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斜,夜幕将垂。
铁湛在“百炼坊”后院摆下几桌酒宴招待马空群一行。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一派喜乐融融,全然不见强敌将至的紧张气氛。
在大地吞噬了最后一丝太阳的余晖,无边黑暗笼罩世界的一刻,一声冷笑传入院中:“如此欢乐,是在庆祝可以做个饱死鬼吗?”
阴恻恻的声音飘忽不定,令人捕捉不到发声者的位置。
马空群陡然扬手掷出手中的酒杯,口中喝道:“藏头露尾的鼠辈,给本座滚出来!”
那还有半杯残酒的白瓷酒杯离手后,化作一道肉眼难辨实体的白色光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激射向左侧方房屋的屋脊背面。
“砰!”
一声低沉的气劲爆鸣在屋顶上传来,随即便见一条人影如鸷鸟般飘然落在院中。
此刻院中已挂起灯笼,为了驱寒还在四角点了四堆烈焰腾腾的篝火,照得院中亮如白昼,所以大家都能看清来人形貌。
这是个二十六七岁年纪的男子,身材高大枯瘦仿佛一根细长竹竿,面如死灰,鹰鼻阔口,颧骨高耸,双目闪动诡异的惨碧精光,看上去不似活人而似一具善食人血的僵尸。
他穿一件绣满了黑牡丹的鲜红长袍,长袖低垂遮盖了双手,只是右边的衣袖上湿了一片,还分布着几个明显的破洞,又显得有些狼狈。
此人正是江湖上令人谈虎色变的“红魔手”伊夜哭。
他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端坐桌后的马空群道,“小辈,你这份听声辨位的耳力、‘白虹经天’的暗器手法和‘龙门三叠浪’的内劲可都厉害得紧哪。伊某出道以来,还是首次这般窘迫露丑。所以,你此番想死得痛快些都不能了!”
原来方才马空群掷出的酒杯中暗藏三重内劲,伊夜哭只用右手抓住酒杯接下了第一重内劲。
随后第二重内劲爆发,令杯中残酒化为一道酒箭射出,刺中他肘弯的“曲池穴”。以酒水为载体的劲力虽算不上如何强劲,却也令他手臂一麻五指微松。
此时第三重内劲又恰好爆发,将酒杯震成碎片四向散射。
若非他手上套着那名为“红魔手”的特制手套,这些蕴含劲气的锋利瓷片足以废了他这只手,而非只刺破他的衣袖。
马空群丝毫不在意伊夜哭的威胁,神色从容淡定,微笑道:“是吗?我不信!”
这一句简简单单地话,却是比什么挑衅之辞更加有效,伊夜哭再也维持不住阴沉冷厉的人设,大怒喝道:“小辈,侥幸击杀一个司徒明,便不知天高地厚。须知‘青魔日哭,赤魔夜哭,天地皆哭,日月不出’乃用无数鲜血浇筑而成的江湖箴言,而非浪得虚名!”m.χIùmЬ.CǒM
说罢,他已抬起手臂,长袖手肘处滑落,露出一双狰狞凶厉、表面泛着诡异红光的金属手套,脚步移动向前逼近。
“是吗?我不信!”
一个清脆悦耳却又清冷如冰的童子声音突兀地响起。
随着话语声,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从前院走了进来,身边还陪着铁湛留在前面看店的一个弟子。
这少年体态略显单薄,双臂修长。虽生得剑眉星眸、悬鼻薄唇,面容俊美非常,神色却冷若冰霜,似乎永远不会笑的样子。
他穿的衣服有些破旧也有些短小,却浆洗得甚是干净。在左侧腰间的衣带上,斜插着一柄疑似为剑、实则上用两片软木夹着一截薄铁片的东西。
“小子,方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伊夜哭目露杀机望着这少年质问。
此刻他只觉得荒唐透顶,似乎自己这双杀人无算、凶名昭著的“红魔手”没有了半分威胁,随便来个人便敢挑衅自己。
少年一边脚步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一边淡淡地:“字面意思。”
伊夜哭双肩微微耸动,双手凝聚的杀招将发未发,忽地看到少年右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心头蓦地生出一阵惊悸,莫名地预感到在自己的“红魔手”击中这少年之前,少年这柄破烂铁剑极可能已刺入自己的咽喉。
虽然这预感毫无来由又太过荒谬,但他双手的攻势终于没有发出。
“师父,”陪着少年走过来的铁湛弟子向他禀道,“这位小哥名唤‘阿飞’,他方才上门说曾在咱们‘百炼坊’赊过一口长剑,此次是来归还欠款。”
铁湛莫名其妙:“什么长剑?何时赊的?”
阿飞拔出腰间那柄疑似长剑给铁湛看了看,淡淡地道:“就是这柄剑,一年前我从这里赊走此剑,作价一两白银。如今我已凑够了钱,便立即赶来还债。”
铁湛愈发奇怪:“我‘百炼坊’怎会出售这种粗劣之物,小哥儿伱是否被人骗……咦,此剑怎地有些眼熟?”
这时坐在马空群身边的铁玲珑举起小手,弱弱地道:“爹,这柄剑是我卖出去的。一年前咱们刚搬来这里,大家都在后面忙着安设炉灶工具,只有我在前面看门。恰好这位小哥哥来说买剑,又说明身上没钱只能暂时赊欠,我便把自己打造的这柄剑卖给他了——其实我没想着收钱的……”
众人一时默然,都不知说些什么。
马空群则是暗叹命运之奇妙,自己这蝴蝶翅膀也不知怎地扇动了一下,竟然就与眼前这少年版的飞剑客扯上了关系,进而有了这次的相见。
片刻之后,还是一看便沉默寡言的阿飞先开口道:“我生平绝不欠人东西,所以该还的一定要还。不过我看你们也不需要这一两银子,便拿另一样东西顶替好了。”
说罢,他提剑转身,直面方才似乎被大家遗忘,尴尬得无地自容的伊夜哭。
“我欠这里的主人一两银子,准备用你的头来抵债,你可以出手了!”
“哈哈哈……”
此刻伊夜哭填满胸中的忿怒无法言表,只能用一阵狂笑宣泄出来,到后来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半晌后,他终于平复了怒气,收敛了笑声,缓缓抬起一双“红魔手”,阴毒无比的目光扫视院中的每一个人,恨声道:“今夜若令在场的留一个活口,我‘红魔手’便江湖除名!”
他这边话音才落,身后忽地又有人轻笑发言:“是吗?我不信!”
在这一瞬,伊夜哭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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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笑看人间,乾坤沉浮由谁主?
拳争天下,山凌绝顶我为巅。
醉枕江山,沧海桑田几回见?
渡尽劫波,此身原是葫中仙。
携神秘葫芦印记穿越诸天世界,在求道的漫漫旅途中,遇到一些人,改变一些事,如此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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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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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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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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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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