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教授眼中寒光一闪,根本不给沈凌薇任何解释空间:“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太多了,都是本科期间职业规划没做好,跑到社会上四处碰壁,想起来自己好像学历不太够,才灰溜溜地回来考研。”
他几乎直接为沈凌薇考研计划判了死刑:“职业规划不过关,将来也无法在学业上有所建树,别人连什么时候结婚生子都规划得清清楚楚,你还在走一步算一步,我不刷掉你刷掉谁?”
怎么会这样?
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沈凌薇走在路上,整个人还在恍惚。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一边思考中间出现哪些纰漏,一边焦急地跟付沧钊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定能完成得更好,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证明——”
付沧钊淡淡地打断了她:“不用证明,你肯定做不到的。”
“为什么不可以?”沈凌薇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一旦这次考研失败,她就得乖乖回顾家生孩子,后果可想而知——退居二线,跟社会长期脱节,等孩子独立了她想重返事业场,也很难再融入进去了。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付沧钊道,“你发现顾家只盯着你的肚子,他们不在乎你有多少能力,能为顾家带来多少财富,只在乎这个肚子能否为他们传宗接代。
“这个社会日新月异,你的履历既然存在两年空窗期,男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个把柄,虽然这个空窗期你拿去干事业了,可是在那些搞学术的老男人眼里,这就是彻底脱离学术的空窗期,随便找个理由都能刷下去。”
不用继续讲,沈凌薇也明白付沧钊话里有什么意思。
不就是让她盯着点录取名单有多少男考生嘛!她在心里冷笑。
除了嫁祸于男,这小孩脑瓜子里还能装下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自己老房子附近,听到车喇叭近在咫尺,才发现顾诚烨的跑车早准备接自己回家了。
“我的确有点冲动了,”顾诚烨摇下车窗,沈凌薇看他脸上带着关切,刚被老教授刺痛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归属,“其实我不止考研一条路可走,我的背后有顾诚烨,有整个顾家,以我的能力既然可以两年升到主管,一定也能做点别的事情!”
时隔半年,沈凌薇终于又坐进了顾诚烨的跑车。
顾诚烨没问她结果怎样,只是心平气和地道歉:“对不起,凌薇,我妈有点太急着抱孙子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不对。”
付沧钊在沈凌薇脑袋里嘲讽:“到底是谁想抱孙子?是他爹吧,没有一个爹天天想着传宗接代,娘也不至于把这事挂在嘴上,说得好像错都在女人身上一样!”
“可是没有女人,伯父那样的男人又怎会诞生呢?”沈凌薇怡然不惧,她听多了这种论调,早有办法应对。
“少跟我鸡生蛋蛋生鸡!”付沧钊很是不满,但念在循环的控制权还捏在沈凌薇手上,也没有实际动作,只是咂了咂嘴表达不满。
之后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
沈凌薇考研失利,目标院校公布的录取名单中,男考生明显比去年占比多了些,但有人刻意算过平均分,发现男考生平均水平比女考生低了一截,最高分也比不过女考生,引发了好几轮讨论。
由于上一次催生气得沈凌薇直接离家出走,顾家再没敢跟她提,生怕这个贤惠儿媳突然又闹离家出走,他们才舍不得这么好的姑娘!xǐυmь.℃òm
顾诚烨知道沈凌薇心结在哪,便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老婆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创业!腾越集团和顾家都是你的后盾!”
“你就知道贫嘴!”沈凌薇微嗔,轻轻锤了下顾诚烨,笑骂着跑开了。
之后好多年,虽然又经历了些许波折,不过以沈凌薇前几辈子丰富的生意经验判断,这些不过是正常的动荡,要是太过顺利,她反而觉得有鬼。
但是有一点,沈凌薇再愚蠢,也发现了不对。
那就是,腾越集团后几年顺利录取的女员工——尤其是女应届生,正在以一个微妙的速度逐年减少。
这几年经济也着实不太景气,别看腾越集团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实际大不如前,而且已经算比较好的了,其它公司一不小心直接倒闭,还没人敢去收购——一旦动手,兴许就是两家公司宣告破产,谁都冒不起这个风险。
“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经济跟女孩子就业率有直接关系?”
沈凌薇守着儿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仿佛吹弹可破,深深牵动母亲的心。
正好孩子睡得很香,付沧钊心情不错,便耐心解释:“经济好,人们有闲钱和闲工夫培养女孩;经济不好,人们手里资源有限,当然是投给高贵的男丁啦!”
付沧钊很清楚沈凌薇明知故问,但既然对方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还是打算趁机梳理清楚:“当下社会还是更偏爱男人,只不过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经济迅速增长,男人大把大把获取利益,女人跟在后面,能拿到的好处不如男人,整体上却多过十几年前的女人,这才有女子撑起半边天的假象。
“我想你明白这不是因为社会有多关注女人,而是因为财富总量增加了,大家都能多拿好处,相对位置没有本质变化。假设十几年前男人的财富只有十,那女人的财富可能不足十分之一;现在男人的财富有一百、一千甚至好几万,女人的财富随着时代进步也增加到了十,甚至一百、一千,有机会和男人肩并肩,哪怕这个机会非常渺茫。
“你看,虽然女性没有真正超越男性,但是相比十几年前,可施展空间还是大大增加了。
“而一旦经济出现问题,一切都要往回缩,普通人和女人首当其冲,毕竟从弱小者手中掠夺资源总是最容易的。”
有一点付沧钊没提,沈凌薇也心知肚明。
——真正到了要紧的时候,男人很有可能会不够用,这时候又要把女人拉出来顶上去。
等这段时期过去,就叫女人们回来,安顿好,一切如同从未发生过。
不得不承认,虽然沈凌薇自己实力出众,哪怕离了顾诚烨也不至于混得太差,但不代表所有女孩都可以像沈凌薇这样成功。
生意场上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女人,还是太少。
前些年为了事业奔波海外时,沈凌薇没少见过豪门出身的女性,她们要么是年轻貌美的名媛,要么是贵太太。
大家各有各的爱好,但要说起来,她们大都有个共同点:依附于家族或丈夫,自己手里捏不了多少实在的财产。
偶然有两个独立女性,奋斗半生可能也只是堪堪够上男人衣角,还是在女人自己的赛道上卷。
本来这个领域给女人的空间就小,她们还要为了这一点点地盘争得头破血流,等沈凌薇回过味来,顿时苦笑不已!
尽快推进到爽文主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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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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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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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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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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