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颉笑眯眯的站在外边看着他们。
林罂不寒而栗,就是这个恶趣味的家伙,冒充她的未婚夫婿,还很有兴致的把自己打扮成清贫书生的模样,然后用非凡的财力打动了她娘,三锭金子把她买了。
林罂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后边的段千寻,“等会找机会带你溜,方温鹤在我家隔壁。”
段千寻“唔”了一声。
两个人走到单颉旁边的时候,他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形象。
林罂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和单羡的区别就是没有了眉心那点红痣,又因为他的性子这般,看上去全无单羡的佛性和仙气,反而充满了张扬的邪性。
“千寻,你和罂罂聊什么?”单颉语意中带有敲打的含义,“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林罂眼瞅着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救场,“段公子和我说此地有他故识,来询问我是否认识。我又恰好认识,所以商量着中午用完饭后,带着段公子去寻人。”
默默为自己点个大拇指,太机智了,这下都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以光明正大去找方温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谁晓得单颉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千寻在此地有故识?我怎不知道。既然是要好的故识,那便加我一个吧,说不定我也认识。”
林罂硬着头皮答应了,由衷的希望下午的方兄不要关键时候掉链子。
…………
中午饭后。
林罂打算如约带着两人要出门去寻找那个近的要死的“故识”,钟敏敏看到了也缠着跟上了。
四人组就这样浩浩荡荡出了门。
然后一出门就拐进了隔壁店铺。
“方叔,我找……”还没等林罂说完话,方温鹤就顺着楼梯下来了。
段千寻心里哭唧唧,想着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去弥补,好痛苦。
他装作真的多年好友未见重逢的样子,又激动又欣喜的朝方温鹤扑了上去。
方温鹤不着痕迹的闪开,想继续朝着林罂那边走去,结果又被段千寻扑个正着。
“方兄,真的是许多年未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段家千寻啊!”段千寻死死拖住方温鹤,先大声说了前面那番话,才继续用气音告诉方温鹤,“罂罂让你配合我。”
最后那句话真的就是听话药水,尚方宝剑了。方温鹤脸色几番变换,最后拍拍段千寻的后背,“段老弟,真的是许多年未见啊!”
旁边的方叔看他们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很遗憾,“儿啊,这是你哪个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段千寻放开方温鹤,笑着解释,“我是方兄幼年时的狐朋狗友。”
“啊这。”方叔慈祥的笑容凝固在嘴边。
这个时候方温鹤绕过挡路的段千寻,走到了林罂身边,看着她旁边的陌生男子。
“罂……林娘子,这是何人?”
林罂看着远处段千寻七嘴八舌跟方叔解释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完才为双方解释起来。
“这是方兄,方温鹤,就是段公子的幼年旧时,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也是我的邻居。”
“这位是单公子,单颉,我的未婚夫婿。”
这个时候段千寻终于偿还好自己一时嘴瓢犯下的罪孽,走过来吊儿郎当的问:“在聊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一直灵魂游离在外的钟敏敏突然回神,朝方温鹤扑了过来。
“大师兄!我好想你啊!”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到地上还是林罂扶了她一把,只能抹着眼泪撒娇。
在场的各位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这位娘子想必是认错了。”方温鹤深感人生无望,这个钟敏敏是猪吗?她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害死,都为她的愚蠢买单。
林罂又只能出来救场,“钟姑娘大概是认错人了,方兄从未离开过此地。”
“可是大师兄明明就是我的大师兄啊,我们只是在……”钟敏敏终于意识到什么,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直至没有。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单颉拍着扇子大笑,“罂罂,你的这个邻居可不老实,段千寻是他幼时好友便罢,居然连我这路边捡的落魄花魁也和他是老相好。”
“单公子这话我可担不起。”方温鹤心里呸了一声,大胆狗贼居然敢污蔑我。
而且这个钟敏敏拿的居然是花魁身份牌?开玩笑吗?她长的哪里花魁了?罂罂的“豆腐西施”降级碾压她好不好。
还好钟敏敏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大师兄心里在怎么吐槽她,这会儿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正努力补救,“我和方公子一见如故。”
好苍白。林罂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根烟,有猪队友在,她还是收拾收拾把自己放到单颉的烈马蹄子下等死吧。
单颉不置可否,笑着揽过林罂的肩膀,“既然你们三位都是朋友,那我和罂罂就不叨扰了,先告辞了。”
林罂把自己从悲伤里短暂抽离了一会儿,问他:“那我们去哪?”
单颉用扇子点了点林罂的鼻尖,“带你逛街买衣服。”
买衣服?林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衣裙,仙气飘飘,看着也不寒酸啊?
段千寻还是嫩了点,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江湖侠客儿女直来直往,“恕我直言,林姑娘还未过门,这样拉拉扯扯对姑娘家的名节不太好。”
单颉皱了皱眉,“千寻,你在教我做事?”
段千寻顾忌着他的身份,忍下了满腔怒火,只能低着头说:“不敢。”
方温鹤可不怕,天高皇帝远,他走过去就把林罂拉回来,“我觉得段老弟说的对,这样影响不大好。单公子只顾着自己高兴,却不在乎罂……林娘子。”
钟敏敏看着大师兄拉着林姑娘的手,想着先前的猜想,那种不安感又浮上心头。
又想着师父说替自己和大师兄牵媒拉线的话,自己不敢对大师兄发火,只能把怒气都撒在林罂身上。
哼,这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贱女人,自己一定要给她一点厉害瞧瞧!
单颉用舌头抵住自己的上颚,有意思,一个两个都明着给他上眼药呢,真当他脾气太好?xǐυmь.℃òm
要不是怕那朵娇弱的小白花吓到,按他往常的作风,今个儿绝对是要见血开瓢的。
算他们走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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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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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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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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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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