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画舫里似乎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虽然被酒气遮掩,但是逃不过我的鼻子!少爷、姑娘,跟紧了!”
小厮说罢便将挡在路口的男子扔到一旁,向着楼下横冲直撞的开道。
难道是昱王他们开始行动了?
方景猜测着,连忙扯上小绿儿跟着杨成安和小厮向楼下跑去。
“小绿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紧我!知道吗?”方景严肃地说着。
“嗯!”
她牢牢地扯着方景的袖子,虽然步伐有些慌乱,但却很是安心。
“杨成安!你给我等着!”这是付大少的怒吼。
“哎哟,你们几个疯啦!?”这是正在走廊上驻足观舞的客人。
“找死啊!挤什么挤!”这是楼梯上被推倒的行人。
四人所经之处,一片混乱,叫骂声不绝于耳。
眼见画舫出口、南湖岸边就在眼前,四人正欲加速冲出去。
骤然,船体剧烈摇晃起来。
“快趴下!”小厮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拉着杨成安卧倒。
方景也急忙扯着小绿儿趴了下来。
整个画舫顿时一阵尖叫,桌椅碰撞、餐盘酒杯摔碎的声音络绎不绝。
“都没受伤吧!?”
剧烈的晃动平息后,方景连忙推开压在手臂上的桌腿,将小绿儿抱在怀里,见她摇头,不禁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知何时,楼顶的天窗都掉了下来。
抬头望了眼欲渐昏暗的夜色,恍惚间似乎有一条长鞭子似的东西,在画舫外一闪而过。
随后,一阵奇怪的香味充斥着整支楼船…
“好香!”
“什么味道?”
人们趴在地上,似乎都闻到了这个香气。
那小厮耸了耸鼻头,忽地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是夕兽血!”
“夕兽血?不是用来吸引诡异的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里是皇城,哪来的诡异?”杨成安自知知晓这夕兽血的作用,嗤笑一声,反问小厮道。
但他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昱王午间的叮嘱。
顿时冷汗从背脊冒了出来。
“难道…昱王真把诡异引到皇都来了???”杨成安看着小厮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禁心头一慌。
这昱王为何如此胆大!竟然拿皇都的人命开玩笑!
“快走!虽说狩妖司的人在这,但看这阵仗,十有八九那诡异不会低于六星!”
小厮回想起方才那王临所说的话,当即起身拉着杨成安再次向外冲去。
方景刚才为了护着小绿儿,被一支桌脚磕到了胳膊,开始还没感到疼痛,这会却有些酸软。xiumb.com
但他还是咬了咬牙,抱起小绿儿,快步跟了上去。
眼见就要上岸。
船身忽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四人不得已又退了回来。
“那、那、那那是什么!”有人惊呼,指着头顶突然遮住天窗的白色物体。
那东西满是细密的鳞片,并且在明亮的烛光反射下还能清晰地看见它在不停的蠕动。
“看起来像是蛇的肚子…”方景拧着眉低声说道。
“这是蛇肚子?那这蛇得有多大?”
杨成安惊悚地望向天窗,越看便越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有多大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一锅炖不下…”方景顺口答道。
“……”身旁三人顿时一阵无语。
“嘘!听!”小厮开口示意安静。
隐约中,有一阵阵“吱呀”作响的声音在整个画舫里回荡着,似乎船体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般。
“难道它绞住了整个楼船?”杨成安不确定地说道,声音明显都有些颤抖。
小绿儿明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再一听杨成安的话,顿时钻进了方景的怀里,瑟瑟发抖。
“张相,怎么办?”杨成安问道。
“现在这个处境,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能做的,只能等了…”小厮看了眼同样被白色蛇腹堵上的楼船大门,语气凝重地说道。
“等?等死吗?!”
杨成安一听,哪里肯等!
这东西都将船体给绞住了,再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进了它的肚子吗?
小厮也知道情况危急,连忙解释道:
“昱王既然是要引诡异来杀,明明在哪里都可以,为何偏偏选在这皇都?总不能傻到让这一船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都给诡异陪葬对吧。”
“此话有理,那这事你怎么看?”杨成安想了一想,确实在理。
“若小人没有猜错,他无非就是想要名声,想要刚刚成立的这狩妖司做一场人前显圣的事迹来打响名气,否则何须如此劳师动众!若是无辜群众死伤太多,他如何能立得了威,也无法给那些进了狩妖司的人们一个交代。”
“张相,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如此灵敏的心思?”杨成安听完,顿时变觉得自己又行了。
转头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说给方景来听。
方景当下点了点头,又看了眼遮挡住天窗的白色肚皮,若有所思地问道:“六星诡异都是这么大的吗?单靠人力去对付它们,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即便只看见这肚皮,也能大致猜到这诡异的体积。
若是盘成一坨,怕是跟座小山似的。
这还什么六星诡异,简直就是成精了好吗!
白素贞吧这是…
“并非如此,以它的体积和鳞片颜色来看,若我猜的不错,这应该就是在苍河一带流域,逃窜了三百多年的螯蝰(aókuí),十五年前耀华军横渡苍河前往风岩口要塞驻扎时,就遇见过一次。若非当年那魔教教主及时出手,怕是当时耀华军就全军覆没了…”
这小厮将耀华军当年的隐秘说了出来,方景当即被惊了个呆。
红衣竟然跟这玩意儿钢过一次?
听这小厮说法,似乎还赢了?
wtf?
他伸出自己这纤细的胳膊看了看,再瞄了眼头顶白色的蛇腹。
假的吧…这方大教主有这么强?
说什么玄幻故事呢?!
一直默不作声缩着脑袋的小绿儿,此刻倒是探了个头,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道:“这些名字都是谁取的呀?有什么含义吗?”
“自然是与它们相近的动物特征而取的名字。”小厮不明所以地说道。
“蝰,我知道是毒蛇的意思,是代表它有毒对吧…那螯呢?螯好像是大钳子吧,难道这个大蛇还长着像螃蟹一样的大钳子吗?好丑的样子…”
小绿儿缩在方景怀里伸出白嫩的小手比了个剪刀的样式,认真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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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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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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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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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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