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真田苓一直在忍耐,她不能在外面失态,太丢人了。
而现在她回到了自己家,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场所。
霹雳啪啦的破碎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剧烈的声响只听的人胆战心惊的。
真田苓在沙发上僵坐良久之后,突然起身,抬手把她能看到的所有的东西全部砸碎了,摔得一地狼藉。
若非残存的理智回归,只怕鱼缸都要被她砸烂了。
发泄过后的无力感回归,真田苓后退一步半躺在沙发上,单手捂住眼睛,偌大的空间在安静下来后只能听到真田苓压抑的呼吸。
半小时之后,保洁上门,手脚麻利动作有序的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
真田苓知道自己回家后肯定会失控,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提前预约好了。
支开阿大,处理残局,真田苓在可控的时间内爆发自己的真实情绪。
等到阿大回来之后,真田苓依旧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吃饭发呆然后回房间睡觉。
这一切,都被窗户外的迹部景吾看在眼里。
若是平时,真田苓一定会发现有人在外面,可惜现在是真田苓失控的状态,她能克制住自己就不错了,没时间去接收外界的信息。
迹部景吾没有推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真田苓不会愿意看见任何熟悉的人,否则她也不会把阿大支开。
这样状态的真田苓,迹部景吾曾经见过的,那时候在医院里,病房里凌乱不堪,真田苓赤脚站在地上,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现在,比那时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关于真田苓的事情,迹部景吾一直记得都很清楚,那时候真田苓为什么会失控,啊,是一个卑劣的私生子。
那今天为什么会突然的难过,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还是同上次一样。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迹部景吾愿意看到的。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田苓一直处于一种平淡如水的状态,生活看起来是枯燥了一些,但对于真田苓来说很安全。
现在这样情绪激烈的波动,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还记得真田苓的心理问题。
只是迹部景吾唯独奇怪一点,据他所调查的,除了在学校见过几次之外,真田苓和他并未有任何私下的接触,为什么真田苓独独对他不一样,是那个私生子背地里做了什么伤害真田苓的事情吗?
如果他查不到中间发生了什么,那就先把人盯起来吧,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真要是敢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让一个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田苓在屋内竭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再让这么个畜生来牵动她的心情,这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迹部景吾就在窗外安静的守着真田苓,在阿大没回来之前,他不放心离开,真田苓现下情绪极度不稳,万一没控制好伤到自己,那可就是糟糕了。
阿大在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让他挤压到两小时,门没锁,回家他就看到迹部景吾那小子站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的,“你怎么在这?”
迹部景吾蹙眉看向阿大,“既然你回来了,本大爷先回去了。”
迹部景吾不愿意再看到真田苓强打起精神说话的样子,她需要的是休息。
人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什么时候聊天也可以,不用非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阿大不动声色的透过窗户往屋里看了一眼,敏锐的发现了一些异样,家里的好几个摆件都消失不见了,真田苓的状态也不太对。
“刚才,发生什么了?”
迹部景吾又看了看真田苓,心里还是担忧,“本大爷应该问你才是,白天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心情不好?”
阿大眼眸微深,白天,真田苓就在学校,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迹部景吾:“你照顾好她,本大爷要去调查一些事情。”
迹部景吾说完最后又看了眼真田苓,转身离开了。
阿大:“.”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但是,真田苓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阿大推门进去,把买来的中餐放下,走到真田苓的旁边,“要先吃饭吗?”
真田苓差不多调整好自己了,“行,开饭吧。”
然后真田苓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家里的一些东西都陈旧了,不好看,我让人拿去换新的了。”
阿大配合真田苓说的话,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没问题,你喜欢就好,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商场逛逛。”
真田苓:“好。”
饭后真田苓就跟平常一样,看了会儿新闻就回房间睡觉了。
只不过一点钟就从睡梦中惊醒了,再无半点睡意,睡前吃的药就是一个白字。
真田苓躺在床上,扭头去看墙上的那副油画,又来了。
真田苓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一有个什么破事就会失眠,太过脆弱了,简直就是玻璃做的,让人烦气。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消灭掉源头,罪魁祸首解决了,她才能好好的睡一觉,否则她永远都会被这些人打扰。
阿大或许发现了什么,又或许没有,不过这不重要,阿大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相关信息,因为这一世还没有发生。
真田苓抽着时间开始忙一些事情来了,比如说把他最近的情况调查清楚,勾搭了哪几个人,底下生出来几对爪牙,一一的查清楚然后咔嚓掉。
但是也不能太过仓促,冲动之下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露出种种破绽,跟自投罗网是一个结果,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真田苓在连续不知道多少天的失眠之后,烦躁的掀开被子,她需要先找另外一种方式让她自己平静下来。
真田苓这次故意把手表丢在家里,这么晚了,万一定位有什么变动再把工藤给招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手表没了,她还有其他的零碎的防身的小玩意,都是阿笠博士的黑科技,真田苓半夜三更的自己溜出去是为了玩一把,看看戏,没有想把自己搭进去的意思,必要的防身武器还是带上比较好。
真田苓换了身衣服,带上口罩悄无声息的溜出去了,顺便看了眼阿大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想来阿大睡得还不错吧。
但是这种想法在真田苓摸到门锁的时候突然卡住,因为她发现这门打不开,锁芯是没问题的,就是他妈的打不开。wWW.ΧìǔΜЬ.CǒΜ
真田苓脸色微变,这是在搞什么?
阿大不知何时出现在真田苓身后,故意发出一点动静,示意自己过来了。
然后说道,“最近治安不好,我多加了一把锁,看来还有点用处。”
“哦,对了,不建议翻墙哦,松野医生复查的时候会看出来的,到时候只能重新拿上拐杖了。”
真田苓听着身后阿大的风凉话,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今天这是她时运不济,还是阿大搁这守株待兔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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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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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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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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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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