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不玩儿了!星言,你到底是哪家的啊?怎的总是拖我后腿呀?”
程霖扔下扑克,撩开了车帘,看着外面的大晴天,阳光透过车帘照进了马车。
程霖的坏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激动得很。
“星言,你看!这天,多蓝啊!太阳还挺大呢!咱们啊,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家乡的风景了?”
周星言收拾着扑克:“怕是也有十来年了吧!自从咱们真真产后第二年,咱们一家,就搬去了上京城,再没怎么回过祖家了!”周星言谈及此,也是唏嘘不已。
“我看看,嗯,确实还挺不错的!我呀,也有好些年,没见着过这么舒服的日子了!”侯宝林撩开另一边的车帘,也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三人自从在北境结下深厚友情,程渔就借着孝顺义祖母,北方天冷的由头,把人拉着一起回了望州。
起初侯宝林还不愿意,和家里的蒋劲龙等人分开,毕竟才团聚不久的一家人,自己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熬得过几年,就想儿孙绕膝。
可程渔两句话,就把人给撬走了:“祖母,祖父好不容易,为大覃打下的大好河山,你不去看看,可对得起义祖父的努力?”
蒋劲龙也是万般不舍的,可是想着北境天寒地冻的,还不如西南的气候,也就忍痛答应了程渔。
何况,渔儿说的没有错,娘曾经和父亲出生入死打下的大覃江山,若是一辈子困在一处,看不到这安宁盛世,该是何等的不幸啊!
加之,渔儿带走了自己老母亲,可是却把芳华和玮儿的事给敲定了。就在来年六月初一。
算算日子,小半年就能见到老娘了!到时候把新娘子和老娘一并送回来,也是不错!渔儿这孩子,还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呢!
不过,送行那一日,蒋劲龙恁是哭的像个孩子。把吴梓滟都给吓到了。
吴梓滟深知程渔的良苦用心,带着婆婆一起,也是为了让婆婆多观察李芳华。一来,毕竟是商人出身,也怕后家借着自己丈夫的名头乱来,安下心的多相看相看。
二来,也是让婆婆,近距离的教导一番李芳华,就算从商,可是将门的当家主母,也得有些规矩和行为方式需谨慎记着,撑得住台面。
否则落人口实,影响的就不只是自身,还有夫家了!
三嘛,这渔儿是个孝顺的孩子,让婆婆多出门走走,和自己三两好友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怕是不比在家窝着强!
这不,一路上,除了日常的浏览景色,为了打发时间,程霖三个老友就展开了扑克大战。
“嘿,侯姐姐,再过一会儿,咱们就到我家祖屋了!到时候啊,我请你吃咱们望州的土特产!”程霖在一旁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再和星言,带你去逛逛咱们南方的街,看看南方的冬天!”
侯宝林也不见外,笑骂道:“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侯宝林生在上京,长在上京,嫁在上京,这一辈子唯一出了上京。就是和丈夫一同上阵杀敌和这一次的随儿驻守边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几个老人的车厢里,传出了开怀的笑声。
程真真的马车里。
“芳华,这已经到了望州地界了。要不要先回泉州去看看,毕竟,你的婚姻大事,还是要与你父亲说一说的。
咱们虽是你的亲人,可毕竟不能盖过你父亲去不是?再者说了,若是你真的嫁给了蒋玮,你可要想好了。
这辈子怕是都要在北边境那边了。姨母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怕你受了委屈,姨母们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该怎么办才好?”
程真真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芸婆为她擦着眼泪,叹气道:“真真,你可别吓坏了芳华!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到时候蒋家给你要人,你交不出来咋整?
何况人家小两口,是自由恋爱,咱们都是过来人,蒋玮是什么人,咱们俩还不清楚吗?
再者说了,这可是我们女儿,程渔保的媒!你不信别人,还信不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吗?”wWW.ΧìǔΜЬ.CǒΜ
程真真抬起头,看着芸婆:“我肯定是信的啊!”
“那不就行了!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做啥?”
李芳华也是心里甜滋滋的,挽着两人的手臂:“两位姨母放心好了!我想,渔儿是不会害我的!
都说嫁人看婆家,你们觉得,我未来婆婆那人,是不好相与的吗?”
程真真笑着捏了捏李芳华的鼻子:“瞧瞧,你呀你,是真不害臊!什么未来婆婆都说得出口!真是跟着渔儿学坏了!”
芸婆摇摇头:“不不不,芳华本来就一肚子小主意,关渔儿什么事儿嘛?”
就这样,程真真问的事,被芸婆三言两语的给带歪楼了……李芳华感激的看着芸婆,内心也是感慨不已。
庆幸自己,遇到了一家子的好人……而自己以为此生会孤独终老,却是阴差阳错的,有人心悦于我,最后定下婚约。
而另一辆马车上,是斗地主斗的血雨腥风的节奏。
程渔虽然是开拓者,可是脑袋瓜却终究比不过,眼前两个妖孽的男人。
何况,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哦不对,是一把拖后腿的红纸伞。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人性呀?玩个扑克牌而已嘛,至于这样算计,让人出不了牌嘛?
还有你,别一直在旁边叽里呱啦的说啦,有本事自己出来玩儿!”
宋启琰喝了杯茶,抿了抿嘴:“兰草,多谢你扰乱军心!”
司马澜则是给程渔倒了杯水:“好了,不气了不气了!兰草是墙头草,你就该把它放车顶的,让它多看看这人世间的美好!”
不等程渔说话,红纸伞咻的一下滚到了程渔屁股后面,再不露面。
“好了,你们就别说兰草了。人家是出来游玩的,可不是让你们俩围攻的!”说着,撩开车帘,看了看。
“哟呵,这天气不错,咱们可能要在祖父的祖宅里,呆上两日,就得赶回清河的张家村去。
澜哥,我突然,好想张家村的一草一木了呀!”
“嗯!我也想!”司马澜嘴里说着,眼里却是印满了程渔的一颦一笑。
“不是已经到了吗?你们至于吗?”看着两人一脸神往的样子,宋启琰依旧淡定的喝着茶水。
可是不住往外瞟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仆从的马车里。
罗小莲撩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很是激动,这一去近一年的时间,自己吃过、见过、遇到过好多好多的事情。
回去之后,自己要和爹娘、弟妹说上个三天三夜!
经过清河,看着依旧绿汪汪的水流,玲彩很是感怀:这一年来,真的是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人生风景啊!
多谢上苍,让小姐失而复得!让小小姐逢凶化吉,化险为夷!让我们一群人,还在一起……
而此时的张家村,程渔的院子里,两个男人怒目对视着。
确切的说是,单方面怒目而视。
秋雨拉着秋夜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慢慢踱着步子,照常巡逻营业去了。
“我都说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走吧!”李芳和很是激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很悲伤,哽咽着:“芳和啊,爹错了。你就和你姐一起回家,陪陪我这个当爹的,吃一顿团圆饭。给你娘,光明正大的上柱香吧!”
李芳和听到娘这个词,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不许你提我娘!你不配!你不配!
凭什么你一句你错了,就要我们姐弟原谅你?你也看到了,哪怕没有你,我们姐弟也可以自食其力,而且比以前过得更好!
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我和我姐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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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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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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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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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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