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朋满座,觥筹交错,是这样宴会最基本的表象。
周年庆典就代表了这次的宴会是完全的商业式,外加上同阶层人士的推杯问盏。
Alice跟在渡边椎名的身旁,举杯对那些陌生的大家闺秀打招呼,不管她们私底下的真实感情如何,至少明面上,尤其是在东道主的家里,那必须都是客客气气的。
Alice平日里冷漠归冷漠,这种正式场合下,她和哥哥直接代表的就是真田本家,她也不会特立独行的搞事情。
真田弦一郎在另外一侧与相熟的好友联络,但眼神没离开过真田苓的身上,不是他太紧张,实在是经验太过惨痛,他是真不放心真田苓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与此同时,另一个眼不错的关注着真田苓的身影还有迹部景吾,是真没办法完全放心。
这么明显的眼神Alice当然是注意到了,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老是盯着她,她又不会丢。
迹部景吾若是知道她得到想法,只会说一句,那可不一定。
说实话这宴会真的很无聊,到最后Alice都有些犯困了,脑袋都有些晕乎。
但片刻后Alice反应过来,她不是困了,而是醉了。
从入场开始手中便端着一杯香槟,空了之后便有酒侍换新的,屋里空调开得又足,Alice自己都不记得喝了几杯了。
原本她睡不着时也会喝几杯酒,酒量也慢慢上来了,这几杯香槟她还真没当回事,所以喝时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Alice忽略了一点,她这具身体是没有经过酒精锻炼的,又数次重伤,可以说是多年滴酒未沾,一杯倒的地步。
她能撑到现在还未失态,已经是自制力强大的缘故了。
Alice心中无奈叹气,这都叫什么事了,去别人家里参加宴会还给喝醉了。
赶巧这会儿渡边她母亲带着女儿跟其他的夫人们打招呼,Alice用力按了按额头,去寻她哥哥的身影。
不远处的真田弦一郎好像发觉了些什么,快步朝真田苓走过来,走进了真田弦一郎意识到不对了,因为真田苓脸红了。
Alice说了最后一句话,“哥哥,我醉了。”
真田弦一郎还未反应过来,真田苓已经栽倒过来,把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田弦一郎仔细观察片刻,又嗅到了淡淡的酒气,好吧,他确定了人就是醉了。
迹部景吾紧跟其后,语气难掩焦灼,“怎么回事?”
忍足侑士看了眼情况,问了问,“真田桑这是喝醉了吗?”
手冢国光也是短暂的惊诧,听到忍足的话,又发现真田弦一郎并没有过分担忧的表情,也就明白了是一场乌龙。
幸村精市面带微笑,把身边人的动态都收进眼里,嗯,好像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真田弦一郎低声解释道,“在家里从没喝过酒,怕是醉了。”
宴会也接近尾声,宾客们也渐渐离去,他们这时候走也不算是失礼。
真田弦一郎先把真田苓扶到沙发上坐好,让幸村留在这看一会儿,他去跟渡边一家说一声。
听明来意后,渡边夫人一愣,“醉了?这倒是我的失误,要不留下来住一晚吧。”
真田弦一郎婉言拒绝,只道家里母亲还在等候,便就不多打扰了。
渡边夫人又客套了几句,就安排人送他们回家。
迹部景吾在另一边看真田苓的醉态,又气又好笑,天知道看见真田苓栽倒的时候他有多惊慌,心跳都快骤停了,结果是贪杯喝醉了,这混蛋家伙。
真田弦一郎:“我们就先告辞了。”
所幸真田苓穿的是长裙,真田弦一郎帮她掖了掖裙摆,打横抱把人带走了。
真田苓在东京有房子,但她现在是喝醉的状态,家里也没个保姆什么的,只有真田弦一郎在的话多少不太方便。
回神奈川虽然远些,但家里什么都不缺,母亲也煮了醒酒汤。
Alice的酒品还是相当可以的,不大喊大叫也没有其他发酒疯的征兆,就是在睡觉,很安静,连呼吸都很轻微的样子。琇書蛧
真田弦一郎往她身上盖了毛毯,就在一旁坐着,他没睡,主要是怕真田苓这里有什么别的情况。
后半程的时候,Alice醒过来了,只是神志还不太清醒,干睁着眼睛对着车顶发呆。
真田弦一郎:“.”
他听见动静就发现真田苓醒过来了,还以为她要喝水,结果是睁眼发呆。
真田弦一郎不确定的想着,这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吗?
怎么看着,人还是有些晕乎呢?
平常的真田苓可不是这模样的,她喝醉了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真田弦一郎轻声问道,“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喝些水,马上就到家了。”
Alice听见声音,又呆愣了一会儿转头看过来。
正在这时,汽车经过一个路灯,暖黄色的灯线照进车里,把真田苓的面容映照得清清楚楚。
真田弦一郎瞳孔骤缩,手中的水瓶也滚落在地。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的妹妹,真田苓的声音,“我好疼啊。”
那声音很轻,不细听的话几乎听不见,可其中的感情又是那么的深刻,让真田弦一郎不能把那一眼当成是错觉。
就在刚刚,灯光晃下来的那一刻,真田弦一郎与真田苓对视,他清楚的看到了真田苓眼中的痛苦。
真田弦一郎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不哭不闹,只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能看出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疲倦来。
而后真田苓那声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让真田弦一郎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呢?
喝醉状态下的真田苓,怎么会是这样极端痛苦的神色,只一眼就难过到真田弦一郎喘不过气来。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
一个人在完全喝醉后,能够展露出真正的自己,将那些掩埋于心的事情一一的吐露出来。
那,真田苓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平时里表现的再成熟稳重,她心中也有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痕。
真田弦一郎用力攥紧了拳头,生怕惊扰了真田苓,用气音说道,“哪里疼,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Alice不说话了,她有些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良久的沉默后,Alice又倒头睡过去了。
只留下清醒的真田弦一郎满心苦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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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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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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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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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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