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家老妇人对峙了一会后。
最终,儒雅老者还是暂时退却了。
一来,如今他们都在城内,如果他们两名先天境在此战斗起来,必定会波及附近的城民。
到时,违反圣山禁令,他们必定都要被圣山问责,甚至抓捕囚禁。
虽说他有足够的理由,但老太婆毕竟还没有真正进行生人活祭,真扯皮起来,最后怕还是各打五十大板,两人都有过错。
二来,老者从郑家老太婆的眼里,看到了疯狂和决绝。
他能感受到,如果他真的要阻止这老太婆,她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和他拼命。
这老太婆寿元无多,没几年好活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
但老者可不想陪她这样疯,将自己搭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所以他决定暂退一步。
“你们两个的先天威压,都快弥漫小半个府城了,我们能不过来吗?”
儒雅老者有些沉重地往家里走着,忽然间,神色一动,看向不远处一座塔楼顶上。
儒雅老者身形微动,几个跳跃,同样上了塔顶。
鹤发童颜老者无奈道:“林兄,你又何苦要招惹那老太婆,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早就不是我们年轻时认识的那个人了。”
如果当年他们愿意帮忙,她又怎么会身受重伤,寿元大减。
城里这几个老家伙,当年她的大儿子被那外来先天境杀害之时,她曾登门恳求,让他们和她联手,帮忙报仇。
“你们也过来了?”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和一名面如白玉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上面,面带微笑。
他摇了摇头,只得转身离开。
“哼!老东西,不敢打的话,就快点滚,别在这碍眼!
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进行生人活祭了,我不过是处置一些不听话下人奴才而已,就算是圣山来人,他们都管不到我郑家的事!”老妇人一脸冷漠道。
“可她要进行生人活祭,此法太过残忍,有伤天和,必定会惹来圣山的问罪的,到时,恐怕整个郑家都要遭难。”
看着老者离开的背影,老妇人眼里,露出不屑的神色。
儒雅老者苦笑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过离开之前,儒雅老者还是劝道:“郑老太,生人活祭太过残忍,有违天道,有损阴德,你这是在将郑家拖向万劫不复的境地,还请你多考虑一下。”
儒雅老者见此,知道这老太婆已经彻底魔怔,完全劝不动了。
一帮伪君子,呸!
结果一个个都推三阻四地,不愿帮忙。
鹤发童颜老者却是知道他的心思。
现在倒好,她不过是处置一些奴才而已,就一个個跳出来阻止。
“那就让她举行呗!”面如白玉男子满不在乎道,“这老太婆要拖着郑家死,难道前辈还能阻止不成。”
他们和郑家老太婆,以及那已死去的郑家老祖,几人年轻之时,乃至交好友,是有一份情谊在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理念的分歧,以及一些人生际遇,这才渐行渐远,逐渐没有了来往。
但很明显,儒雅老者心中还惦记着这点情谊。
面如白玉男子是晚辈,对这些事才不了解。
“林兄,我知道你还记挂着我们年轻时那点承诺,但伱也应该明白,那老太婆早就变了,不再是当年与我们相识那白衣女侠。
如今的她,狠毒,偏执,疯狂,冷漠,早已是另一个人了。”
鹤发童颜老者苦口婆心地劝说。
儒雅老者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叹息道:“这我当然知道,可纵使不管那老太婆,这事我也该阻止,你们方才没看到那些人的惨状,里面还有未满周岁的婴儿,让我于心何忍。”
“我觉得林前辈你是过虑,别忘了,还有城主府在呢。
我们的城主大人,可不是个软弱之人,如果那老太婆真的要行那生人活祭之事,城主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否则的话,日后还如何在沧州服众?”
面如白玉男子道。
儒雅老者一滞,随即眼睛微亮,慢慢陷入沉思。
郑家老妇人与儒雅老者的冲突,虽然最后没有爆发,但他们两人的对话,终究还是落入了许多人的耳中。
于是,关于郑家老祖宗,要举行生人活祭,祭慰自己刚死去的孙子之事,开始在府城中悄然流传。
“元豪,我让你查那杀害了羽儿的贼人,查得怎么样了?”
郑府,那老妇人一脸冷漠地询问郑家主。
“娘亲。”郑家主有些为难道。
“孩儿已经动用了府中的一切力量去追查,却连一丝蜘丝马迹都查不到。
只知道杀害羽儿的那黑衣武者,应该是一位精通暗器和拳法的武道宗师。
关于他的身份,却怎么也查不到,此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整个沧州,都从来没有关于他的一丝一毫信息。”
“查不到?照你这样说,羽儿就是白死了?”老妇人看着二儿子道。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人出现得实在神秘,以府中的力量,真的难以有所发现。”
“府中人手查不出来,你就不会借助其他力量吗,那七杀楼被人灭了一个据点,难道就没点表示?你就不能去七杀楼打探一番?”
郑家主一怔,这一层他的确没有想到。
老妇人看着二儿子愚钝的样子,心中更是失望。
若是她的大儿还在,又岂会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这就着人去七杀楼打探消息。”郑家主回过神来,连忙道。
“嗯。”老妇人轻哼一声。
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郑家主想起府中探子汇报的另一个消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开口。
“娘亲,现在府城内,都在传我们郑家,要举行活人生祭,此传言若是大肆流传起来,怕是会对我们郑家十分不利。”
“是吗,那正合我意!”
却不曾想,老妇人丝毫不意外,反而冷笑一声。
“我就是要让这传言,传遍四方,最好传得更远一些,传遍整个沧州。
那杀害了羽儿的贼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那些勾栏贱婢讨回公道吗?
既然他如此自诩侠义,如今有这么多人,即将要因他凄惨而死,我倒要看看,到时他敢不敢出来阻止!”
“娘亲,你……”
郑家主心中一震,万万没想到,母亲打得竟是这样的主意。
“你放心,我心中虽恨,但还没真的老糊涂,又怎会真做活人生祭这样的事,你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做好准备即可。”
“是,娘亲,孩儿这就去做安排!”
知道母亲并非真的陷入疯狂后,郑家主心中也是大为放松。
当即行了一礼,高兴地下去安排事情。
只是他却没看到,在其身后,母亲那忽然变得幽冷怨毒的目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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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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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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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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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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