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马骥想要出手,柳青初时自是百般地不愿、千般的不许。
但马骥鼓动了一番如簧之舌,好说歹说总算是说得母亲开恩,随即便和钱掌柜一起出门,身后还跟着一心要看这场热闹的若梅以及被她强行拖来作伴的若雪。
此刻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四人一路来到那高挑“客似云来”幌子的酒楼外面。
马骥远远地看到酒楼外面里外三层围了许多人,一个个俱都伸长颈子从大门向内张望。
他见前路受阻,当即抬双掌插入面前人墙,只左右轻轻一分,那些人登时身不由主地向两旁分开。
马骥带着钱掌柜和若雪、若梅向里面走,酒楼门口有一个正在向人墙外张望的伙计看到了他们,喜出望外地迎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马骥行了一礼,口中唤一声:“公子!”
马骥随意摆了摆手,问道:“那人可还在里面?”
那伙计气愤愤地答道:“不但在,而且又要了一桌顶级席面吃喝得好不畅快呢!”
马骥颔首,抬头看看酒楼正门上方悬挂的那面还是自己手书的“云来居”招牌,俊美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这人是当真以为可对咱们予取予求了,未免忒矣的狂妄。今天我定要教他知道,不管是什么遮奢人物,来到钱塘这块地面,是龙须盘着,是虎须卧着!”
马骥挺胸抬头端足架子:“在下马骥,表字龙媒,自幼也随家父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料想足以打发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马骥站在门口将目光一扫,霎时便看到正对着大门的最里侧,有一个肩宽背厚的大汉背向门口独霸了一张桌子,正埋首向着满桌的酒肉大快朵颐。
马骥则带着两個小丫鬟绕到那大汉所占桌子的对面坐了下来,朗声道:“‘黑虎’杨威,你想要的交待,由在下来给如何?”
杨威面色一凛,再次打量马骥一番,右手悄悄握住倚在桌边的一条二十四斤重的水磨竹节钢鞭:“你是马遥的儿子?”
钱掌柜听得一头雾水,却并未追问缘由,带了那伙计到了旁边的柜台后,指挥他搬了自己平日坐惯的那张太师椅出门。
说罢,当先昂首阔步走入了酒楼的大门。
因为方才的一场乱子,所以此刻酒楼一层的偌大厅堂之内空空荡荡,那些客人该是怕遭池鱼之殃而躲到门外,估计大都在外面的人群之中,等着看这一场热闹。
钱掌柜和那伙计则又落后一步。
马骥身后若梅探出小脑袋,撇嘴嗤笑道:“还以为你这人当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好汉,原来是知道咱们老爷有事外出,才敢来‘云来居’闹事。但今日恰逢咱们公子回家,你这厮是正好撞在铁板上!”
满脸兴奋神色的若梅拖了有些战战兢兢的若雪,亦步亦趋地并肩紧随在他的身后。
他这一句话也并非声嘶力竭大喝,低沉浑厚的声音却空旷的大堂滚滚回荡,片刻方息。
那大汉抬起头露出一张凶相毕露的黑脸,两只铜铃般怪眼一翻,上下打量马骥几眼,磔磔怪笑道:“钱塘县除了一个马遥,是否便再没有好汉?居然让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酸腐书生来支应杨爷!”
他脚步略停稍坐沉思,转头向钱掌柜低声吩咐几句。
“那却最好!”
杨威狞笑起身,缓缓抬起右手钢鞭,
“杨爷只听说马遥在军中学得一身武艺,回到杭州后凭借一口长刀镇压钱塘一县,在江湖上传出好大名声,却不知到底有几斤几两,因此特地登门来称量一二。今日既见不到他,便拿你打个样子来给他看一看!”
“慢来!”马骥笑眯眯地摆手止住要动手的杨威,“你我就这般拳脚兵刃相加,实在没甚意思,也忒俗了一些。”
杨威一愣,问道:“依你说怎地才算不俗?”Χiυmъ.cοΜ
马骥先竖起右手一根食指,而后指向门外,再将双手背在身后:“我不用双手,只一个照面,便让你坐到那张椅子上。若坐得不够安稳端正,这座酒楼里的钱财便任伱取用如何?”
杨威顺他手指望向望去,见一张锃亮的太师椅已四平八稳靠着街对面的墙壁摆好。
他登时勃然大怒,一张黑脸登时透出些紫色,口中咆哮如雷:“小子竟敢消遣杨爷,死来!”
喝声中,他左手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飞,右手高举钢鞭猛击马骥头顶,鞭影隐隐笼罩方圆数尺范围令人无从闪避,鞭身挟隆隆风雷之声、蕴裂石开碑之力。
这一鞭有个名目,唤做“山中为君”,正是他压箱底功夫“猛虎三式”中最称霸道的一式。
眼见得那一条沉重钢鞭呼啸着向自己头顶落下时,马骥反而彻底安下心来。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他来之前便已推测能做出上门勒索这种低级事情的货色,本也不该是甚遮奢人物。
此刻他见这一鞭来势固然凶猛,招式固然精妙,修为境界却与自己所料不差,不过是武道九品的“炼皮”之境。
当时马骥不慌不忙的安坐原位静若处子。
直到钢鞭落势过半,对方劲力用足、招式用老,已无余力撤鞭变招,他双足骤然发力撑地,身形动若脱兔倏地挺直前掠,只一闪便抢入杨威怀中,先用左肩顶住对方持鞭挥击的右臂,再稍稍侧身用右肩撞在对方胸前,口中低喝一声:“去罢!”
他双肩看似简单的一架一撞,其实暗藏武道中攻守变化的深奥精髓,正是“浑天斗胜法”中的“山岳变”玄妙。
以马骥如今六品“锻骨”巅峰的体魄劲力,这一撞便是一株人身粗细的大树也要拦腰断折。
杨威偌大身躯如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飞过酒楼大厅,穿过酒楼大门,又横穿了街道,脊背重重地撞在对面建筑的墙壁上,居然如一张图画般在墙上定了一瞬,而后才贴墙滑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下面的椅子上,果然坐得安安稳稳,端端正正。
生受了这一撞之力,他全身的骨节都被震松,全身酥软无力,五指也捏不住钢鞭,任其铿然砸落在地上。
这还是马骥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弄出人命,那蕴含山岳之力的一撞中用的是“推”字诀而非“震”字诀,否则杨威胸前骨头休想留一根完整,“黑虎”早变成死虎。
“好!”
说来冗长,其实双方这一下交手只在瞬息之间。
于满街的看客而言,当真迅雷不及掩耳,只觉得眼前一花,双方便已分出胜负,还要在愣了一下之后,才如梦初醒般齐齐爆出一声喝彩。
马骥他嘴角含笑,信步走到门外,先从容拱手向四周团团一揖,而后到了仍瘫坐椅上无力起身的杨威面前,向旁摊开手掌,接住钱掌柜送上来的一锭十两足色纹银,转手塞入杨威的怀中,随即隔着这锭银子在他胸口轻轻拍了一拍,淡然笑道:
“阁下是求财也好,求名也罢,反正念经便只限这一次。若还有下回,在下便要为阁下超度了——莫谓言之不预!”
看到他笑盈盈脸上那双不含一丝笑意的幽邃双目,杨威心中一寒,有气无力地叹息道:“罢了,没想到马遥竟还有一个如此狠的儿子,杨某认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开局少年马空群更新,第225章 打人如挂画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