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也捏着王布犁写的那首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词。
他总觉得王布犁真不是写什么三国,而是再写元末这些人。
算是借古喻今之词!
除了这个,李善长也怀疑如此洒脱的词真是王布犁所创作?
让他一丁点都不敢相信。
可是如此好的词,谁甘心会让给一个驸马扬名啊?
他王布犁也配让人这般巴结他?
想想都荒诞。
可一想到这首词是王布犁写出来的,就更让李善长感到荒诞不已。
谁都知道驸马爷断案是谁也比不过,但写词?
李善长放下手中的纸张,他不甘心就此退出权力的巅峰,所以才一心想要重回朝堂。
刘伯温那种急流勇退之人,是让李善长看不起的,而且刘伯温也是无奈之下转投的老朱。
谁一提驸马爷这三字,大家都以为是在说王布犁,没有人认为是提他李琦的。
可李善长却通过王布犁这首词明白了。
李善长觉得自己还想回到朝堂中央,什么不甘心,都是假的。
明明我才是第一驸马,明明我才是先来的。
他王布犁是有什么?
一个侥幸娶了公主的平民百姓,他爹就是有点手艺的乡村郎中。
还是为了权力。
“不可能!”李琦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也并非是三岁小儿,那么容易被人哄骗。”
这就让李琦极为不爽。
“这如何是他能感慨出来的?”
真的放不下。
“闭嘴。”
“可他不是淮西人!”
别说当皇帝的了,就算是底下的官员,也妄图家族传承由吾辈。
“爹,你也觉得这不是王布犁写的?”
整个大明天下再也没有比韩国公爵位更好的人,这可是大明第一功臣!
家里又有免死铁券,又娶了公主,双层保护加身。
我韩国公长子,将来能继承爵位的。
因为他放不下!
你们二人不是敌人,是盟友,是实在亲戚,更是陛下的女婿,自是要团结起来,做好你这个大姐夫的表率,收起你看不起人的那個模样!
你爹我当年也是个县衙小吏,幸亏投靠了陛下,才有今天这番地位。”
事实这证明大家确实都是议论王布犁的。
王布犁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他的家世更是什么都没有,还让我主动亲近他?
本该是他来舔我,求我这个大姐夫罩着他才对!
还让我去舔他?
哪怕生子当如孙仲谋呢,那也比自己的儿子强。
“他比你爹我看的还要透彻,你敢小觑他,爹怕你将来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李善长叹了口气:“儿啊,听爹一句话,今后若是想活的滋润些,多主动与他亲近亲近。”
这也是李善长早年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辅助朱元璋的事业上了,放松对亲儿子的教育。
李琦完全不理解他爹的想法。
倒反天罡了这是!
故而李琦对于他爹的这番话极为不理解。
李善长同朱元璋是大同乡的范围。
李善长认为刘伯温若是没有天子的支撑,他也配在朝中与我掰手腕?
现在刘伯温死了,李善长更是没料到,自己也会被天子给冷落!
难不成是觉得天底下的人再也没有能制衡自己的吗?
光是李善长同老朱是老乡,还以文臣获封爵位,位列第一,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人一旦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即使七老八十了,也很难放手的。
所以这些年李善长一直都想要重新回来,掌控权力。
可王布犁这个平民驸马一下子就把他这个第一驸马的名头给遮过去了。
李善长又仔细读起来王布犁的词,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什么狗屁淮西党人与浙东党派为了国家大事的话语权而相互斗争!
全都是为了权力!
只有权力斗争才是真的。
我凭什么维护他啊?
倒是他媳妇对妹妹嫁给一个平民感到高兴,因为更是证明了父皇对自己的宠爱。
大家在大明的体制内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这种话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呢!”李善长的语气已经非常不善了:“你记住,你与王布犁是连襟,在外人面前自是要好好维护他。
李琦不理解他爹的意思。
“王布犁娶了公主,自然是淮西人的一员,而且比伱爹我这种老乡的身份更重。”
李善长看着儿子嫉贤妒能的模样,很是厌恶。
胡惟庸他有什么本事能当丞相?
故而李善长对于胡惟庸的拉拢极为反感,他也配拉拢老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奈何李善长的兄弟儿子们却不这样想,纷纷向胡惟庸靠拢。
尤其是朱元璋不给李善长这个回到权力中心的机会。
“儿啊,你要明白,人之渺小在历史长河中如沧海一粟,每一笔轻描淡写,可能就是古人波澜壮阔的一生!
那些人中龙凤尚且举步维艰,我等鱼目又岂能一生顺遂?”
“爹乃是大明第一功臣,你若是鱼目,谁是人中龙凤?”
李善长瞧着儿子这脸不服不忿的样子,忍不住叹息。
他咋听不懂自己这个当爹说的委婉的话啊!
为什么他总是这般自信?
谁给他的?
李善长是想要给自己的儿子留面子的,奈何他就是听不明白各种暗示。
难道非要我与他说的明明白白的?
可是家中哪一个是检校的身份,李善长猜不出来。
他只知道有,而且绝不仅仅有一个。
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说不定就被监听的。
李善长为此很是苦恼,于是只能道:
“你要是也能写出这样一首词来,你爹我就懒得说你了。
不用回答,你就是不能!”
李琦一口气憋在心中,想要反驳他能,又说不出来,只能说:
“爹,这可不一定是王布犁写的。”
“此首词足可以流传千古,你就算找人代笔也写不出来。”
李琦觉得自己的爹老糊涂了,为了重新回到朝廷中枢,他都想让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去巴结王布犁那个小吏!
这多没面子啊?
现在人家胡惟庸干的好好的,又得天子的青睐,谁弹劾他都被搞走,连汪广洋也不能避免,已经要形成独相的格局。
你这个老头子回不去了,就别做梦了。
更何况自己的堂弟娶了胡惟庸家族的女儿,双方关系更加亲近,可是实打实的同乡加姻亲。
咱老李家用得着去巴结一个县衙小吏出身的驸马?
他背后有什么能量啊?
他王布犁连关系网都没有!
咱们家的关系网,那可是比蜘蛛网都要密集。
真是岁数越大,你越没有自信了。wWW.ΧìǔΜЬ.CǒΜ
咱老李家如日中天,爵位与免死铁券可是随着大明世代永存的,怕个啥?
当然了,李琦再没有继承爵位之前,他是不敢反驳自己老爹的话。
因为他只是长子,并不是嫡长子。
“爹岁数大了,你还年轻,不能照拂你一辈子,你需要知道自己该亲近谁,不去亲近谁。”
李琦颔首,他当然知道自己亲近谁啊。
当朝丞相胡惟庸,整个天下还有第二个人选吗?
没有了。
李善长看着儿子这副表情,十分的难受,他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只能期盼着自己活的久一点。
他想起来自己的几个小儿子还在国子监学习。
有几个也嚷嚷着要去北方历练,李善长倒是没有阻拦。
老大不争气,那就只能盼望着其余儿子能同王布犁亲近亲近吧,万一有被选上的,同王布犁也算是有了师徒的名分。(他理解成科举的座师)
将来若是能在北方那些学子,能有几个干出成绩的人,他们定然会向王布犁道谢的,这也是人际关系网啊。
“我听闻老三学到了什么广播体操第十二套,你去把他叫过来。”
李醒等人还是第一次被叫进来议事厅,显得极为激动,以往都是他大哥自己一个人。
“爹,叫我来有事?”
“嗯。”李善长让三个儿子坐在一旁:“你与我再说一说学校有关驸马王布犁选拔人去北方议论。”
老三李醒连连点头,又好一通说,把所有想到的传言全都说出来了。
李善长算是明白过来了,太子其实是不愿意这么多人都去北方历练的,王布犁倒是愿意送人去,万一有人成才也说不定呢。
主打的就是一个养蛊。
“你也去。”
李醒闻言大喜:“爹,我真的能去吗?”
“你好好准备,被选拔上了就去,选拔不上,爹也不会拿自己的面子去求王布犁的。”
李善长对着三儿子叮嘱一顿:
“你们也知道咱家就一个爵位,韩国公的爵位你们是继承不了的,所以爹愿意你们去北方闯一闯。
只要你们能踏实的做出一番成绩来,爹就算是豁出去这张面皮也去给你们求求天子,同时也会在驸马王布犁那里使使劲,你们能明白吗?”
“爹,我明白。”
李醒对于这番话是极为受用的,因为他知道大哥迎娶公主之后继承爵位是板上钉钉。
除非公主生不出孩子来,二哥才有机会。
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
所以李醒才会憋着气报名去北方历练,同时也好不容易才学到了广播体操第十二版本,领先了其余人好多版本。
“嗯,好好的,爹相信你能闯荡出来的。”李善长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三儿子:
“你大哥注定是个废物,只能老老实实就能继承我的爵位,这是陛下定的规矩,咱改变不了。
可你们三个也是我李善长的儿子,我当年都能从一个小吏闯荡出来,你们同样也可以。
老三,尤其是你,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也胸中有丘壑,爹很看好你,跟着王布犁好好干。”
“爹。”
李醒到底是年轻,对于他爹这番推心置腹的话,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老大李琦对于他爹这番话十分不满,什么叫我是个废物?
这话我可不爱听。
李善长有四个儿子,他也希望自己的其余三子能够有一片立锥之地,否则大家族就主脉强壮,支脉迟早沦为主脉的附庸和奴隶,他们的地位甚至都不如主脉的奴仆。
他最希望儿子听的是自己方才所言的最后一句话。
胡惟庸那个小丑当了丞相,李善长知道陛下是有大谋划的,但他参悟不透是想要作甚。
所以也不愿意自己的亲族同他联系的过于紧密。
奈何成亲的事,先前是瞒着自己的,李善长也明白自己权力不在,连家人都不愿意听自己的话了。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说到底,还是权力!
“你好好的。”
李善长安慰了一下哭泣的儿子。
前任丞相在家里开家族会议,现任丞相胡惟庸也同样捏着手中的诗词感到奇怪。
这真是王布犁所写?
“胡相,王布犁这个驸马当的,也太闹腾了。”陈宁面色不善的道:“这可是打咱们淮西人的脸。”
即使陈宁不是老乡,但他也是在这个团体当中,占据不低的分量。
天子停止科举选材制度,转而用察举制度,天下的读书人都向着淮西集团靠拢,而且有不少人也被选拔出来,使得淮西集团的势力越发庞大。
相比于浙东集团,他们的势力越发的衰弱,连读书人都不能笼络了。
毕竟最容易考取进士的地方,还得是江浙一带。
可王布犁这么一搞,在国子监发表的那些公开言论,还蛊惑了一大批淮西集团的子弟。
他们是没机会继承家中的爵位,难不成就要放弃安逸的生活,去北方历练吗?
事实是这帮没机会继承爵位的淮西勋贵子弟真的动心了。
这可就让胡惟庸等既得利益团体破了大防。
北方那苦寒之地,就等着你们去,到时候冻得你们哭爹喊娘的回来,而且胡惟庸等人也打定主意,不会把这些人轻易的调回来。
胡惟庸摇摇头,他算是品出来了,王布犁还没这么大能量干这种事。
全都是陛下再幕后支持,就如同他当年支持极为跳脱的杨宪一样,最终赐死了这个有机会当丞相的人。
现在胡惟庸也在等着王布犁跳脱。
奈何这小子搞完事后,又写了这么一首词来表明自己对于权力丝毫没有觊觎的心思。
十八岁的年纪,却有着八十岁的心气和一直想要苟活的想法。
还没我这个几十岁的人有追求,有热血呢!
毫无进取之心,这就让胡惟庸无从抓手。
王布犁你能不能有点进取心?
真以为娶了个公主就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虽说事实就是如此,但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有点追求,那么喜欢吃软饭咧?
男人无论如何都要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否则光靠女人,你连纳妾都得看你媳妇的脸色。
对于王布犁的操作,胡惟庸真的服气了。
世上如何能有这般安于现状之人?
他们这些人哪一个是安于现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人一旦抓住机会有了更高的舞台,那就只会想着去更高的舞台,方显男儿本色。
而不是什么老婆孩子热炕头,天天躺平。
没追求!
胡惟庸一直想要等着王布犁犯错,奈何这小子就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行事。
多一点不是他职责的,他都懒得管。
“你娘的。”
想到这里,胡惟庸忍不住骂了一句:
“此子过于滑手了!”
“胡相,难不成就坐视如此多的朝廷栋梁都去北方当小卒子,这不是大材小用嘛,我听闻曹国公都开始用士卒的标准训练他们了。”
陈宁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显,但是把读书人当成士卒用,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胡惟庸也明白这话的意思,但目前言官弹劾也没人敢了。
上次礼部尚书因为王布犁被杖毙,再加上上上次许多人反对王布犁当驸马,许多言官被打了板子。
现如今王布犁是陛下的心头好,怕是不能轻易找他的茬。
他大哥还在国子监读书,难不成要举荐他大哥当官?
胡惟庸又不想这么干,至少短时间内不行。
否则针对性过于明显,陛下一眼就能瞧出来。
再加上王布犁他大哥目前而言,并没有做出什么能让人举荐的亮眼事情来。
想给他找一找都难。
胡惟庸也派人去查他大哥了,近些日子连国子监都不怎么去,天天在家逗儿子玩,要么就搓药丸。
这兄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的没有进取心。
无欲则刚。
寻常人就很难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
胡惟庸对哥俩都无语了。
因为按照他的理解,王布犁当了驸马之后,定会大力展现自己,然后升更高的职位。
结果王布犁当了典史后,除了干了一件当街杀使者的事之外,其余不着急的案子也是能拖就拖着,表现的一点都不亮眼。
不光是朱元璋在观察王布犁,许多人也都在观察他。
“这件事确实该矫正一二,国家耗费如此银钱来培养他们,绝不是为了让他们去打仗的。”
“胡相所言极是!”陈宁连连颔首,长此以往下去淮西集团的利益就要受损了。
胡惟庸颔首,此事也得管一管。
要不然这帮人都不来追随他,那关系网如何能变的密集起来?
他当然不会相信朱元璋会因为挡在他眼前的蜘蛛网很密集就不舍得一把火烧了。
朱元璋为了权力烧完蜘蛛网后,还要把所有网上的蜘蛛都搞死的魄力!
胡惟庸同样也是为了权力在编蜘蛛网,大家都是一个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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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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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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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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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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