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押贫道的,贫道自然知晓其外貌特征。”
圣子见陆远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脸色也是颇为严肃。
陆远之猛然看了过去:
“说说看。”
圣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府衙大牢关押的那叛军首领贫道见过一回。”
陆远之眼神一亮。
这是个线索,接下来对此人严刑逼供或能问出不少东西。
“还有呢?”
“还有两人贫道也是记忆犹新。”
圣子回忆道:
“那二人叫什么贫道不清楚,他们在这里看押贫道时都是以传音交流,而且那二人的装束都是一身漆黑,带着斗笠,至于样貌……恕贫道道浅,道家意念根本无法探窥。”
陆远之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沉。
此地在禹王府之中,就算是有人想为禹王开脱,都不可能。
但是也不足以成为压死禹王的稻草,除了物证,还需要有人证若是能抓住与禹王合作之人……
陆远之的眼神中闪烁着极为危险的光芒。
他向来不介意将全天下最恶毒的想法施展在那些不道德的人身上。
“先去审问那个叛军之将!”
陆远之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如同人间炼狱的牢房。
“嗯。”
圣子也知道,陆远之的想法才是解开这一团乱麻的引子。
事不宜迟。
陆远之与圣子二人原路返回。
没有对那些禹王的家眷们多过多的为难,将一众佩寅郎众人带到这片湖泊假山处。
“将此地严加看守。”
陆远之看着张慎行。
张慎行谨慎的看着眼前的景色,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
“此地有什么特殊之处?”
陆远之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
“张大哥,此地与禹王的罪行有关,切记,不可放出一个苍蝇进来。”
“明白。”
张慎行听到陆远之这么说,他立马什么都不问了。
关于禹王的事情,不是他这种人能有什么资格问的。
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很有可能对他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所以,不该问的,他张慎行也不会问。
陆远之没有再说什么废话,带着圣子离开了禹王府。
但是离开之前,陆远之留了个心眼,将经书空间的滨留在了这里。
“你在暗中看着,若是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通知我。”
陆远之交代好之后,圣子来到了杭州的府衙之外。
陆远之的黑锦白玉与他那张脸也几乎成为了府衙之内的通行证。
看到他之后,也没有人做过多的阻拦。
“小陆风佩,这边。”
待他说明来意之后,自有小吏引着他来到大牢之中。
没有有废话,陆远之与圣子二人见到了那个叛军的首领。
曾将军此时正老老实实的坐在牢房之中。
他的身上带着手铐脚镣,胳膊粗细的锁链在他的身上围绕着。
“打开。”
陆远之吩咐身边的小吏。
“是。”
小吏恭恭敬敬的将牢房的门打开。
陆远之带着圣子进入到牢房之中。
增皈看着陆远之进来。
陆远之一身的黑锦白玉惹眼的紧,他自然看出来陆远之是谁的人。
“佩寅郎衙门的人都来了?”
曾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
他下意识的忽略的站在陆远之身后的那个年轻道人。
陆远之冷冷的看着这个唤作曾将军的人道:
“这几日可有人审你?”
曾将军挑眉,看了一眼陆远之道:
“审我?呵呵,你说的是这杭州府衙里的废物?”
曾皈这挑衅的眼神看的陆远之心中一片火起。
不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火气压下让开自己的身子将圣子的身影暴露在曾将军的眼前。
“此人你可见过?”
陆远之淡然的看着曾皈。
曾皈看到圣子身影的那一瞬间,眼神中的瞳孔猛然一缩。
圣子他自然见过,而且圣子的那张脸那么的具有辨识度,他怎么可能会忘得了?
“没有见过。”
曾皈淡淡的看着陆远之。
他此时的反应比其刚才有些奇怪。
刚刚明明还一副爷傲奈我何的模样,现在的脸色居然开始正常看人了。
“呵呵。”
看到曾皈脸上那表情反应,陆远之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被锁链牢牢锁住的曾皈,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曾皈的面前,阴沉一笑道: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道法名曰:引魄。”
陆远之的声音就如同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在看着自己面前班门弄斧的小黄鸡,声音中充斥着浓郁的戏谑。
曾将军看到陆远之那一脸戏谑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突,表面上却是冷冷道:
“某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陆远之淡淡的扫了一眼圣子。
圣子这边温文尔雅的开口道:
“引魄乃是我道家元婴修士掌握的一门法术,此术法可将人的魂魄引出体外,再施展道门观心法,便能将此人的一生经历与半空中呈现出来。”
圣子的话如同一记震天之雷。
曾皈震惊的看着那个温文尔雅的圣子,眼前这人他自然是见过,当时见他的时候,那一脸懦弱不敢看人的脸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陆远之洒脱的笑了笑:
“怎么样?”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曾皈一副摆烂的模样,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陆远之一听他口中之言,眼神变的极其的危险,尖锐的盯着曾皈那摆烂的深色,他淡淡道:
“你此表现,便是什么都不打算招了?”
曾皈淡淡道:
“某不知道你要某招什么。”
“你与禹王的来往。”
陆远之冷冷的看着禹王。
“某与禹王没有什么来往。”
曾皈头一扭,眼神也不看陆远之那咄咄逼人的眼神。
“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陆远之呵呵一笑,他扭头问圣子道:
“施展此术会不会对被施法者有什么影响?”
“轻则浑身虚弱影响寿命,重者成为痴傻,此生无望。”
圣子淡淡的看着曾皈。
“哦……”
陆远之点了点头:“行,那就现在施法吧,看看他这一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他在乎的人,若是有的话,那就将他在乎的人也送下去陪陪他。”
说话间,他脸上的笑容阴森可怖,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反派。
曾皈听到陆远之的话之后,脸色大变。
他在乎的人……
自然是有的。
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便是对得起禹王的知遇之恩,但没有想到陆远之居然这么无耻。
“卑鄙!”
曾皈咬牙切齿的看着陆远之。
“呵呵,我卑鄙?”
陆远之听到曾皈的话之后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随后脸色忽然阴沉下来,他死死的看着曾皈,声音中蕴含的冷意让一边的圣子看了都有些震惊。
他在这个时候,已经不自觉的将自己刚刚领悟的极寒真意给运用了出来。
“那三百多具未凉的尸骨觉不觉的卑鄙?那三百多家痛失孩子的人家觉不觉的卑鄙?那苦寻圣子近十年的红云道人觉不觉的卑鄙?”
陆远之的声音几乎是嘶哑的,那声音中蕴含的恨意谁听了都会不寒而栗。
陆远之的眼中死死的盯着曾皈。
“你说与不说,我都会将任何关于此事的人捉拿归案!”
“禹王虽然死了,但不代表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陆远之看着曾皈,他想看清楚这个人的内心。
“呼……”
曾皈被陆远之那有些疯狂的模样给吓到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陆远之的话成为了压死他内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
禹王都死了。
在自己亲眼的见证之下死的。
曾皈的眼中透着一丝迷茫。
那自己这么忠心是给谁看的呢??
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若是自己不说,那自己的记忆被人看到,自己的老母……
“唉。”
曾皈的脑子中心思百转了许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某愿说,只求说完之后给某一个体面。”
他的眼神坦然,事到如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而且对于陆远之口中的话他并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因为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只是忠心耿耿的给禹王练兵而已。
陆远之淡淡的看着曾皈道:“你得说些有用的才行。”
听到陆远之的话,曾皈道:
“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不会骗你。”
“至于我说的有用没用,某就不知道了。”
陆远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圣子的?”
圣子?
曾皈的眼神愣了一瞬间,不过当他的眼睛看的陆远之的目光落在的圣子身上之时他也明白了。
“这小道人我是五年之前看到的。”
曾皈淡淡道。
“五年之前??”
陆远之眼神微微挑了一下。
那也就是说禹王的谋划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之前猜测的三年了……
陆远之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五年之前的事情……”
“在那牢中你都见到了什么?去那牢中的目的是什么?”
陆远之问的很详细。
“我起兵事是便是在五年之前,当时禹王找到某,说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某办……”
曾皈将事情一点一点的说了出来。
“说是有人将威胁整个大雍帝国,便让我练一支强军一备后患。”
“地点呢?”
陆远之淡淡的看着曾皈问道。
曾皈练的大军虽然比不上纪公带来的那一万军士,但不管是纪律还是行军包括气,貌等,都不是一支流民军队能媲美的。
“地点便是杭州城外百里处的藉州龙滩山。”
这东西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陆远之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当日在漯河之上遇到的那支通久商号,便是要将如此多的硝石运往这个地点……
看来那正是禹王给眼前这个曾皈留的后手。
“所以通久商号,也是禹王掌握的?”
陆远之问。
“是的。”
曾皈点点头道:
“一些物资,包括兵器,铠甲,甚至是火器,都是由通久商号的船运往龙滩山的。”
陆远之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自己猜的果然没有错。
“当日见圣子的时候,看守圣子的那二人你可认识?”
陆远之淡淡的看着曾皈。
“看守?”
曾皈愣了一下,他皱眉道:
“圣子身边确实有二人,那二人浑身黑袍,除了在禹王府的地牢见过他们之外,还与他们在杭州鬼市见过……”
“鬼市?”
陆远之听到这里,瞳孔微微一缩。
“鬼市中也有禹王的势力?”
他忽然想起自己那日与卢启风去完鬼市回来之后,禹王看自己的眼神……
所谓思细极恐便是如此。
“鬼市之中人员错综复杂,禹王也只是在鬼市中留了一些暗手。”
曾皈淡淡道:
“我对此了解的不多,但是那二人跟着禹王时间比较久,若是能找到那二人,我想你要了解的东西会通顺很多。”
陆远之眯了眯眼。
“那二人你都见过几次?我该如何去寻那二人?”
“你可以去鬼市看看,上次之所以在鬼市见那二人,也是禹王叫我去鬼市持令去唤他二人归府商谈。”
曾皈道:“他二人一人叫天通,一人叫地通,我也是偶然听禹王唤他二人名字才知道的,至于具体的,连他二人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而且通久商号里也有许多与禹王府来往密切之人,这些你都可以去查一查。”
曾皈几乎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陆远之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曾皈的话说到十分贴切。
通久商号他甚至都没有想到。
“嗯,若是再有人来问,除了纪公之外,你谁都不能说这么多。”
陆远之淡淡的看着曾皈。
“某知道。”xǐυmь.℃òm
曾皈也淡然的看着陆远之。
“走。”
陆远之带着圣子,二人一路离开府衙。
二人刚刚离开府衙,陆远之便感受到经书空间内,那契约上传来的呼叫信号。
“不好!禹王府有情况!”
陆远之脸色大变。
他走之前将滨留在了张慎行看守的那片湖泊之处。
现在滨那边传来信号,显然是有突发情况。
陆远之没有犹豫,直接便带着圣子一路疾驰前往禹王府。
……
没有任何的停留,陆远之到禹王府湖泊之处的时候,看到了是几具佩寅郎之人的尸体……
以及受了伤的滨与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张慎行。
“草!!”
陆远之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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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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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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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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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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