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一世,前面的时间都是在逃命和躲避中度过,对这个世界的人和事也仅仅限于前任的记忆。
前任的陈万生从生到死都没有离开过长顺村所知有限,这个世界是什么样他从来不关心,每天能吃饱饭已经是十分幸福的事情了。
贫穷限制人的发展,少见限制了人的梦想。
陈万生解决了死亡的危险,见识了这些原来世界没有的光怪陆离的事情。
产生了迫切融入新世界的思想,他想任何一个有情感的生命都是怕孤独的。
陈万生没有立即动身回家,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把山里草药分布的图画出来后,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也是不错一条路,至少满足一下前任曾经的幻想。
陈万生花了一个多月,踏遍方圆百里的山山水水,将其中的草药分布情况全部画在一张兽皮上,算是完成了这项工作。
无名功法的自主运转,让他体内的灵气完全成为一股一股的灵气带子,粗略一数只是也有十多条,可以让他放出灵气刀芒一丈多,肉身的体质在药物的作用下,愈发精粹。
将洞中珍藏的千年青脂和一个多月收集的各种价值不菲的药材和兽皮兽骨收入空间石中,穿起早就破烂不堪的衣服,拿起长刀和弓箭,踏上了归家的路。
六月,是长顺村最为繁忙的时候,田里金灿灿的浪花,在风中此起彼伏,田间地头全是乡亲们热火朝天收割金麦的景象,收完后还要种下下一季银谷,连轴转片刻停不下来,直到裸露出黑油油的大地,重新出现一行行的起伏的土拢,人们才会将堆成小山的金色麦子拉倒茂林镇上去交易。
想起后山夏花满山遍野,长顺村特有的夏季水果兔球果,酸酸甜甜的味道。
想起陈家的大伯母煮的黄金面,柳家杏姑姑酿的兔儿酒,村东头打铁的牛姓老师傅等着收他为徒,传授自家的打铁秘技。
想起就是一向刻薄的东来福也长长叹息没有生个好女儿,把陈万生留在身边做上门女婿。
想起七老八十的村长陈永顺,常常语重心长地说,“小万生啊!不要怕苦,吃苦是好事呢!娃儿年轻时多吃点苦,将来老了多享点福!”
还有牛家的流着鼻涕的小丫头片子、范家4岁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崽子,总是跟在身后喊,“万生哥哥!万生哥哥!给我采个果子嘛!”
还有还有,太多温馨的画面。Χiυmъ.cοΜ
前方不远就是长顺村的后山了。
三个月前,陈万生就是从后山的悬崖上逃跑的。
站在悬崖上,下面的整个长顺村近在眼前,陈万生很想大吼一声,“我回来了!”
又感觉怎么像坏蛋回家一样。
望着山下原本应该光秃秃的田野里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涛起伏的金色麦浪依旧撒着欢。
陈万生收回目光才看到,整个长顺村空荡荡的只剩下残垣断壁。
“出什么事了?”陈万生来不及多想,现在的他论身体层次已经不低于武士三层了,加上有灵气护体,顺着山崖三下两下就到了崖底。
村里静悄悄的,陈万生没有放松警惕,拉弓搭箭,缓缓朝村中推进。
从西到东,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影。
陈万生朝着村子外面搜索,依旧没有人影。
狂风卷起。
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低矮的云层几乎要将天压塌。
轰隆的巨响在陈万生头顶响起。
他赶紧跑回村子里,来到村长家被烧得只剩半边的房子里。
夏天的雨来得很快,很急。
天空像漏了一般,倾盆大雨,轰隆隆哗啦啦地狂暴地将整个大地笼罩,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十步之外。
道路上积水成溪,低洼的田野里一片汪洋。
随着积水漫到村长家屋前,一股血腥味灌入陈万生的鼻子中,闭目养神的陈万生一下子惊醒过来。
快步走出房屋的陈万生,看见街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血色溪流,将整个街道染成血色。
陈万生本身死过太多次,胆气很足,并不害怕,只是心中感到十分不安。
冒着瓢泼大雨,顺着血色的小溪一路追查源头。
溪水是西面土坡雨水汇聚而成,陈万生走进土坡茂密的灌木丛中。
土坡中央是个大土坑,过去小时候陈万生经常和其他小孩子到这里玩游戏。
如今整个土坑都填平了,坑里全部是死人。
坑边的血踩到脚底下都发粘了,坑里的血即便是在暴雨的稀释下依旧浓稠无比。
横七竖八丢弃的尸体上,几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很快陈万生在其中看到了死不瞑目的东来福,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的舌头不知道去了哪里,牙齿只剩下3颗,脸上的刀伤有好几处,头颅四肢都被砍成几截。
忍住悲痛,他又找了身首分离的老村长。
赤身裸体的满身都是伤痕的陈家大伯母、杏姑姑等村中的女人。
被劈成两半的小丫头、小崽子们。
陈万生,拼命压抑着,心脏都快要爆开!
他将尸体一具一具的拼接起来,找来针线一处一处地缝合好,帮死不瞑目的人们把睁开的眼睛轻轻的合上。
足足花了三天三夜的功夫,才将尸体全部安葬。
沉默的陈万生把最后一块石碑安放好,在上面写道:“东来福,男,长顺村人,地主,家有良田一千亩,出名的铁公鸡,大夏天都要穿兽皮袄显摆的家伙,不管别怎么说他骂他,他总是摆出一副笑脸,常说‘世上什么东西都要花钱,只有笑脸不花钱’,是那种他活着时别人总是说他坏,他死了却让人怀念他的好人。”
最后一笔落下,沉默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陈万生终于爆发了,空旷的原野里都是他撕心裂肺的吼叫。
仿若疯癫的他,赤身裸体,挥刀乱砍,整整十天十夜!
如同大梦一场的陈万生,恢复了神智,变得异常的冷静。
他将刀磨得十分的锐利,又跳进村边小河中洗干净身上每一处地方,也不管酷暑难当,径直穿上东来福藏在地窖的兽皮袄。
陈万生来到长顺村的陵墓,来到一堆小坟前放上新采的果子,然后将几棵果树道:“小丫头、小崽子吃果子了,哥哥这是一次来过后,以后会很长时间不在,哥哥给你们种下果树,今后你们吃果子就方便了。”
陈万生来到老村长的墓前,献上一堆地果道:“老村长,这是您最爱吃的地果,您的牙齿不好慢慢吃,还有万生不知道谁杀了你们,但你放心只要找到凶手长顺村的仇,哪怕拼死万生一定会报!”
来到东来福的坟墓前,陈万生将他家地窖里找出来的一万多枚金币,全部埋在他的坟前,说道:“东家,您一辈子的愿望就是穿着这件兽皮袄到茂林镇显摆一次,让镇上的粮商排队叫您一声来福爷,这个愿望我来替你实现!”
陈万生同坟墓中的人,一一道别后,忽然想起老铁匠没有发现尸体,难不成老铁匠还活着,如果是那样他会不会知道这场灭村惨案的凶手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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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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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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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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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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