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死事小,反正他方景也自认算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可要是被左来这个狂热脑残粉知道自家爱豆竟然沦落到在青楼穿女装接客,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再往坏了说,万一身份暴露,在这南国皇帝的大本营里,他就是插翅也难飞!
“教、教——”
“咳咳!!”方景赶忙出声,清了清嗓子。
“您、你怎么也认识绿儿?”
左来刚一开口‘教主’二字就险些脱口而出,在被方景一阵轻咳声打断后终于醒悟过来。
好险!差点就玩完了!!
方景给吓出一身冷汗,满是怨气地凝着一对水光潋滟的眸子,狠狠剜了眼左来,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湖岸交战处。
这南湖湖面,可见度仅有数米。
虽说看不见昱王身影,但这人一对顺风耳似的狗耳朵,实在是不得不防……
看着湖岸上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趟入水中一去不回,方景还是头一次亲身经历人与诡异之间如此惨烈的战争,心里实在是叹息不已。m.χIùmЬ.CǒM
他虽然不爱动脑子,但是根据昱王一直以来的行动,和此刻仍旧安坐皇位上的帝王,还有那些不时听说在暗处涌动的魔教余党……
不难想象,这些士兵们的死看似是为了保家卫国,实际却是几方势力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而已。
微风轻拂,又是化雪时分。
南湖之上的斗争已经进入尾声,浓雾越发浓密,方景骤然感到些许凉意,忽地打了个冷颤。
“景姐姐!你没事吧?!”小绿儿见自家景姐姐似乎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在渣男手上受了什么委屈。
连忙将方景扯到自己身后,言辞激烈地质问道:“渣男!这回可是被我逮着你了!怎么!?你还想祸害我的景姐姐?!”
方景被小绿儿的怒斥惊醒,却是见到这小丫头如同小母老虎发飙似的气势汹汹。
可配上她这张小圆脸,怎么看都让他觉得可爱爆表。
“呸!渣男!”
小绿儿狠狠地朝着左来的脚边唾了一口,随即转身过来抱着方景的胳膊一阵摸索:“景姐姐,你的手心怎么这么凉,没事吧!”
小丫头关切地举动让方景心头感动,按着她不安分的小手,连忙安抚说道:“没什么,就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场景有些不适应。方才我醒来时谷府已经空无一人了,之后被诡异追赶,是这位……这位左公子救了我,把我护送到这里……”
“呸,什么左公子!景姐姐你可千万别被他人模狗样的那一套给骗了!他就是连累我锦月姐姐母子惨死的那个渣男!”小绿儿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表情,看着左来还算俊朗面容上的疑惑,唾弃道。
“连累锦月母子惨死的渣男?是你?!”方景脑子里闪过在简陋破旧的茅屋里一对妇孺惨死的景象,不禁惊呼出声。
“你先前说你三年多前离开的日月崖,来到了天水城?你就是那个在南庆楼骗了锦月的赶考书生!!!”
“呃,您、您怎么会知道锦月……”
左来很是诧异,可是当他看见自家一向淡然的教主露出这般失望和不悦的表情,连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我没有骗月儿!她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骗她呢!!”
可左来的辩解在小绿儿的眼中与狡辩无异。
“那你可知道锦月姐姐和一岁大的孩子为何惨死家中?若不是因为你在外犯事连累了她们,她们母子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小绿儿声音颤抖地质问道。
她只要一想到从小到大对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的锦月姐姐,顿时眼眶通红。
“锦月和旭儿母子,确实是因为我的身份而被连累……当年我来到天水城,本是想要去地牢救、救人,却没想到身份暴露……被那些家伙盯上……”想到枉死的妻小,左来紧握的双拳煞白,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愤恨与阴鸷,死死地盯着湖面上正与那翻腾的巨大诡异身影交战的狩妖司一众。
方景见左来目光所至,转头望去,顿时惊了个呆。
是狩妖司的人?
杀锦月和孩子的是狩妖司的人!?
狩妖司不是昱王的势力吗?
在谷府时听昱王所说,南庆楼应该也同属他的势力啊!
他怎么会对自己人下如此毒手?
“难道就因为与‘魔教余孽’有染?”方景心中忽然想起在谷府昱王说到魔教时那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
仿佛是看出了自己教主的疑惑,左来咬着牙开口将心里的伤疤再次揭开,把来龙去脉向着自家教主娓娓道来:
“当年我违背约定,提前三年离开日月涯底,妄图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救出困在天水地牢里的、那个人。”
“可刚过风岩口,我就发现有一路势力不明的人马跟在身后,我本不愿多事,绕道而行将他们甩开。可来到天水城不久后,那批人马竟又出现,在城郊处数次交手后,我发现他们竟统一腰戴五帝钱,且不计代价地追查者我的行踪与底细。“
“于是,我便伪装书生在风月之地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却未想在南庆楼里与月儿一见倾心,私定了终身。”
“之后,我靠着月儿的掩护几次前往地牢却都无功而返,没想到还被那些人摸到了些蛛丝马迹。为了不连累锦月与孩子,我便将那些人引开,来了皇都……”
说到这里,左来声音逐渐颤栗起来,愤恨的双眸满是血丝,眼眶通红,怒不可遏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没想到那个昱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竟然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都不放过!!!只因为……就只因为……”
“就只因为你是魔教余孽,而锦月与你有染。”冰冷而又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接过左来的话语。
这熟悉的声音在三人的耳朵里回荡,让人如同置身冰窖。
随着声音落下,那个挺立的黑色身影骤然出现在方景身后,一双微凝狭长的眸子轻蔑地在方景与左来之间扫视着。
方景不解地回过头来看向身后之人。
李炎煜!
你就那么痛恨魔教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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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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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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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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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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