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媛看刘琮也一起回来了,也顾不上问王昭萱,先拉着儿子上上下下地打量。
“那边出什么事没有?”
他好着呢,伤都在别人身上。王昭萱暗想。
“母妃放心吧,没什么事。”
“四殿下那边呢?你们兄弟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王昭萱坐在椅子上低头研究自己绣花鞋上的花纹。听见刘琮无比自然地说:
“我同四弟一起游玩了一日,觉得比以前亲近多了。不过四弟偶感风寒,这两天正卧床养病。”
“啊?那正好,我让你媳妇儿带了一箱药材去,应该也有能用上的。”
“萱娘,你可送过去了?”姚淑媛问。
“回母妃,东西都送到四弟妹府上了。”
没想到文府居然没有把东西丢出来,王昭萱很是失望。
“那就好。”姚淑媛满意地点头,看来他们都没有再介怀小时候的事。
她就怕自己的儿子心里记恨李贵妃母子。刘琮从小脾气就倔,她每回哭着跟他说,不要去招惹他的兄弟。
遇到故意为难的,忍忍就过去了。他们无依无靠的,除了忍还能做什么呢?
得知刘琮明天还要回新野,姚淑媛心疼得紧。
“既然还有事,派几个人送萱娘也就是了,你何苦亲自跑一趟。这来来回回地多累人啊。”
她的宝贝儿子可真金贵,王昭萱默默吐槽。上场打仗都使得,怎么送她一趟就累着了。
不料姚淑媛还转头问她:
“萱娘,你怎么也不劝着他点?”
看她婆母这样子,恐怕皇帝要出恭她都会赶着去给自己丈夫抬腚。
王昭萱露出一个假笑。刚张了张嘴就被刘琮抢走了话头。
“我们还有事商议,母妃歇着吧。”
两人在姚淑媛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出了西院,并肩往自己院子走去。
她这个儿媳妇样样都好,就是家里娇惯了些,吃不得苦,又不会心疼夫君。
唉。姚淑媛摇头。
她原本给刘琮备好了两个温顺的丫头,想着出门时能带着照顾刘琮的起居吃食。但他说荆雍兵有军令,女子不能进军营。
那两个孩子现在还养在她的偏院。琴棋书画,吹弹拉唱的都练着。平常的丫头怎么能做她儿子的妾,必须调教几个好的。
只可惜性子好,容貌上却有些欠缺,远比不过王氏女。姚淑媛犹自出神,乍然听见须红说:
“听王妃身边的乌离说,临川王妃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要在新野娘家生产呢。”
“淑媛,咱们要不要再备点东西送去。”
文氏和四殿下成亲才一年呢……
姚淑媛的苦恼又多了一个。
听她叹气,须红藏起脸上的无奈,宽慰道:“淑媛莫着急,这事儿也得看缘分。”
她想起和善的王妃,又多说了一句,
“王爷常在外头练兵,夫妻二人本就聚少离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姚淑媛却沉思良久,随后一脸激动地拍了拍大腿,吩咐她说: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刘夫人说她带她两个儿媳妇儿去庙里拜送子娘娘,下山时遇见一位仙师,得了两张符纸的事。”
“奴婢记得。”须红点头。
刘夫人说两位少夫人回府以后喝了符水,不出三月竟然双双验出了喜脉。
这事儿确实有些玄乎,若是一人有孕也就罢了,偏偏两人一起怀孕,而且其中一位少夫人还曾被断定不宜生育。
“你快叫人去问问刘夫人,问清楚是哪座山,哪个寺庙。仙师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儿。免得咱们去了却认错人。”
须红看她是肯定要拉着王妃一起去了。也好,若是那符纸真的有用,他们王府也能添个小主子热闹热闹。不然王爷不在家时就淑媛和王妃两人,终归是有些冷清。
“是,奴婢这就差人去问。”
王昭萱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
皇帝现在用得着刘琮,不至于因为他们兄弟的小摩擦把他们武陵王府怎么样,王昭萱倒不是担心这个。
她发现自己出嫁前走到哪儿都被捧着,嫁给刘琮后他又是地方的大领导,也没人敢找麻烦。
文意那种跟你端着互相打嘴仗的还好,遇到玉嬷嬷这样不顾礼仪耀武扬威的就有些拿不准了。
姚淑媛就别说了,问她就是一个“忍”字。只能写信找亲娘请教请教了。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了进去。想了想她阿娘的脾气,王昭萱特地在信中加上一句:
不能直接用鞭子抽人,因为女儿不会使。
她阿娘的脾气不太好,王昭萱小时候就见过夫妻吵架时,她娘不止一次把她爹绑在院里的树上,甩着小鞭子抽得啪啪作响。
后来有一次大伯父来找爹偶然碰见这场面,一番苦劝才让娘停止了暴行,从此以后只动口不动手了。
不过她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好歹是在宫里长大,想圆滑的时候还是能长袖善舞起来的,不然王昭萱也用不着问了。
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她娘直接把自己的大丫鬟送了过来。
王昭萱在他书房写信,刘琮则在一旁埋头看舆图。
这些蛮人藏在山林和溪谷中,守军很难找到他们的山寨营点。通常只能是防守的一方,等他们作乱时再进行追捕。
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为了找出他们的老巢,刘琮用了半年时间费了大力气才策反了一个蛮人做眼线。
但除了特定培养的一只领路的小队,其他蛮人也无法准确地记住路线。所以即使有线人,荆雍兵还是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次接到他们要进新野的消息,刘琮准备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抓住机会解决这一支叛贼。
刘琮食指敲了敲桌子,对一旁的王昭萱说:
“为了不打草惊蛇,新野和附近各郡县一切如常,你们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城。”
“知道了。”
其实她还挺想出门的,秋高气爽正适合登山游玩,天天待在府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不能出城,她就在雍州城逛逛应该没事吧?
听说城南有一片枫树林,她之前就想着等枫叶红了去看看,正好再去盘个铺子玩玩。府里的一应事务都是姚淑媛在管,她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看书写字,这日子也太无聊了点。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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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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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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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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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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