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盛玄门的陈诚登门拜访时,神兵武馆的大弟子一看到他腰间挂着的牌子,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什么风把陈捕头也给吹来了?”
“自然是为了……这里发生的一桩命案而来!”陈捕头看起来像个儒雅的书生,单单作个揖仿佛都透着书卷气,而面对神兵武馆大弟子不悦的表情,他丝毫不恼怒,只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听闻前几日,李远山李大师突然遇害,可你们查了半天,都弄不清凶手如何作案?”
大弟子毫不留情,就要将陈捕头拦在门外:“不过传言而已,陈捕头莫要错信!”
大门紧闭。
陈诚无奈叹息,既然对面态度如此,那他今日是插不了手了。
但来到此处本就只是他的个人行为,只是觉得也许跟另一桩案子有些关联,这才打算来看看。
若非如此,那他刚刚也许就不是吃闭门羹,而是当场被杀了。
大盛王朝的江湖,算得上官府的一大禁忌。那群混江湖的门派人士行事风格极为彪悍,若是撞见官府的人,几乎见一个杀一个。
捕快虽为贱业,可要培养一个有办案能力的捕快,也需要投入一定的资源,所以自打三十年前发生了十个捕快同时被杀的事件过后,哪怕官府有心去管,也没人敢去触江湖门派的霉头。
上头也学聪明了,改组了负责查案办案的衙门,将其命名为“盛玄门”,听起来颇有些江湖门派的味道,这样似乎让他们更容易从江湖人士手中活下来。
要说能和江湖人士硬碰硬的捕快,历史上估计不是没有,但天天为官府卖命查案办案的人,终究没法同天天浸淫修炼武功的老江湖相抗衡。
很快陈诚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他要查的案子非常严重,比限满打满算也就三天,今天算第一天。
不远处,市集的人渐渐多了,陈诚想着反正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不如先去观察下云山镇这边的风土人情。
据说从云山镇海边往东边看,能隐隐约约见着云雾笼罩的山峰,那便是传言中鲛人居住的蓬莱仙山。
故得名“云山镇”。
藏起腰牌,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游哉地在人群中穿行。
在一众吆喝的摊贩和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当中,兴许是心有所感,他一眼就挑出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她手里拿了几串冰糖葫芦,另一手给钱,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眼前小客人出手如此阔绰,长得也好看,当即喜笑颜开。
因衰老而浑浊的眼睛细细描摹女孩身形,仿佛想起了自家女儿年纪还小的时候,因为家里困苦,早早学会了承担家务。
姑娘早成了家,有了下一代,随丈夫搬去别处,渐渐没了音信。她只好独守老宅,每天卖冰糖葫芦维持生计。
好在爱吃甜食的小孩永远不缺。
远远看到温馨一幕,陈诚不禁莞尔,内心紧绷的弦也放松些许,可就是这一晃神,当他再去看冰糖葫芦摊子的时候,却没见那小姑娘的影子。
集市人来人往,跟丢人算是常事,但凭借多年查案的经验,陈诚总觉得女孩的消失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转身,和一名带着小孩的女子擦肩而过。
陈诚当即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在摊子那边的女孩,什么时候绕到他后面的!
看她和身旁女人熟稔的样子,神态和姿势都很放松,他只能否决人贩子的可能性。
这下他忽然没了逛下去的兴致,随便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便匆匆离去。
陈诚不知,就在离他不远处,两对目光正黏在他身上,直到他边吃包子边离开市集。
“追查‘公主’和‘娘娘’那人来了。”确认对方没有发现这边,佩佩眼眸闪动的幽蓝光芒才熄灭。
身旁戴了一副厚重方框眼镜的女人漫不经心应了两声,很快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嗯嗯知道了……这冰糖葫芦好吃!”
佩佩不着痕迹地用身体蹭了蹭女人空闲的手,说道:“好吃就行,我们回去吧。”Χiυmъ.cοΜ
昨日她去踢馆,已经扫描到了神兵武馆的信息,以及李远山的死状。
若非她特意探查,根本不会有人看出来,李远山脖子上开的洞是雪花形状。也正因如此,踢馆完返回东榆山庄后,她赶紧销毁了那身绣了六元环雪花图案的衣裳。
神兵武馆显然卡了壳,因为他们压根查不出李远山中了什么毒!
或者说,即使再三检查血液里残留的物质,也查不出有毒素成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毒素肯定击溃了李远山身体里强盛的阳气,当弟子们壮着胆子检查师傅遗体的时候,骇然发现里面只剩一股微弱的阴气!
他们更查不出,刺客到底怎么来的武馆,又怎么出去的?
盛满茶水的另一只茶杯,哪怕最擅长追踪的人来了,也查不出一丝痕迹。
仿佛那人凭空出现在李远山面前,杀完人又凭空消失。
当晚又有一处出了事。
被发现又是新的一天,陈诚顶着一双黑眼圈,捂住口鼻翻看荒郊野外一具死尸。
胸口衣服被什么烧穿,在胸膛留下一个古怪的雪花图案。
死得极其突然,没有任何预兆,也没留下和本人有关的信息,身体有中毒迹象,但他刚才简单试了试,一时半会儿查不出里面有什么毒。
说来也怪,他晚上随便找了家客栈准备住一宿,付钱时瞅见一五大三粗的壮汉匆匆退了房,虽然竭力维持平静,却难掩慌张。
那人说有人请他出去做客,请帖来得突然,要是不全速前往约定地点,可就赶不上了。
陈诚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打算贸然追究。对方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他一个盛玄门的捕快要是插手此事,十成九要被人家杀掉。
结果第二天清晨出去探查云山镇地形,就发现那人曝尸荒野。
“慕容浩,出身天柱山,修习天柱山功法‘天御诀’,号称可操纵天地之力为己用,性格粗豪,豁达乐观……”
经过简单检查,他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
说起来他也不是故意这么熟悉江湖人士的,知道慕容浩尊姓大名还是因为他手头的案子。
一家三口惨遭杀害,死相凄惨。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
偏偏死者是当朝太子、出逃的太子妃,以及两人所生的小公主!
而那太子妃南宫氏,全名南宫竹汐,出自武学世家南宫家族。
南宫竹汐自幼体弱多病,无法练武,家里人没办法,只好送她入宫,有幸被太子选中。
不料九年前她背着所有人私自出逃,太子因此恼羞成怒,想要灭了南宫家族,奈何南宫在江湖颇有地位,太子险些犯了官府办事的大忌——招惹江湖。
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就在前几日,太子微服私访期间,无意找到了独自抚养女儿的南宫竹汐,按常规流程是要回宫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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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码得人好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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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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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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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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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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