要耳鸣一般,这音乐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从心底的厌恶和恶心压都压不下去。
Alice头疼到干呕,虚汗不停的冒出,但最近吃的太少,吐也只能吐出些酸水。
工藤新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对,”工藤新一猛地反应过来,“快,让音乐声停下!”
阿大果断的朝发声的位置跑去,这声音不停下来,真田苓会一直受到影响。
这么大的动静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掉头回去跑到真田苓的跟前,看着她现在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慌,“联系医生了没有!”
工藤新一:“联系了,马上到!”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原因,顺着她的动作捂住真田苓的耳朵,“没事了,没事了,听不到了。”m.xiumb.com
工藤新一眼尖的发现真田苓脸颊肌肉鼓起,厉呵一声,“别让她咬到舌头!”
真田苓的唇角已有血丝渗出,迹部景吾当即卡住她的下巴,掐着她张嘴,他手头没有任何工具,真田苓又挣扎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送了上去,充当纱布使用。
真田苓痛苦时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口下去直接咬开皮肉,鲜血涓涓流出,迹部景吾疼的脸色微微扭曲,却是任由真田苓咬着。
阿大在解决了音乐后快速的回来,看到眼前的状况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劈晕了真田苓。
工藤新一不用手表麻醉剂的原因是怕真田苓这么一针下去,可就说不准什么时候醒了,这跟医用的镇静剂不一样。
值班医生也火速的赶来,手脚麻利的把真田苓放到担架上带走了。
还有迹部景吾,也被随行的护士拖走了,这一手的鲜血,不包扎下可止不了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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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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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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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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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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