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小田切敏郎从忍足院长的办公室离开,顺便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上残留的血渍。
有些事情,没必要人尽皆知,尤其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
况且,迟到的歉意,早就不重要了。
小田切敏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在阿苓醒过来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会挡住。
那些背地里玩弄自己芝麻大的心眼的那些人,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安心等着吧,他会一个一个的找上门的。
不过现在,小田切敏郎脚步微顿,空荡的走廊上从拐角处走来一个人,真田明野,阿苓血缘上的伯父。www.xiumb.com
真田明野也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楼道里还会有陌生人,并且存在极其强烈,真田明野眉心微皱,在一片浓重的消毒水味中,他闻到了血腥气。
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黑色的冲锋衣,衣角处有些明显的褶皱和灰尘,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但是那块暗色的痕迹,是血液干涸的颜色。
这种感觉,对方不是普通人。
小田切敏郎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过去,在真田明野的跟前停下,眼底深处寒光乍现,“真田本部长,幸会。”
真田明野眉心微蹙,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小田切部长,幸会。”
真田明野察觉到一丝敌意,但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这位应该没有什么矛盾吧,虽然从事同一职业,但各司其职,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这么晚了,小田切部长也来医院呐。”
小田切敏郎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我女儿住院了,所以必须要来看看。”
“女儿?”真田明野一愣,是他记错了吗?小田切敏郎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因为犯事关进监狱了,哪里冒出来一个女儿?
小田切敏郎很肯定的回答,“是,我的女儿。”
“有些宵小,趁我不在欺负我女儿,这实在是不应该,你说是吗?真田本部长。”
真田明野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古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只是客套的回复,“的确不应该。”
小田切敏郎嘴角微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真田本部长了。”
“还有,夜间风大,注意保暖。”
小田切敏郎说完这句话不等真田明野吭声,直接越过他快步离开了。
真田明野转头,看着小田切敏郎的背影,白炽灯照在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工藤新一第二天就过来了,他在跟兰仔细的解释了新一哥哥去哪里之后,就跑来医院了。
真田苓还在昏睡中,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入,他就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真田苓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若不是一旁的监护仪显示正常,怕真是会多想。
月圆则缺,水满则溢,真田苓的精神紧绷到极致,终于全面崩盘。
早知真田苓的状态越来越危险,也做好了准备,心理医生也提前打好预防针,可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快到令人猝不及防。
工藤新一坚信一定会没事的,真田苓是个守信的人,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她会醒过来的,肯定会。
真田弦一郎在他半米远的地方站着,神色憔悴,目光沉痛的看着真田苓。
工藤新一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忽然想问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好半天之后,真田弦一郎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孩子是在跟他说话,“什么?”
工藤新一仰头看着真田弦一郎,脸上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特意用那种小孩子的腔调说话,“大哥哥,你后悔吗?”
后悔,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真田弦一郎面色沉稳,只是眼底深处的痛苦遮都遮不住,昨晚那个少年的质疑响彻在他耳边,刀刀见血。
工藤新一故作深沉的叹息一声,“可惜呀,太迟了。”
有什么用呢?一文不值,比地上的废纸还不值钱。
真田弦一郎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只是呼吸加重了几分。
他知道。
真田苓昏迷的第二天,远在神奈川的真田潘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真田苓的病房门外,一张苍老的脸看不清什么情绪,出神的看着病床上的人,那是他唯一的孙女了。
真田明野匆匆赶来,“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真田潘士眼皮微掀,“你打算隐瞒多久。”
真田明野苦笑连连,“我只是怕您”
“怕我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父亲!”
真田潘士嫌弃他们烦,“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别一个个的杵在这挡路。”
“又在这发呆的闲工夫,不如去想想那些参与的人该怎么解决。”
真田明野脸上划过一抹阴狠,“放心吧父亲,我会处理干净的。”
这已经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围,都是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千金,孰轻孰重应该分得清才是,如果分不清,那就是故意为之。
既然都敢故意这么干了,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
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都对的上号,真田明野亲自调查了一番。
说实话,混到财阀这一步的,没有哪一个手底下是干干净净的,不过是合作共赢,不太过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真要是去查,哪家不得脱掉一层皮。
更别提,还有好几个背景本就不干净,搞黑社会的,这么主动的给警方送业绩,不收下都对不住这主动劲。
这其中,迹部绅人也插手了,抛去他儿子的意愿不提,真田潘士的小孙女在他家举办的宴会上出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什么时候醒来都还说不准,他要是不做些什么以表达诚意,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是一个商人,自然会用商人的解决手法,不过就是中断了和这几家公司所有的合同,前期投进去的不算,之后他不会再出一分钱。
损失肯定是有的,不过也无所谓,这点钱他还没放在眼里,合作商有很多,不差这么几个人。
再说了,真田手冢这两方警部插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牵扯出别的麻烦,不说出来,不代表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及时止损而已。
他们动手的地方是东京,小田切敏郎自然是有渠道知道他们的手段,中规中矩。
他则是重点关照了另外一个人,藤本家的大儿子,藤本弘一。
监控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他也看出来了,从这个人出来后,真田苓脸上的那种奇怪的表情,以及之后自我放弃的举动。
藤本弘一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姑且算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利用女孩子之间的嫉妒心,摆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低级手段,看来他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才会以为所有的女孩子只能任她摆布。
黑道与商人的结合,背后能查的可就太多了,小田切敏郎不介意多添几把火,让这出戏演的更热闹些。
藤本弘一现在这么轻松,不过是因为家里可以跟他作对的私生子被关进监狱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找几个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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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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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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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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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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