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只是睁开眼睛了,灵魂与意识并没有回归。
工藤新一跟服部平次对视一眼,齐齐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怎么会这样?这跟之前不一样啊?
工藤新一盯着真田苓的脸,考虑片刻后他去碰真田苓的手,清醒状态下真田苓不愿意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有点儿反应。
真田苓察觉到了,她把自己的手缩回去,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子。
只一眼,工藤新一如坠冰窟,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瞳孔漆黑深不见底,里面却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麻木空洞,绝望之后的死寂,你只能看到一片荒芜,不见半分生机。
就像是挂在墙上的标本,比之更甚。
服部平次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是真的不太好了,失忆什么的他都可以接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这也不像是单纯的失忆啊。
服部平次喉咙吞咽了几下,艰难的说道,“该不会是大脑缺氧时间过久,阿苓变傻了吧。”
工藤新一一口气哽住,狠狠的瞪了服部平次一眼,“别瞎说,乌鸦嘴!”
服部平次嘶了一声,越看真田苓的状态越觉的不对劲,怎么就毫无反应跟个空壳子一样。
服部平次伸出一根手指在真田苓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几?”
工藤新一心底涌起的难受,让服部平次的举动全给冲散了,他看真正失智的人是你才对吧。
忍足院长带着好几个医生一同走进来,真田苓突然醒过来这一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惊诧。
真田夫人紧跟其后,她眼眶微红,真田苓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
只不过真田夫人激动的心情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异常,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对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听不到一样。xiumb.com
真田夫人握紧了拳头,这是怎么回事,“忍足医生,我,她.?”
忍足院长表示理解,大多数家属都不愿意面对这一情况,但这是事实。
忍足院长把手里的听诊器放下,“患者落水后送入医院,送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深昏迷状态,大脑缺氧严重,不排除失忆的可能性。”
“之后我会做详细的检查来确认,但家属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田夫人呼吸急促了一瞬,片刻后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是,我明白了,人忍足医生,接下来就拜托您了,请一定尽全力医治。”
忍足院长微微颔首,“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其实这一大堆的检查也没什么意义,所有的结果都显示正常,能查出来的还是之前的旧伤,大脑里的血块是挺危险,但只跟失明有关,跟失忆可挂不上关系。
真田苓对外界的所有通通不在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拒绝陌生人的碰触,却对穿白大褂的医生听之任之,就是不说话。
忍足院长的解释是,大抢救的时候伤到喉咙,患者会下意识的感知到疼痛而拒绝开口说话。
真田明野和医生他们都在办公室商量对侧,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服部平次则是拨通了老爸的电话,还是视频,监控头正对着半靠在床上发呆的真田苓,“老爸你看,你好不容易养好的女儿傻掉了。”
服部平藏:“.”
若非他被平次弄出来的烂摊子缠身不能即刻过去,怕是平次的腿都让他给打断了。
阿大听到了他们的通话,也不小心瞥到了服部本部长的脸色,默默的往后移了些,有时候保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服部平藏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太好,很糟糕,”服部平次又伸手在真田苓脸前晃了一下,“您看,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别人说话她听不见,自己也不说话。”
“自打醒过来之后,别说是连贯的话了,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医生那边检查结果都正常,只说注意观察再看看。”
工藤新一一直注意着真田苓的神态,可还是毫无反应,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眼睛却没有焦距,出神的盯着墙壁发呆。
如果不是真田苓她还眨眼的话,真的会让人怀疑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人。
真田苓看着墙壁上的纹路,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是她现在理解不了,也不想开口说话,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还都是奇怪的人。
除了发呆思考,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真田苓现在的状态,是以前刚刚被救走的时候,她在米国的疗养院治病,那些过往的记忆太多痛苦混乱,乔对她进行催眠。
现在,就是乔对她催眠后,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是谁?服部平藏询问了几个问题,心里有个底儿,晚上他要和松野医生聊聊。
这厢真田明野也跟医生沟通完了,忍足医生的建议就是顺其自然,不需要为了寻找记忆而做些什么刺激的事情,现在还是以修养为主。
真田明野清楚,他惊讶与真田苓的失忆,但也不是非要她想起来不可,完全没必要,对于他来说,真田苓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就连真田潘士也过来了,可还是没什么用,真田苓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隔绝。
包括工藤服部他们都是希望真田苓好好养病,记忆什么不重要,先把身体养好。
但真田苓接下来的行动让他们简直是束手无策,解决也不知道该从那个点开始。
真田苓昏迷的时间太久,一直是靠营养液,现下醒过来了,可以慢慢从流食开始,一步一步的增加营养,可问题就出现在这。
不吃不喝不睡,这是真田苓的行动,每天就是盯着墙壁,天花板发呆,夜间能休息全靠药里的镇静剂,否则她能睁眼到天亮。
这还不算可怕,真田苓看着墙上的花纹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盯上窗户玻璃了,甚至有一次她还自己走了过去。
幸亏阿大时刻注意着,干脆果断的一掌劈晕了真田苓,然后把人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
工藤新一看着半开的窗户,是为了通风换气,玻璃之后只有一层脆弱的薄纱,最多就是挡挡蚊子,其他的没用。
服部平次也看到了,他想起一些往事来,同样是在医院,同样是医生对他说的话,“我有一个想法。”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我同意。”
不需要明说是什么事情,他们两个目的一致。
既然决定了,就马上行动起来,趁阿大陪着真田苓检查的时间,服部平次搞好了关系,把真田苓视线范围内所有的玻璃之后,包括楼道,全部都加上了防盗网,还是那种交叉重叠,小孩子的胳膊都伸不进去。
真田潘士看着他们的动作,视线在防盗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平静移开视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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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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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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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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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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