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我答应,一定会来看你”
听到张跃山的喊声,赤鷩盘旋数圈后,一直朝修书院方向飞去,消失不见。
张跃山在下山路上,一想到马上能看到那个邋遢的跛脚老头,下山的步伐加快了,那是轻盈、欢快的步伐,脑中回想起猪食巷口的大碾盘,想起武侯庙、想起一起吃喜鹊塘,想起.....。
时间似乎过的很快,张跃山刚到凤凰台,就见那块栖凤石上,站着位身穿灰衣长衫的人,他面朝山下,剑在左手。
张跃山其实早已从鬼头陀死去的弟子口中知道,跛脚老头就是落地剑神石重八,加上后来齐英给他讲述这位老剑神在江湖辉煌的传说,少年更加钦佩不已,同时也十分庆幸能得到他的帮助。
同时也明白了十年前,跛脚老头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张跃山这时朝着那人方向跑去,一边跑、嘴里一边激动的喊道:
“老头儿!老头儿!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栖凤石站着的人,似乎没有转身的意思。
张跃山调皮又喊道:
“嘿!老头儿,有人说你死了,我就说你死不了嘛!哈哈哈”
那人依然没有转身,张跃山跑到离那人还有十步的距离突然停下。
好像感觉到有点不对,于是又喊道:
“老头儿!听说你的剑能杀神仙?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啊?”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站在栖凤石上人的过去往事,他神情恍惚,眼神中有缅怀之色,依然背对少年。
终于开口道:“他的剑,只斩妖除魔,尸山血海之中,杀出了整座仁义江湖,他一剑,天下太平一甲子!”
话音一落,那人猛然转身,望着张跃山,又说道:
“孩子,是他让我来接你”
眼前人突然转身,张跃山吓了一跳,颇有失望的问道:
“他为何不亲自来?我们十年前都说好了,我为何信你?”
左手持剑的人从栖凤石上下来,往前走了几步,他见少年满是失望的眼神,于是缓缓将握拳的右手伸出,掌心打开。
这时,张跃山眼睛亮了,他看到掌中有一颗糖,虽然包糖的纸已经泛黄,字迹不清,但依然可以肯定这糖是自己给跛脚老头的那颗,是胡麻子喜鹊塘。
原来跛脚老头一直留了一颗,自己都舍不得吃。
张跃山见到这颗糖,心里顿时充满回忆和感动,但依然不肯完全信任眼前人,赶紧又问道:
“一颗糖能证明什么?我不认识你,又为何要跟你走?”
左手持剑又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那颗糖递给张跃山,说道:
“孩子,拿着,还记得他给你说过什么,你求学十年之后,务必听他三年,这事儿你可还记得?”
张跃山一听,点了点头,道:
“我当然记得,那我也只听他的,为何要听你的呢?”
那人见张跃山警惕心依然很重,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于是直接说道:
“通都城,有条猪食巷,巷口有块砂石大碾盘,你和他总坐在那里聊天,你的启蒙先生有个孙女叫小荷,你的分母死在了渝朝人的铁戟之下,那一夜,有人替你报了仇,这些你都可还记得?”
张跃山一听,这些仿佛又历历在目,于是望着眼前人说道:
“这些都是他告诉你的?那他为何不自己来见我?十年了,我又多想他,他知道吗?”
左手持剑的人,点了点头,说道:
“他说过,他的一生,只有两人最为重要,一位是被他改变一生的人,另一位,是改变他一生的人,你就是改变他一生的人”
张跃山听完,有些不解,不知为何自己成了改变跛脚老头一生的人,只觉得,反而是那个邋遢老头改变了自己。
但从眼前持剑人口里所说,确信这人的确是跛脚老头让他来的,但张跃山依然想知道跛脚老头在哪儿?于是继续问道:
“就算我信你,可老头现在在哪儿?他还好吗?是不是还在通都城?能带我去见他吗?”
当张跃山问完,持剑人露出微微不太自然的笑,说道:
“他让我先带你回巫咸,你想知道的,等到通都城,一切都知道了”
张跃山虽然从这人口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一听要回通都城,他心情十分喜悦,脑海里满是‘猪食巷’、‘正北大街’、‘共工大街’、还有十年不见的小荷,肯定现在变得非常漂亮,肯定还有邋遢的跛脚老头依然坐在砂石碾盘上等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样的场景此刻完全充斥了少年的脑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通都城。
于是望着眼前陌生的人说道:
“好吧!我跟你回巫咸,你可别骗我,我不怕你手中有剑”
持剑人此时一脸严肃,简单的说道:
“走吧!这一路不会有人值得我出剑”
张跃山听完,觉得这人似乎有点清高,虽说年龄和齐先生差不多,但缺少文雅气息,有点故作玄虚的感觉,张跃山对他依然十分警惕。
持剑人说完,走在前面,张跃山与他保持十步开外的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从凤凰台而下。
张跃山终于要离开这十年读书的地方,他想起十年前来的场景,回头望向山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学宫,心里做了一个眼神告别。
他肩上的包袱里,装着一些换洗衣物,一些齐英为他准备的散碎银子,具体还有什么他也没有打开看过。
张跃山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他大气的胸襟是天生的,漫漫旅途。他只把天玉台当外面世界的一个缩影,他在这里的十年,觉得如梦似幻。
二人,一路也不说话,一前一后就这么走了一天。
通过一天一夜的跋涉,二人随着在柳溪镇住了一晚。
第二天,张跃山从路人那里知道,过了柳溪镇,前面就是永州城,永州城前面是龙阳山,只有翻过龙阳山,才能到达扶州境内,到了扶州,离巫咸地界就不远了。
永州地界让张跃山的第一印象就出了天玉台,几乎就没有高山,和巫咸莽莽大山相比,这里要平坦的多,土地也要肥沃,这里的人都很富足,生活也很幸福。
在离永州城还有二十余里之遥时,张跃山就已经可以依稀看到通往城内的官道上,贸易的车队和人流越来越多。
张跃山对永州城特别好奇,于是忍不住对着前面的持剑问道:
“前辈!听说永州城,足足有七层城墙,几百年来,还没有一直铁骑,攻破过这座城池,这是真的吗?。
走在前面的持剑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轻咳了咳喉咙,说道:
“这与城墙多少无关,离永州城不远,有座龙阳山,有一位用枪的高人就在那里,一般的铁骑都畏惧于他”
张跃山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内心无不惊叹,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能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威慑万军铁骑不敢攻城的事情。
于是仍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人真有这么厉害,能比跛脚老头如何?就是让你接我那位老剑神,石重八”
前面持剑人一听,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的望着张跃山,说道:
“一位孤枪荡九州,笐莽一万兽军回三千,一位负剑走江湖,镇住鬼魔一甲子!一位是前一百年,一位是后一百年,你觉得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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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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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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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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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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