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太子!义父!大哥!”给几人行完礼,程渔跟个没事人似的,坐下用饭。
偏生一旁的司马澜,还若无其人的给她夹着小菜。
司马晟终于领教到,司马澜对程渔的喜爱程度,更准确的说是,放纵溺爱!
这还有无尊长礼法吗?果然,真的是乡下女子!
偏生自己还说不得骂不得,哎!弟弟长大了,翅膀硬了,眼下就一个姑娘看得上眼,若是……算了,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弟弟自己疼,忍着受着呗!
程渔不慌不忙的吃过早饭,一行人这才围拢上来,害怕程渔像昨天那样,吃了炸药,逮谁怼谁。
不敢七嘴八舌的逼问,只得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的问。
蒋劲龙着急的一晚没怎么睡,翻来覆去,这事吧,搁谁身上都害怕。蒋家人在这个边境一呆就是几代人!
而且,战死疆场那么多人,若是……自己倒是不怕,心里只是难受。
那些可是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却从此沉眠在此处,若是可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能安心离去。
“渔儿啊,他们是不是都还在?那,要义父做些什么?”xǐυmь.℃òm
“是呀,渔儿。昨天听你说了之后,祖父祖母也想尽一份力。”
程渔摇摇头,“祖父祖母,你们放心吧!至于义父,我现在也无没有一个好的计划,毕竟它们太多了。
而随着时代的变迁,这里隐隐已经有鬼王的迹象。所谓鬼王,要么是机缘自己修炼而成,要么是吞噬同类而成。
我原本是想着,能渡化多少算多少。可是,越是沾染了活人的气息,越是执着,也就越是难渡。”
“那,那要怎么办呐?渔儿,你,你再想想办法!对了,你大姨呢?你大姨也是神婆,你问过她没有?她肯定有办法的,芸妹子?芸妹子?”
“这算是你们修行中人的一种功德吧?”司马晟托着腮问道。
程渔点点头,好想一个眼刀飞过去:是功德!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吧?我又不是愣头青,怎么要我去做炮灰吗?
宋启琰却也是皱着眉头:“若是小渔有把握,也不会拖到现在。我想,这其中困难怕是我们企及不到的!”
“小妹,那现在怎么办呀?”蒋玮急的跳脚:那么多战死的人……
李芳华抿着嘴,看着蒋玮的猴急模样,也是跟着焦虑不安起来。
程真真看着大家伙儿焦急的样子,挽着芸婆的手臂,一脸的,”大姐,你,你可以吗?”
芸婆点点头,又摇摇头。
程霖着急的直搓手,“芸儿,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呀?”
芸婆看看程渔,见其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叹气道:“太子殿下,义父义母,蒋大哥,你们别急。
这件事太过复杂,也不是我和渔儿两个人,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
这会儿,还是给渔儿一点时间。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量商量才是。
大家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渔儿一人身上吧?你们别忘了,她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
众人被芸婆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从始至终,程渔都是一直默不作声。
凡事冲在前面,这一路走来,无论是身体的伤害,还是语言的暴力,都是她在默默承受着。
大家就习以为常,将她当作了大人一般。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她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思及此,众人的脸色,纷纷变得难过起来。为了程渔的心胸和大义,也为自己汗颜。
程渔呷完杯里的水,抬手拒绝了司马澜续水的手:“大家不用这样看着我,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我们现在就来商量一下吧!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嘛!”
于是,程渔拿出挎包里的纸笔,开始认真和众人分析起此中利害。也在一条条的设想会遇到的问题,解决的办法。
夜里,冷风习习,司马澜将程渔抱在怀里,一起走在昔日的战场上。
“就这里吧!放我出来,我在这里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王。”说着盘腿而坐,闭上双眸口中念念有词。
司马澜则在地上插上了三炷香,盘腿坐在程渔身边,用大皮裘,替她遮挡着冷冽的劲风。
一处偏远的小山村里,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一个十来岁的男娃,正拿着树枝当武器,旁边跟着三个一般大的孩子。
正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个八九岁男娃叫嚣。
“三贵,你起来啊!你不是很能耐吗?那你爬起来撒!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哼!灾星!克爹妈祖宗的扫把星!
你爹娘都是被你克死的!你爷奶也是被你气死的!你叔婶都是为了救你被火活活烧死的!你就是灾星!滚出村子去!”
“对!就是你!村子才那么穷的!”
“要不是你家失火,连累了整个村子都跟着遭殃!”
“你走吧!不要回村了!”
“兰三贵,带着你捡来的小灾星,滚出村子!”……
几人在旁边,跟着许强一起指责谩骂着兰三贵。而一边,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在呜呜的哭着。
“哭什么哭?烦死了!小扫把星!爱哭鬼!”说着,拿着树枝的许强,朝旁边哭泣的小女娃使劲儿挥去。
“不要~小草快躲开!许强你住手!不要打我妹妹!”三贵大喊着。
可是树杈都已经打了下去,疼的小草边跑边呜哇哭:“呜哇~好痛!三贵哥哥,呜呜,小草,小草疼!三贵哥哥,救救小草呀!”
许强带着村里的几个淘气孩子,不停的拿树枝逗弄着小草。兰草抱着头,串来串去的呜呜的哭泣着。
兰三贵目赤欲裂,咬紧了腮帮子,努力的撑起身子,埋头往前冲去,顶着许强就掉进了旁边的干田垄里。
摔得许强一个仰八叉,手指着三贵:“好你个兰三贵!你们三个!
都还愣着干啥?给我揍!往死里揍!吃里扒外的东西!这些年要不是村里,跟你们两个扫把星一口吃的,你们早饿死了!”
跟着许强的三个大男娃,开始对兰三贵拳打脚踢起来……直到,兰三贵再也睁不开眼,爬不起身,鼻青脸肿嘴角溢出了血,许强几人才慌忙着,骂骂咧咧的回村了……
兰草趴在兰三贵的胸口呜哇呜哇的哭着:“三贵哥哥,你起来!别丢下小草!小草怕~呜呜,三贵哥哥,你起来呀,小草害怕,呜呜~”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冲刷着泥泞的山道,两道小小的人影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下了山。
躲进了村里的土地庙,两道小小的人影靠得很近,仿佛这样,就不冷了……
兰三贵呆呆的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眼泪无声的喷涌而出。
谁不想有爹疼有娘爱,可从记事起就被冠上灾星,克爹妈,害死自己亲人的人来说,时常遭到同村孩子打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看着身边,那个被连吓带冻瑟瑟发抖的妹妹,兰三贵的心,跟着迷茫起来。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妹妹?难道真的要在这个山呦呦里,被打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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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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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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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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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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