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大人就是范司承,林晓有礼。”
“嗯,老夫正是范大有,今天你讲的一枝花的案子,非常不错,老夫也是获益匪浅。”
果然此人就是范大有,年近六旬,胡须有些花白,但不明显,体型偏瘦,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林晓,这天都黑了,书也听完了,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啊?”
齐王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
慕容小小更是露出焦急的神色。
林晓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将那些口供拿了出来,将最上面的一张递给了慕容小小。
“小小,把这些问题打乱了,再问一遍这三个人,记录要如第一次那般详细,不得懈怠。”
所有人都是一愣,卫夕曛沉吟了一下,接着眼神一亮,但没有出言。
范大有手抚胡须,面露激赏之色,吐出了一个字。
“妙。”
“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慕容小小没想明白,问出了口。
林晓笑了笑没有答话,范大有看了慕容小小一眼,摇了摇头。
“去吧,按照林晓的吩咐去做。”
范大有吩咐了一声。
“是,司承大人。”
慕容小小不情不愿的下去了。
“林晓,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王爷莫急,很快就会见分晓。”
齐王看向卫夕曛,但显然卫夕曛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齐王不想显得自己多么愚蠢,没有再继续追问。
花无心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闭嘴。
“王爷,卫相,司承,林大人,是否需要下官去安排晚膳?”
林晓拍了拍肚皮。
“我不用了,还不饿。”
其余几人也是摇头。
“那我们先去卷宗库那里等候吧,那里离大内近一些。”
范大有觉得卷宗库靠近大内,那里得到消息会快一点,而且这训诫堂太过空旷了。
几人很快就到了卷宗库,入得大厅纷纷落座,李管库还为下午没有听到林晓的下半部情节有些郁闷。
“几位大人,请用茶。”
李管库给众人一一上了茶,站在一旁候着。
齐王又问了一些关于一枝花案子的问题,特别是有关林晓说的犯罪心理方面的细节。
卫夕曛和范大有也是很感兴趣,时不时的插上一句,皆是问道点子上问题。
林晓一一作了解答,但很多东西他也是一知半解。
很快林晓就额头见汗,就在他左支右绌,黔驴技穷的时候,慕容小小跑了进来。
“林晓,问完了,这是口供。”
“嗯,做的不错。”
林晓这次是真心夸赞,来的很及时啊。
“我把三个小太监也让人抬过来了,就在隔壁单独让人看着呢。”
“辛苦了。”
林晓给了一个温暖的笑脸,慕容小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也是露出一个卡哇伊的萌妹表情。
林晓将两份口供拿在手中看了起来,看得很快。
其余人都是默默等待着,没有出言打扰。
也就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林晓抬起了头,眼睛里有笑意。
“把这个叫丁香的小太监抬过来。”
“好。”
慕容小小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转身跑了出去。
“齐王,卫相,范大人,麻烦三位,待会无论在下问出任何问题,还请不要打扰。”
“知道了。”
齐王有些不屑,这还用你提醒吗?
“应有之理。”
卫夕曛点了点头。
“好。”
范大有言简意赅。琇書蛧
话音刚落,慕容小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抬着一副担架。
“小小,把门关上。”
“咣当~”
大门关闭,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担架上的小太监哆嗦了一下。
“抬起头来。”
林晓的声音有些冷冽。
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庞有些稚嫩,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
“两日前司药监录档库的案子就是你做的。”
林晓单刀直入。
丁香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出言反驳。
“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
“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丁香抬起头,对上林晓的眼神,下意识的要躲避,但硬生生强迫自己与林晓对视。
“你还不承认?”
“不,不是奴,奴婢。”
“哼,当晚司药监十四个参与录档库救火的人之中,在发现火情和破门而入录档库这段时间里,只有三个人没有其他人印证见过面。”
“而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人对今天靖安司两次问的问题,回答前后基本一致。”
“只有你,对两次问讯的回答明显不一致。”
原来如此,齐王、花无心和慕容小小脸上都是露出恍然之色。
卫夕曛、范大有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参与救火,这些回答都是你编。”
“奴婢,奴婢不是编的,是记不清了。”
丁香的眼神反而坚定起来。
“噢?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晓没有继续纠缠口供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与案子无关的问题。
“奴婢不知?”
包括丁香在内,众人都有些不解。
“那我来告诉你,我叫林晓。”
丁香有些迷茫,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林晓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脸,森白的牙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一枝花的案子就是我破的。”
丁香立刻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惊之色。
林晓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一丝慌乱。
“你之所以两次口供不一致,是因为录档库从外面破门前,你就躲在门后。”
林晓看到丁香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显然在极力内心的恐惧。
“奴婢,奴婢没有。”
齐王、慕容小小、花无心都是露出振奋神情,比之下午听说书还要刺激。
那毕竟是听别人说,讲得再精彩终归是知道了结果,这可是就在现场直接参与审案,而且是答案待定。
你说刺激不刺激?
卫夕曛和范大有眼神微微闪烁,没有其他表情。
“十四个参与救火的小太监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姓丁。”
丁香拼着最后一丝毅力看着林晓,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
“今天我们又勘查了一遍现场,就在王欣儿的尸体下面看到了王欣儿死前写的一个丁字。”
“不可能,我当时明明检查过……”
说到这里,丁香立刻察觉说漏了嘴,呆呆地张着嘴,惊惧的看着林晓。
其他人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齐王和慕容小小甚至要张嘴说些什么,听到丁香的话,嘴巴张着,愣在当场。
卫夕曛和范大有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是意外、惊奇、惊艳多种神情混杂在一起,语言难以形容的神情。
林晓直直的盯着丁香,先天之炁运转,森然气势压迫而下。
丁香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担架上。
“奴婢,奴婢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林晓正要开口追问,范大有突然开口。
“好了,先把丁香抬下去吧,给她把身上的伤好好治一治,别死在咱们靖安司。”
林晓看了范大有一眼,你说我一外人管那么多干嘛?
“大功告成,案子破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你还不能走。”
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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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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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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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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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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