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光下,程渔撑着红纸伞,轻歌慢舞,浅浅吟唱。
秋棠三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即感慨小姐歌声动人,余音绕梁。又感恸小姐思乡的心情,让人心疼。
若是主子这是在这里,就好了……
一曲毕,红纸伞还在程渔手里悠悠旋转,只不过程渔的心思却不在这儿,反而望着一处浅笑,不时地点点头。
秋棠三人知道,怕是小姐又入那鬼王的道场了……
九十月的海城,正是海货肥美的季节。
海城的北大街上,有一家海鲜自助餐楼,味道做的比南大街宏泰楼的还好吃,两家主厨似有打擂台的意思。
今天你促销,明天我买一赠酒;今天你团购优惠,明天我就前五桌免单……
反正每日两大酒楼人来人往,白女票的优惠不要白不要,海城百姓吃得欢实,而两家楼,可以用日进斗金来说都不为过……
晚上,程渔吃着涝汁海鲜,嗦着手指头,抿着冰水,时不时对着做菜的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竖大拇指。
“嗯!唐叔唐婶儿,今天这海鲜涝汁儿味道更纯粹的好吃了!你们可真厉害!别光站着了,你们也赶紧让大伙儿来吃呀!”
站在一旁看着程渔吃得满嘴流汤的唐定辉憨厚的笑着:“小姐爱吃就行!”
“就是,看着小姐吃,咱们两口子就高兴哩!”说话的是唐定辉的媳妇,左莲。
“嗯!我喜欢!好吃!”程渔边说边拿起一个蛏子吸唆,吃得简直乐呵的不要不要的。
看得唐家两口子乐呵个不停。招呼着秋风和店伙计一起吃起来。
“小姐,宏泰楼的田掌柜来了!”秋冷上前禀告道。
程渔挑了挑眉:“让他进来!你也去吃吧!这会儿吃味儿正好!”
秋冷恭敬退下,风一般把人领进来,就火急火燎的,去旁边和秋风、唐老他们一起吃涝汁海鲜去了。
海城宏泰楼的掌柜田洪进来,看到小姐在旁若无人的吃着海鲜,旁边还有两桌人也在争先恐后的抢着大锅里的海味儿,对着以前的死对头唐定辉点点头,转过头来时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偏生还被程渔看到了:“田掌柜,来来来,边吃边聊!”说着,对他努了努对面的座位。
田洪哎哎两声,也不客气,挽起袖子也加入了海鲜大餐中。
么办法,以前这海货怎么吃都觉的有腥味儿,可自从小姐来了这儿,变着花样的吃,蒸煮炸烤煎,冷热生熟样样来个遍,这才一个多月,就让海城的经济都翻了翻!
小姐不仅盘下了老唐的海城楼,还把旁边的店铺也盘下卖快餐、卖特产、加工坊,让邻县城的,来海城楼吃了海味儿的人都住到了旁边的客栈里,还要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乐呵呵的走……
就这商业头脑,简直是太给力了!难怪宏泰楼开遍了大覃,无人能赶超!也难怪主子会这么宝贝小姐!
吃得接近尾声,田洪问:“小姐,接下来,咱们还比着搞活动吗?”
程渔嗦着手指头:“嗯,物以稀为贵,太过了就适得其反了,咱先三个月来一次,下一次就半年,直至一年来一次就行了……另外,咱们的星级客户也要注意维护一下……还有…….”
田洪和唐定辉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
酒足饭饱,事情也谈妥后,各人散去,回了屋。
躺床上的左莲翻来覆去:“老头子,现在咱们手里握着各种海味的制作方法,要不,咱们单干吧?”
唐定辉猛的看向自己老伴儿:“瞎说八道!你忘了当初海城楼干不下去,是谁来接手的了?”
左莲撇着嘴:“她本来就是宏泰楼的人,说不准是宏泰楼那边故意打压我们,让我们没生意可做,然后才派个小丫头来收拾咱们的!要我说啊…….”
唐定辉气的胡子翘起,抖着手指着老伴儿:“糊涂!糊涂啊!人家宏泰楼才开几年?咱们海城楼开几年?三十年啦!三十年,人家小姐还未出生呢!”
“不说是小姐救了海城楼,就说人家救了你那混账儿子,买卖交接完,人家小姐当时就让咱自个儿选择去留。
是你这老婆子非要留下当牛做马的,难道这些,你都忘记咯?”
“亏的小姐是个明事理,不仅没有赶走咱们,还教授咱们做吃海货的手艺!怎么,现在,以为自己会了点儿手艺就尾巴翘上天啦?
我看你不仅糊涂,更是愚蠢!简直是头发长见识短!”
左莲叹口气:“你说的都对,是我老糊涂了!我就说哲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左莲立马闭了嘴。
听老伴儿说到这儿,唐定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唐哲在老婆子面前串掇来着!
唐定辉叹气,想当初宏泰楼开起来后,吃法花样多,自己靠着父辈传下来的手艺,就越来越站不住脚了。
加上,自己那不孝儿子整日游手好闲,还染上了赌博,整日和那些狐朋狗友走街串巷,无所事事,真真的败了不少家。
八月十六那日晚,唐哲晚归,路过偏房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奇推开门去看。
借着月光发现水壶悬在半空倒着茶水……揉了揉眼睛,再看,哐铛一声,茶壶摔下了桌。
吓破胆的唐哲哭爹喊娘的跑回了屋,抱着自己媳妇说见鬼了见鬼了……
次日,唐哲说晚上不敢睡,睡了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又听不清说了什么……
几日后,形容枯槁的唐哲总是大白天的裹着棉被,哆嗦着还直喊冷。
月末,就更严重了……已经下不来地,茶饭不进,幸而遇到了小姐他们。
想到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海城楼起死回生,自己儿子也痊愈了。
唐定辉语重心长道:“莲啊!你知道这宏泰楼是谁开的?是皇家的四皇子!是文武双全的蜀亲王!咱们这是背靠大树了,可不要自毁咯!
海城楼可是我爹留给我的,可不能毁在我手里咯啊!莲啊,你可懂?”唐定辉说着说着开始了呜咽。
左莲眼里噙满泪水,回身摸黑抓住唐定辉的手,颤抖着:“老头子,我错了!以后我再不听那混不吝的臭小子的胡话了!你别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得。”xǐυmь.℃òm
“哎~睡吧!我看小姐是个有手段的人,干脆明儿就让唐哲跟着小姐吧!不说富贵,只要改了陋习也好啊!否则……”
左莲点点头:“行!都听你的!睡吧睡吧!明天楼里还要忙呢!”
说到楼里明日还要继续忙,唐定辉就咧开嘴,舒展开眉来:“嗯!睡吧!”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子卖给程渔的唐哲,此时搂着自己媳妇儿:“小珍,你说,爹会同意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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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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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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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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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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