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师兄弟,不好意思,我这好友的嗓门确实大了些,惊扰了大家。”
“师弟在此给大家道个不是,请不要太放在心里.”
巨汉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位身材瘦小的童子。
粗略一看,似乎和十一二岁的少年,身形差不多。
他的身上也穿着一件,金色的内门弟子道袍,显然身份不低。
只是长相略显侏儒,瘦小。
这一大一小的怪异组合,走在山林石阶上,很是抢眼。
众多的五行观弟子见状,只是心中略有诧异,也并未放在心上。
都是同门师兄弟,自然不会对这种小事太过严苛。
“这位师弟似乎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口气也不算小。”
“不过要想打败我五行峰一脉的天骄,你恐怕还得再磨砺磨砺”
突然,后方的青石阶上,走过来几位身穿金色法袍的内门弟子。
最让人注意的是,走在正中央的那位弟子,他那件法袍的衣领上面,还绣着一圈紫色领边。
有内门弟子当即便认了出来,这紫色领边的含义,瞳孔瞬间一缩。
这是五行峰一脉,内门大师兄的标志!
因为在苍梧界中,紫色被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且贵不可言的。
一直以来,甚至都有紫气东来,缥缈浩荡,被视为吉祥的寓意。
是一种祥和之气。
因而为了区分众弟子,与自己的不同。
五行峰一脉的首席大师兄,则会在衣领上绣上一圈领边,以示尊贵。
他们一行刚好踏足这段石梯,便听到了这样的话。
若是在别处,他们还可以视而不见。
可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们既然听到了,自然要对其做有一定的回应。
于是一行的几人中,便有人主动开口,带着一种向下指点的口吻。
同时也是一种警告。
平日里私底下说说也就得了,可现如今是特殊时期,正值内门大比的紧要关头。
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还有人敢当众喊出这种话,已经不亚于是一种挑衅了。
只不过大家都是同门,有些话,倒也不好说的太过针锋相对。
“首席大师兄很强吗?”
一位刚加入外门的小年轻问道。
旁边有好心的年长师兄,看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
“看你这修为境界和年龄,师兄猜测你或许是因为刚来这里,对一切都不熟悉,师兄便简单的和伱说道说道。”
“五行峰半山腰以上区域的位置,几乎都被五行峰一脉的人给占据了。”
“那是一个仅凭实力讲话的地方,越往上,居住的人也就越少。”
“而要想成为一脉首席,你就得从半山腰上开始排名挑战,一点一滴的挨个打上去。”
“所以你的实力,至少要比同期的师兄弟高出一大截,才有一丁点的希望。”
“毕竟这是在几千人之数的道脉中,通过斗法,夺得第一名头的存在.”
“这样的人,你说他强不强?”
越是五行观的老人,就越能明白这种顶尖天骄的含金量。
那全都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斗法中,获得了最终胜利的人。
每一个都是天骄中的天骄,一身的实力强大到骇人听闻!
“前面的师弟不要站在那里,以免造成山道拥堵。”
“还是快些上山吧”
这几位缓缓走来,步子不急不徐,显得十分闲庭惬意。
沿途都有诸多弟子,下意识的为他们让开道路。
好似在恭迎一位无上的君主降临。
毕竟能成为内门弟子的,几乎没有不懂得这紫色领边的寓意。
这是地位的象征,也是实力的证明!
能从那么多的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拿到首席大师兄这种称谓,就说明了这紫领弟子的可怕。
“嚯,好大的威风。”
人群后,又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青年道人也缓缓从后面走上前来。
尽管他穿的也是金色道袍,不过细细看去,他身上的这件法袍,却泛着莹莹的灵光。
带着一种朦胧至极的先天道韵,身遭数尺的空间都在扭曲,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
似乎也是特制的道袍。
给人一种心惊肉跳般的感觉。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挑衅之语,紫领弟子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与他同行的内门弟子,却立马跳了出来。
眉毛一竖,带着一种喝斥音,大声道:
“大胆,观你的穿着,你也是我金行峰一脉的人?”
“为何见到我脉的大师兄,竟还敢如此无礼!”
“简直不懂规矩!”
那青年道人闻言笑了,这是把他当成下人了?
这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的目光瞬间冰冷。
“可笑的礼仪!”
“我五行观弟子,上只尊天地,下只敬师长。”
“你一筑基期修士,和我谈礼仪?”
那位后来的青年道人大笑着搅和。
因为他本是家族一脉的修士,虽穿有金行一脉的法袍,可这和金行峰并无丝毫关系。
一直都在家族长辈的洞府灵地中修行的他,看到所谓的首席大师兄,难免起了一点攀比之心。
自然对五行峰一脉不怎么感冒。
想找人麻烦,就直接去找,毫不示弱!
毕竟青年道人的身后,站着家族长辈,几乎都是宗门里的高阶修士。
有这样的人做靠山,只要捅出的篓子不是太大,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违背门规。
他们家族一脉的弟子,就是最桀骜不驯的!
偏偏五行峰一脉,因其残酷的排名制度,使得这一脉的弟子,几乎都是从最底层厮杀上来的。
若说哪一脉的人,最看不惯家族一脉的仙二代。
五行峰一脉的弟子,必当首当其冲!
双方从外门弟子开始,一直到太上长老,都在不断掐架。
眼瞅着四周的人越聚越多,这段青石阶迅速被围上了。
“不必理会他,咱们走吧。”
“诸位师弟还请保持山道通畅,不要影响了后面上山的人。”
眼看着争吵就要再次发生,金行峰一脉的首席大师兄,终于开口说话。
即便是他旁边的道人,都认为此举受到了折辱,一个个的面色全都不善。
可作为首席大师兄的他,却不想与这人起过多争执。
主要是时机,场合都不对。
家族一脉的仙二代,可以不在乎身份,但他作为金行峰一脉的大师兄,却要给诸多师弟做一个表率。
因此,为了一点口角之利,就在这儿大起争执,实在是没那个必要。
叮嘱完这一切,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后方的金色人影,眸中蕴电,爆射出慑人的气息。
警告对象不要得寸进尺。
随后便收回目光,慢慢往上走去。
“走吧,热闹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洛言和宫装女子处在更前面一点的青石阶,往下眺望的时候,自然将刚才的闹剧尽收眼底。
“洛兄,他们这是?”
宫装女子一边跟随着洛言的步伐,一边意有所指。
只不过她指代的很隐晦,并未直接挑明。
“家族一脉和五行峰一脉的些许恩怨罢了,都是一些老毛病了。”
洛言轻声解释道。
五行观传承了上万载,门中的修士数量何止十万!
如此庞大的一个宗门,修士变多了,自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利益小团体。
这是压根无法避免的问题。
于是便有了家族一脉,五行峰一脉,师徒一脉,执法部门一脉,各大堂口又一脉.
其中,五行峰峰顶的异灵根弟子,又独立出来,自成一脉。
因为这些异灵根修士,从加入宗门的那一刻,就被各峰的长老给带走了。
放在身边亲自教导,培养。
这些异灵根修士,虽然也居住在五行峰上,但他们天生便带有一种优越感。
非是绝顶天骄之姿,压根不能入他们的眼。
所以和很多的普通弟子,几无交集,格格不入。
而家族一脉的修士,之所以要不遗余力的,去找五行峰一脉修士的茬。
就是因为两脉之人,互相看不顺眼。
五行峰一脉的修士,最是看不惯家族一脉弟子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而家族一脉的弟子,则见不得五行峰一脉的弟子,处处以老大的姿态,在宗门里作威作福。
毕竟偌大的五行观,门中弟子近十万,老是欺负一些普通弟子,也没啥成就感。
还不如找一些实力强大的人的茬,来的有爽感。
这双方势力的人,碰撞在一起,自然会引发很多的争斗。
再加上,家族一脉的修士,每打败一位五行峰上的弟子,就能获得一个五行峰上的居住名额。
先不说这个地方的灵气浓度,远非外界可比。
光是藉此来打击对方,起到恶心人的目的,就已经很让他们值得炫耀了。
要知道这些仙二代,甚至是仙几代的家伙,他们的实力,可是很强的。
从出生开始,就在自家长辈的眼皮子底下修行,无论是神通秘法,还有经文宝术,都会专人讲解。
如此一来,他们的实力,自然远非普通的五行观弟子可比。
在家族一脉的修士眼中,他们才是宗门里的主人!
平日里,自然是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可惜五行峰一脉的弟子,却根本不买他们的账,处处针锋相对.
所以这两脉的势力,才会无时无刻的掐起来。
五行峰一脉的修士,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缘故,距离门中长老修行的地方很近。
经常会有弟子得到前辈长老的修行指点。
再加上,那漫山遍野的宝药,还有炽盛的灵机等等。
都给他们提供了大量的修行资源。
如此一来,到底谁才是这个宗门的主人,自然不言而喻!
并且在五行峰上,实施的是一种严苛的金字塔制度。
实力越强的人,受到的待遇,自然也就越好。
包容性极广!
即便是不喜欢,以这种斗法为竞争方式的弟子,还可以选择加入,其他的修仙百艺堂口。
亦或者是,跑到大湖以外的地方,随意寻一灵地,作为自己的洞府。
都是被允许的。
因此,五行峰内的特殊待遇,自然会被这一脉的人,认为自己才是五行观的真正主人!
在这里,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实力,就能获得莫大的权利。
如人事调动,资源划分,和外界势力的沟通等等。
都是这一脉的修士,在负责的。
认真来说,五行峰一脉的弟子,确实是有管辖一部分宗门琐事的权力。
毕竟五行观的疆域这么大,每天遇到的事情那么多,总不能事事都让金丹期以上的长老来处理吧?
当然,五行峰一脉和执法堂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
执法殿的弟子,并不局限于某一脉,任何人想考核,只要实力过关,都可以加入。
加入了执法堂的弟子,从此将不再是自由身,负有监督五行观所有弟子,是否触犯门规的义务。
并且,只要是在任务的执行期间,就需要时刻佩戴执法令牌。
好受到鉴天灵镜中的镜祖监察。
严格来说,执法殿就是一个很单纯的暴力机构。
而五行峰一脉,则拥有对大部分俗务的处理权。
“那么洛兄呢?你是属于哪一脉?”
宫装女子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洛言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前面的演道场。
“我们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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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围的位置,几乎都被数量庞大的外门弟子给占满。
中前区域的地方,则显得有些零散。
这是专门为内门弟子给腾出来的空位。
从青石阶的入口处往里看去,一个又一个身穿五色道袍的五行观弟子,俱安然的坐在蒲团上,盘膝吐纳,目不斜视。
虽彼此之间,是间隔两三米的样子,但依旧阻拦不了他们的交谈声。
只不过这种细谈声很轻,少有人敢在此大声喧哗。
因此虽显杂乱,但却十分有秩序。
毕竟内门大比,明日才开始。
今天只是静待。
众弟子之所以会提前一天赶来,是因为‘礼’的重要性。
像这种盛大的斗法比试,很多的宗门长老也会前来观看。
如洛言这般的弟子,总不能在宗门长老到来以后,才姗姗来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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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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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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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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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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