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艳的桃花开始抽枝,寒冬褪去,象征着旺盛生命的春天已然来到。
王三元询问道,“守御兄,有消息了吗?”
金守御微微摇头,“别说是我了,陛下也不知道。”
“方兄自那之后就失踪了,巡夜人都没查出他的踪迹。”
李小六死死捏住拳头,“该死的日月神教,要是老大出事了,我一定要打上门去。”
王三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方浩仍然没有消息,这让他不好的预感不断加重。
“守御兄,还是要拜托你,若是有老大的消息,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金守御说道,“放心吧,不用你说,有消息我也会来找你们的。”
沉默片刻后,王三元岔开了话题,“太子的事怎么样了?”
金守御摇摇头,“陛下震怒,这件事不好办。”
王三元叹了口气,老大就像是定海神针,老大一离开,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也觉得束手无策。
金无极没有主动暴露身份,就算方浩离开后,他也时不时来方府,和众人一起吃肉喝酒。
而让他暴露身份,并且被震怒的皇帝囚禁于东宫之中的,还是不久之前的那件事。
李小六拍着金守御的肩膀,“告诉小全,只要有需要,兄弟们一定会帮他。”
金守御心中苦笑,这是陛下和世族的斗争,别说一个风云会,就算全盛都的帮派加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
盛都外城,城门处。
抬头仰望着高大雄伟的盛都外墙,方浩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天知道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吃不好,睡不好,混在行动缓慢的商队中,一连四个多月,从冬天到春天,一直在赶路。
而现在,他到家了!
方浩头发干枯,杂乱的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皮肤黝黑如炭,除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其他与野人也无异。
跟着商队入了城,方浩直接向铜钱巷而去。
“喂,张文远,你去哪?给老子死回来!”
管事见方浩跑开,立刻喊道。
方浩哪还管他,老子都到家,还装个鸡毛。
城门口的士卒微微皱眉,这家伙胆子怎么这么大?镇西将军的姓名他也敢辱?
没人将方浩这个野人与张文远联想到一块,只当这管事是侮辱镇西将军。
一行士卒直接提着武器前来,“你说什么!”
管事哪里敢招惹他们,满脸堆笑的说道,“军爷,我说的是我那个杂役,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直接就跑了。”
“你说那个满脸胡子那个?他叫什么?”
“回军爷的话,他叫张文远,要不是......”
管事话还没说完,士卒便大怒的打断了他,“好大的胆子!拿出他的公凭(类似身份证明),若他真叫张文远也就算了,若不是,你就去吃牢饭吧!”
管事张大了嘴巴,随后欲哭无泪,“军爷,他是我在西辽招募的杂役,我没有他的公凭。”
士卒一挥手,“拿下!”
“军爷,军爷,放过我吧,我和他没关系!”
任凭管事如何哭天喊地,他们一伙人和货物都被扣下了。
管事此时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西辽招募了张文远(方浩)。
含光大街,一个大娘无意间的一回头,猛然怔在原地。
媳妇推了推大娘,“娘,怎么了?”
大娘嘴唇都在发抖,指着方浩大喊一声,“方扒皮!方扒皮回来了!”
一嗓子让所有路人都看向了大娘,随后目光都向大娘手指的方向看去。
方浩一脸懵逼,你特么什么眼神,老子都伪装成这样了,你一眼还能看出来?
大娘警惕的将儿媳挡在身后,“娟儿,你快躲我身后,这方扒皮是色中恶鬼,连死人都不放过,你别被她盯上了。”
方浩一头黑线,终于想起这个大娘是谁了。
事关自己的名声,方浩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大娘,这其实是一个误会,我......”
方浩边走边解释道。
而大娘眼见方浩来了,顿时心一横,上前一步,“方扒皮,我儿媳有孕在身,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吧!”
你特么想的美!
方浩气的鼻子都冒烟了,周围人的眼神也越来越怪。
方浩实在呆不下去了,转身就离开,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被这大娘污蔑成什么样呢。
眼见方浩离开了,大娘这才拍着胸口说道,“幸好这里人多,不然老身就要晚节不保了!”
不远处的方浩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身上。
恶狠狠的回头瞪了大娘一眼,方浩真想拿针将她的嘴缝上。
眼见方浩离开了,路人立刻围上了大娘,好奇的问道。
“婶子,那个野人是谁啊?他做了什么?”
从方浩现在的外形上来看,周围人还是有些打怵的,生怕他伤人。
但方浩离开了,他们立刻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眼见自己成为了众人焦点,大娘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风云会的老大,方扒皮!”
“什么?”
“那是风云会最神秘的老大?”
“不可能吧,风云会的老大怎么会是个野人。”
众人纷纷惊呼。
眼见有人质疑自己,大娘不乐意了,“不会有错的,他还有两个狗腿子,一个总穿着白衣服,一个浑身肉,像个榨菜疙瘩一样。”
此话一落,众人立刻不吭声了,风云会虽然名声不错,但也是个帮派,这大娘敢如此说三爷和六爷,她惹大祸了!
贺强带着手下正在巡街,见到人群扎推,不由皱皱眉,带人走了过来。
眼见黑色的玄衣面前小小的云朵标志,众人皆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说话。
“怎么回事?”贺强询问道。
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眼珠一转,立刻指着大娘说道,“爷,这个老东西诋毁三爷和六爷,还说一个野人是咱们风云会的老大!”
听闻此言,贺强立刻神色不善的瞅过去。
大娘的儿媳妇吓得小脸苍白,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大娘的衣服。
大娘反倒一点都不害怕,“放你的狗屁,我什么时候诋毁了!我说的难道有错吗?还有那个人就是方扒皮,我绝对不会认错!”
听到方扒皮三字,贺强猛然抬头,“这位大娘是铜钱巷里的老街坊?”
大娘说道,“是啊,我看那方扒皮快十年了,怎么可能认错他!”
贺强呼吸一滞,神情激动的说道,“你说看到老大了?!”
“昂,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走!”
贺强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喜意,转身就走,难道老大真的回来了?
此时的贺强哪还有心思计较大娘的称呼。
贺强带人一走,那告状的小个子男人顿时傻眼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娘扑上来就是两个大逼斗,扇的他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将他打跑后,大娘啐了一口,“狗东西,别再让老娘看到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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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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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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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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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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