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萧衍大声喝止,转首面相同醇。
“世子,这玉带之何意啊?”
“我,我不知道啊,只是完成父亲生前遗愿,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用问了,这不是明摆着吗?”
闻人甲几步来到萧衍身旁,又仔细看了看萧衍手中举着的玉带。
“萧尚书,老人认得这条玉带,正是先帝之物,而且还是先帝驾崩时遗失的那条玉带。”
“那忠顺王这是什么意思?”
萧衍疑惑的看向闻人甲。
“什么意思?世子刚才说了,忠顺王曾言,若有一天他意外横死,一定要在百日祭的时候,当着诸位大人的面,将此玉盒打开。”
闻人甲面向众人。
“忠顺王显然对自己遭遇不测有所预料,所以才留了后手,这后手自然就是指向对他动手之人。”
“闻人大人不会是说先帝动的手吧?”
萧衍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怎么会是先帝?先帝恭俭仁恕,仁德治世,怎么会做出这等祸起萧墙,屠戮同宗的惨事。”
“那这玉带指的是谁啊?”
“萧尚书明知故问,这玉带上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吗?”
“同,额,闻人甲,休的胡言,这上面可是陛下的名讳,更何况这玉盒的封条可是先帝朝就贴上去的,怎么可能预知十几年后发生的事情。”
萧衍出言呵斥,大殿内众人表情不一,有的震惊,有的迷茫,有的冷笑,有的跃跃欲试。
“胡言?萧尚书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先帝暴毙,死因不明,所谓玉带遗失,始终不曾找到。如今这条玉带重见天日,正是萧尚书手中的这条玉带,上面的字,老夫看十几年是有的,应该是先帝写上去的。”
闻人甲眼神冷冽,扫过全场。
“先帝自是不可能预知十几年后发生的事情,但先帝爷可是指认害死自己的凶手。”
大殿内轰然大作。
“闻人甲你胡说八道。”
“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会这样?”
“老夫知道这件事,先帝驾崩时确实玉带不知所踪。”
“下官也有所耳闻。”
“这上面的字,与先帝爷的笔体确实有几分相似。”
“这绝对是阴谋。”
……
闻人甲手抚长髯。
“老夫在京中就曾听闻,忠顺王数次上书要返京定居,似乎还有所依仗,更有传言说忠顺王手里有先帝暴毙真相的证据,接着就是忠顺王横死。”
闻人甲声调再次拔高。
“诸位,忠顺王显然不想同室操戈,祸起萧墙,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爷为了以防万一,才交代世子,如若自己横死,才将真相公之于众,并让我等做个见证。”
“君者,当以仁孝治天下,以明德服小民。先王之道,仁义之统。为君者,如若弑杀君父,戮害同胞,这样的人还配为君上吗?”
闻人甲慷慨激昂,殿内众人百态不一。
但明显,一部分人都鼓动了。
“诸位同僚,想我大乾盛时,国力不让梁国,远迈渊国,看看大乾现在的境况,早已堕为三国吊尾之境,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众人眼中露出悲愤之色。
“何至于斯?是因为有人独夫之心,倒行逆施,致使民不聊生,百业凋敝,国力衰败。”
闻人甲痛心疾首。
“圣人有言,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众人群情激奋。
“国将不国啊。”
“独夫民贼。”
“牝鸡晨鸣,不尊天道啊。”
“闻人大人,您说我等该如何?”
……
“军心可用也。诸位乃大乾肱骨,只要我等戮力同心,大乾中兴可期,忠顺王孝悌传家,兄友弟恭,皇室楷模,又与先帝一母同胞,皆是圣慈昭顺太皇太后所生,可惜忠顺王已薨,老夫提议,我等联名上请禅位书,拥立世子~”
“等一下。”
林晓大喝一声,举手示意。
众人正待一呼百应,祭台盟誓,被林晓生生打断,皆是对其怒目而视。
“噢?林副总管,你待如何?”
萧衍玩味的看着林晓。
“报告萧尚书,我要拉屎。”
嗯?
众人正在见证历史,你却跑来脱裤拉屎,你是几个意思?
“成何体统?”
“不当人子。”
“有辱斯文。”
“污言秽语。”
“你带厕筹了吗?”
众人:……
林晓意外的看向苗天凤。
苗天凤表情毫无变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额,多谢帝姬,我还是习惯用纸。”
苗天凤轻轻颔首。
“小小,把我推过去。”
小小将林晓推到前面,面向众人。
“诸位,恭待会再出,话我先说几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噢?闻人大人,我当然是不是东西,我是人,难道闻人大人是东西,不知你是什么东西啊?”
“牙尖嘴利,小人得志。”
“牙尖嘴利?说不过别人就给别人扣帽子,不是是谁刚才打这里恶意揣测,挑拨离间,让忠顺王的百日祭都不得安宁?”
“你~”
“诸位。”
林晓没有再搭理闻人甲。
“是陛下让这诸位来这西京府吊唁忠顺王的,是陛下亲自撰写了祭文。”
不是说是礼部起草的吗?
谁说的,你站出来。
“也是陛下让神京血刀卫来这西京府查办忠顺王遇害一案。怎嘛,血刀卫还没有定性,就有人不知从哪找来一条玉带,说什么这就是凶手,就要玩什么禅位,这是什嘛?”
林晓嘴角一勾,脸上却毫无笑意。
“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谋朝篡位,这是大逆不道。”
林晓的声音响彻大殿,以刚才头脑发热的人,逐渐冷静下来。
苗天凤感觉这句式很熟。
慕容小小:大哥又开始了,好喜欢。
“玉带是世子拿出来的,这做不了假吧?上面还有封条,这血字至少也经历了数年以上的时间。”
萧衍出言反驳林晓。
“世子拿出来的?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忠顺王都薨了三个多月了。”
“哦,我刚才说了,是父王交代让我在百日祭上拿出来。”
林晓直勾勾的盯着同醇,同醇扭了扭脖子。
“嘿嘿,我还真不知道这盒子里的玉带是真是假。”
众人无语。
你不知道你跑上去拉屎,不,跑上去瞎哔哔。
“林副总管是不是太儿戏了。”
女子的声音,林晓顺着声音看过去。
魏念心。
这妞儿居然升官了,从侍读变成了侍讲学士,从官服上也能看出来。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宏泰帝因为乞巧雅集的事儿对她进行的补偿?
“念心,不得胡言。”
魏无涯似乎不想趟这趟浑水。
林晓瞥了一眼魏念心,小娘皮待会有你好看的。
“玉带我不知真假,但,同醇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包括标点符号。”
同醇是谁?
有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胆,竟敢直呼世子名讳?”m.xiumb.com
闻人甲指斥林晓。
“怎么就不能直呼其名,路人甲你现在就跪舔,同醇还没登基呢,是不是早了点?”
路人甲?
“胡说八道,老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请禅位书都被你给整出来,登基诏书你是不是也已经起草好了?”
“老夫没有。”
闻人甲下意识的挡了一下胸口。
林晓眼睛一亮,但没有说什么,转首对着众人。
“诸位,我也不想啰嗦,直说吧,忠顺王是同醇害死的。”
满场哗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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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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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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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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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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