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一章
看着还是没有人吱声,刘泽把之前的向导崴子拉了上来,对着崴子问:“崴子大哥,你说,你这一把年纪,咋混到要饭了呢?”
出乎刘泽意料的是,崴子大大方方地毫不扭捏,也学着刘泽拿着个纸质大喇叭对着下面喊:“还能因为啥,俺年轻的时候给地主打长工当麦客,没钱啊!娶不上老婆,后来只能去当刀客,残了个手指。”说着又举起他残缺的大拇指的右手,继续道,“老少爷们看看,俺也不是孬种,看着俺的手,看着俺的腰,都他娘的残了。当刀客弄了俩钱,回来买了几亩地娶了个婆姨,嘿,那奶水那屁股.”
刘泽看着崴子又扯远了,就连忙把他拉回来:“说重点,说重点!”
“哎,对,那婆姨就是重!”看着刘泽眼神不对连忙又说道,“后来就生了个娃,俺那个娃呦,打小就懂事,大了点就不尿炕,好养活!”
说着就抹着眼泪道:“好日子没过几年,又旱灾又蝗灾的,俺婆姨娃儿都又得了疫病死球了!家里地也抵了税粮被那个没良心的董老三给强买了!”
“那董老三是谁?”刘泽搭茬着。
崴子眼睛睁得提溜圆对着台下喊着:“那董老三是俺们那里的里长,他家是大户,人丁最多,年年追征钱粮快逼的俺死了,找了官府也不管,要俺再去找里长甲长,没有王法了,俺这地就给他给占了!只能出来要饭!”
下面人群又开始嘈杂起来:“这都是命啊,都是命不好!”
“谁家不是呢?不然俺们也不能出来逃荒要饭啊!”
刘泽拉着崴子问道:“崴子大哥,你感觉伱现在到了这种要饭的境地你该怪谁?”
崴子有点迷惘地看着刘泽,开会前刘泽就找过他,让他上台讲讲自己的故事,崴子也没在意,现在刘泽突然这么一问,崴子也不知怎么说了:“我该怪谁?俺命不好呗!”
“还想啥呢?该怪你那里长!怪你那甲长!该怪你那不管事的官府!”刘泽挥舞着双手激动地喊着,连大喇叭也没用上,又喊道,“来,我给你算算细账,挖挖苦根!你们村地主给土地租给佃户,实际收多少地租?”
“七成!”
“六成!”
“呸,哪里有六成?俺们那都是八成!”
“可那不也是人家的地,咱租了人家的地,人家地主养活了咱呀,不然咱也没地种呀!”
刘泽在台子上跺着脚,震得这木制的临时台子都有点摇晃,他对着台下喊道:“乡亲们啊,这佃租多的就像昨天那个赵家庄一样,都收到八成了!这还让人咋活?你们少的也六七成,农民留下三四成,剩下都归地主的。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也只能混个温饱,更别说还有那天灾还有朝堂的各种杂税杂粮杂役要应付!这还咋让人活?”
看着台下人群好似习惯了这种剥削的可悲情况,刘泽又继续剖析:“这些还不算,一旦遇到事,跟财主们借钱借粮,那都是九出十三归的驴打滚的高利贷,真是能逼死个人啊!这都怪谁?不是怪咱们命不好,都是因为咱们穷人给地主财主给欺负了!别以为是地主养活了咱们,咱们交出去这么多租子,地主自己能干出来?还不是靠着高利贷盘剥咱们,把咱们祖祖辈辈之前的地给买了去?说好听的叫买,说难听的就是骗,用九出十三归的驴打滚高利贷骗了咱们的地,骗了咱们的钱!”
刘泽看着下面有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在那低头抹眼泪,就把他拽了上来问:“兄弟,你咋啦?哭啥?”
那汉子回答道:“俺哭俺娘嘞,从俺小到大一年到头拼死干活受苦,一顿饱饭都没舍得吃,给活活饿死了!俺家今年又断了粮,俺妹饿的受不了,就求俺爹,跟俺爹说:爹呀,你把俺卖了吧,卖了换点粮给俺哥吃,能活啊!”
那汉子这时候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如同溃堤般的涌出来:“俺爹就把俺妹给卖了,人贩子说娃太小,不值钱,就给了十斤小米!俺爹拿粮回来就给屋后头歪脖子树上吊死嘞!就留着俺一个,俺.俺也不想活了!”
那汉子说着就往台下站着的壮丁手上的叉子上撞去,还好壮丁眼疾手快地将叉子掉了个头,那汉子才幸免遇难。
刘泽连忙招呼着下面几个人将这个轻生的汉子抬了回来,看着他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刘泽拿着喇叭继续说道:“你小子就这就想死了?你现在死了就是个怂货!是爷们的就给我站直了,跟着我回去给你报仇!你不想给你妹,给你娘,给你爹报仇?是谁害得你这么惨的?是那些地主财主!是那些贪官污吏!”
“啊!俺不能死,俺得给他们报仇!”那汉子这才反应过来。
刘泽拉着他,接着对台下的人群算账:“不要老怨自己命苦,你跟我一起算算账,看看你家附近村子,有多少地主富户土财主?一百个里面有十个吗?”
“哪里有呢,能有五个就不错了!”
“对,咱们这些穷人,哪个不是被地主、富户、土财主欺负压迫?你家那面的地主欺负人,他家那面的地主也欺负人,为啥天下的地主都欺负人?那是因为官府在帮着这些地主、土财主欺负咱们!官府、地主、土财主都是咱们的仇人啊!”
“可那又能咋办?地主富户们有官府撑腰,咱们惹不起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叹息着道,“咱们惹了,那可是要破家的大祸呀!”
听着这话,引起一片“是呀是呀!咱们惹不起,就是命苦啊!”
刘泽抽出随身携带的腰刀举了起来怒吼着:“呸!咱们穷人多富人少,他们富人能咋滴?咱们一口唾沫淹死他们!”刘泽问刚刚还在抹眼泪的汉子道,“你叫啥?”
那汉子回道:“俺叫李克福!”
“我要拉起队伍为天下穷人报仇,你敢跟我去报仇吗?”刘泽对李克福伸出手。
没有丝毫犹豫,李克福就抓住了刘泽伸过来的手回道:“俺愿意!俺要报仇!俺跟你!”
其他人看着李克福被刘泽拉着手,脸上又都是鼻涕泪水的着实滑稽,都纷纷笑了起来。
“不准笑!”刘泽把腰刀插回刀鞘,对着众人喊着:“咱们穷人不笑话穷人,咱们哭不丢人,那都是被那些地主、富户、官府欺负的,咱们要化悲愤为动力,跟他们干!咱们要报仇!”
原本会场上都在下面又笑又抹眼泪的人群也纷纷喊着:“报仇!报仇!”xǐυmь.℃òm
“所以,为了报仇,当咱们自己的兵,只为咱们穷人打仗,擦干眼泪,拿起武器跟那些地主、财主,贪官污吏,跟这些肥头大耳的大肚子干!”
说着刘泽喊起了口号:“跟那些大肚子干!”
下面人们的呼应声从凌乱慢慢到整齐,最后汇总成一句话:“跟那些大肚子干!”
这时候老孔也适时喊道:“咱们跟着大当家干!”
人群又喊道:“跟着大当家干!”
“生火做饭,愿意跟我报仇的,愿意给咱们穷人当家的,下午来我这报名,咱们今天就把队伍组织起来!”随着刘泽的一声吩咐,上午的大会完美结束。
刘泽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做这个大会,目的就是凝聚人心,真正的做好拉起杆子的准备工作,从赵家庄中的混乱厮杀后,刘泽就改变了注意,不再想用王二的名义领兵了,现在刘泽真的做到了,人心汇聚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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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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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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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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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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