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听说这个消息,正在做女工,针刺进手中,血珠子瞬间涌了出来。
清影慌张地去拿药,珍妃淡定地吸了吸血珠子,嘴里弥漫着一股子腥气,让她想起来在懿妃宫里闻到的味道,跟着又想起来江月白手上的金镯子。
心脏骤然疼痛。原来心痛是真的会有痛觉。
清影连忙安慰道,“娘娘,您可别急。为了大皇子能当上太子,懿妃娘娘早晚会跟宁妃娘娘翻脸。”
清影这话,珍妃不爱听。谁爱听别人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当皇上的。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珍妃摸着肚子,冷哼了一声。说不准跟烈妃、煕妃一样活不长。
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要淡定。
都说有皇上的宠爱就够了,可每当她想起赤诚相对的一幕幕,心就禁不住隐隐作痛,就像晴不了的江南梅雨天。
无法淡定,无法释然,也无法放下。
江月白是真淡定,不仅淡定,还发自内心为懿妃升为贵妃高兴。
她大张旗鼓地带着一大箱子的贺礼送过去,说是恭贺姐姐升为贵妃。不仅如此,还留下来用晚膳。皇上听说后,跟着就去了景仁宫,后来还亲自用步辇送回去。
江月白时不时就给懿贵妃送去各种好东西,贵妃照单全收。比以前更勤快地坐轿子去景仁宫,一坐就是大半天,没事就弹琴,弹什么《高山流水》、《凤求凰》.
琴声传到宫外,路过的都说,宁妃娘娘弹得怪好听的。这令人更加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斗啊???懿妃你怎么不气啊。你眼瞎,看不见她跟皇上戴着定情戒指吗?
不理解。
不仅如此,宁惠妃竟然还勾搭上安妃这个鞑子。
安妃在姜常在牵桥搭线下,两人提着礼物登门拜谢。向来门槛高的江月白竟然让她进了。
江月白拔下头上的岫玉风雨兰步摇做见面礼。安妃取下手上的藏银雕花镯子作为回赠。安妃把江月白送的风雨兰步摇当个宝,整日戴在头上。亲密热络得就像是结了个盟。
前朝后宫都避讳跟鞑靼那边的交往,唯恐扣上勾结外族意欲谋反的罪名。
众人心知肚明,鞑靼只不过暂时休战而不是臣服。搞不好哪天就反了。谁敢拿前途和家族性命开玩笑。
江月白倒好,开门迎客。
众人都苦巴巴地等着看好戏。
谁知宁妃跟贵妃关系融洽亲密得让人匪夷所思,皇上也没有宁妃跟安妃交往过密有所动作。
实在太不合理了。周围的人都摇头表示看不懂。可见提前得到内部消息,洞悉高层政策动向有多重要。
后来的日子,李北辰经常抱着大皇子探望懿妃。
贵妃根本不抱孩子,只是静静地看皇上逗孩子玩。在李北辰的精心陪伴下,懿妃竟然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这种好转,江月白就跟鸵鸟一样,不敢问姜闲有没有给贵妃吃解药。好转到底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还是跟往常一样闷头剥松子,剥好一大把,放在贵妃手里,让她一口吃一把,说是补身体。
懿贵妃没觉得当贵妃了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当不当皇后她无所谓的。
她反而更希望江月白的儿子当皇帝。她对熙妃又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是仇人。当初煕妃可是想害死她。
贵妃暗中琢磨着,大皇子还是放在自己跟前靠谱,好控制。
如果江月白没生出来儿子,到时候就想办法把大皇子转给江月白名下。
如果江月白生出来儿子,她想方设法让大皇子蠢笨一点,或者自己主动犯点错,把位份降下来。
不管怎样江月白都能当太后。
就是这股子想报答江月白,帮江月白余生平安的信念,还有李北辰的陪伴,让懿贵妃一天天好起来。而不是像江月白和李北辰以为的,大皇子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给了她慰藉。
痛苦怎么可能被转移呢?
转移不了。
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摸着肚子,为掉了的孩子而痛哭流泪,自责身子骨太差。
她知道孩子迟早保不住,却忍不住常常去想。
她不能原谅自己。
宫人把这些都告诉了李北辰。李北辰装作不知道。因为这些伤痛别人注定是没有办法抚慰的。他自己的也一样。
这世间大概有一条定律叫痛苦守恒定律,每个人都会痛苦,不是在这个方面就是那个。没有痛苦的人是不存在的。
与其强行安慰,不如交给时间。
野四扎那边,贵妃的妹妹太平公主有了身孕,宫女立夏成了宠妃,未来打算推行新的民族政策,李北辰开始对安妃格外的恩宠。
除了送去各种赏赐,就是频繁召安妃一起用膳。甚至还在乾清宫里连续宠幸了两晚安妃。有消息称,那两日是安妃容易受孕的好日子。
一时之间众人嫉妒的矛头又指向了安妃。毕竟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召人侍寝,安妃这是踩在大家的脸上。都在琢磨啊,为何安妃不仅没有倒霉反而得了宠。
这一分析不得了。
难道是因为安妃在晨会上的大胆发言,表现出来“欲求不满”和“好奇心”?皇上亲自给她答疑?
众人越想越气,越想越黄。
江月白听到这些,笑个不停,只想到一个词“鸭子”,却又感到心酸和敬佩。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都是工作狂。都会理性地权衡利弊,把大局看得比自己的感受更重要。为了大局,别说身体了,命都可以不要。虽不至于说不择手段,但比普通人要冷漠杀伐果断得多。
她抬眸问立在跟前的沈惜墨,“镯子检查过了吗?”
沈惜墨就是沈太医的妹妹,她为探寻姐姐失忆的真相,以宫女身份潜入宫中。
买通内务府进入永和宫,被江月白识破身份,签下劳动合同。之后江月白对她以礼相待,令其专心进行香料研究。
送给李北辰和田玉香囊里的秘制香料就是出自沈惜墨之手。
此时,沈惜墨手里拿着镯子,颇为自信地答道,“娘娘,方才我已经检查过,这枚镯子并无异常,没有浸泡过药物。上有蒙文我不认识。不知有无特殊之处。”
江月白略一沉吟,命沈惜墨将上面的文字拓印下来,让小罗子送去给皇上。
反正送不送过去,只要她找人查,皇上都会知道。还不如坦荡一点。
皇上找人一看,上面的字是“雅若”,蒙古女子的名字。江月白没有说明用意,李北辰当时正在忙着,就让梁小宝派人回复过去,没有多问。
江月白对鞑靼大公主名字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叫娜仁,寓意是太阳,这意味着父亲欢欢且尔对她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野四扎竟然敢公然欺君,送来的不是嫡长公主,而是个冒牌货。
那她是谁?会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其他公主?
安妃把这枚镯子交给她,让她察觉自己的身份,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江月白在心里琢磨着这些事情,没有说话。
“可是这枚镯子有问题?”丽春疑惑地问道,“安妃娘娘会不会拿着娘娘的簪子栽赃嫁祸?”
江月白摇头,“她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太愚蠢。皇上为了拉拢野四扎,只要野四扎不反叛,安妃不犯大错,就会对她盛宠不衰。何况太平公主已经怀孕,作为回报,皇上必然会想办法让安妃怀孕。”
丽春疑惑不解,“那她特意过来送镯子就是为了向娘娘示好?毕竟她一个和亲公主孤立无援,站队总归有好处。”ωωω.χΙυΜЬ.Cǒm
江月白思量了片刻。就算安妃是个冒牌货,不是真的娜仁,除非准备借机翻脸打仗,否则假的也是真的。大明王朝要的只是鞑靼嫡长公主的身份、野四扎的立场态度而已。
站队示好,还是有求于自己,还是让旁人误会她们的关系?还是提前跟其他人联手做了局?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
“把镯子收好了。不管什么目的,总会见分晓的。”
江月白神色淡淡,不再去琢磨这事儿,随手看起了书。
景阳宫里,齐婉仪愁眉苦脸地托着腮帮子望着烛火发呆。
“皇上又去安妃宫里了?”
葡萄在一旁打着扇子,小心翼翼地答道,“是。”
石榴端过来一盅药汤走进来,轻轻放到桌子上。一股刺鼻的苦味随之飘出来。
齐婉仪眉头锁得更厉害。
“娘娘,该喝药了。”
“太苦了。”齐婉仪带着哭腔。但她还是忍耐着喝了下去,一点药渣都没有剩,喝完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像个大苦瓜。
苦死个人。谁喝谁知道。
“娘娘吃点蜜饯。”葡萄细声细气地哄着。
齐婉仪吃了蜜饯,又连连漱了三四口,苦闷地说道,“这方子喝了一个月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如今皇上都不来了,怎么怀啊。”
上次皇上好不容易留宿在她这。谁知道折腾了一个时辰,都没出来。真不知道该感叹皇上身体好,还是感叹她没用。
葡萄忙宽慰道,“娘娘有世子在身边,皇上迟早会来的。”
齐婉仪恨恨地说道,“安妃那个贱人,说话那么露骨原来是为了勾搭皇上。真是为了得宠,脸都不要了。”
葡萄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娘息怒。安妃娘娘再得宠也是个外族女子,皇上也就能新鲜个三两天,上不得台面。”
齐婉仪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依靠着门框,望着天上的月亮,苦闷地说道,“再过两天,宁惠妃和珍妃就要封妃。什么时候我也能到妃位。为何旁人伺候个一两回就有了,我伺候这么多回都没有。”
别人到妃位那么容易,她怎么就那么难。
就像孩子一样。
明明她伺候的次数不少,为何旁人都有,她没有?
难过。
“娘娘放宽心,您迟早会封妃的,孩子也会有的。”葡萄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快些。
齐婉仪怔怔地望着月亮,喃喃地说道,“或许是报应吧。”
葡萄跟石榴默契地低下头去。
相比于抱养大皇子的懿贵妃,还有不良于行的宁惠妃,齐婉仪更羡慕愉贵人。
为何愉贵人的命就这么好呢。
葡萄小心翼翼地提议道,“清雅阁和芳华居那边,要不别送浣花草了?娘娘现在管着宫务。如果她们有了身孕,皇上肯定会给娘娘您抚养。”
“可我跟前已经有了巴特尔。”
葡萄压低声音,凑到齐婉仪耳边说道,“能养孩子的娘娘要么有身孕要么有子嗣。娘娘如今管着宫务,她们又都独居,没人照应。娘娘正好可以拉拢她们。尤其那秦氏、魏氏性子软,比萧贵人好控制多了。”
齐婉仪想了想,转了转手上的镯子,觉得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秦常在以前是熙妃的人,魏常在和兰答应都是烈妃的人。如今都单独住自己的小院子。跟其他高位后妃没有隶属关系。
熙妃和烈妃都走了。她们肯定迟早站队,依靠高位娘娘中的一个。
自己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到这个,齐婉仪心里舒坦了些,但还是不开心。
芳华居。
魏常在和兰答应躺在都睡不着。
魏常在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皇上欺负她的情景,一会儿浮现出烈妃流产,皇上失魂落魄,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流泪的那晚。那样的皇上令她好心疼。
兰答应则在琢磨着到底怎样才能勾搭上皇上,爬上皇上的床。想来想去,皇上还是对魏常在有感情,至少那方面有感情。她决定跟魏常在搞好关系。
第二天就约魏常在打叶子牌。
魏常在是个喜欢安静不喜欢争的人,但她的宫女小河有野心活泼喜欢热闹。
小河内心底看不上自家主子,觉得她懦弱又蠢笨。但到底有宠,便总安慰自己,忍一忍或许有天就熬出头了。
小河拾掇着主子答应下来,说是一个宫的,要搞好关系云云。
魏常在不会打牌,她社恐,不喜欢这样人多的活动,浑身不自在,却因为怕得罪人,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兰答应很兴奋地教魏常在,多少有点显摆的意思。
小河为了讨好兰答应,不自觉地跟着兰答应的宫女一起拍着兰答应的马屁。俨然把两个主子的位份颠倒了位置。
魏常在却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牌,又不知道该出什么。
“你就随便出!”兰答应大声说道。
魏常在就随便出了一张,然后自然又是兰答应赢了。
“不玩了。我太笨了,学不会。”魏常在局促地搓着手说道。
“哎呀。你多打几次就会了。下一局就赢了,”兰答应正玩在兴头上,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万一哪天皇上想打叶子牌,你到时候说不会,岂不是很扫兴?”
“皇上他不会打叶子牌。”魏常在脱口而出。
皇上那么忙,那么勤勉,怎么可能会喜欢打牌。
“这事儿谁说得好。叶子牌你练一练,几天就能学会。你躲在屋里研究棋谱,这辈子都学不会。”
被人说破了心事,魏常在窘得满脸红得像煮熟了的小龙虾,站起身,“我……”
“哎呀。听我的,再玩几局。”兰答应扯着魏常在的袖子,让她坐下来。
不一会儿,小太监端着小厨房做的凉茶进来,给两位小主杯子里倒上。
“两位小主喝点凉茶消消暑。”小太监笑着说道。
魏常在勉强留下,心里很不舒服,端起来茶水喝了一口,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今儿的味道不对?有点甜丝丝的,以前的要苦一些。”
“听说娘娘们都喝不惯苦味,御膳房那边研究着换了个解暑的方子。”送茶饮来的小太监说道。
“这样啊。我们老家人说夏天就要吃苦的喝苦的。”魏常在不由得感叹道。
达官贵人家出身的,就是金贵。
兰答应扫了眼魏常在,笑着把叶子牌放下,“魏姐姐乏了,今日就不玩了吧,改天再玩。”
魏常在听了如释重负,一口气把杯里的凉茶喝了个底朝天,甜丝丝的,还怪好喝的,就是货不对版,估计去火的效果也会差一点。
不用打牌,不用应酬了,真好。
“再来一杯。”
“好嘞。”小太监连忙满脸堆笑地给魏常在满上。
魏常在喝得有点着急,还呛到了。
兰答应把玩着杯子,终究没有喝。她若有所思地盯着呆呆的魏常在。
她怀疑这凉茶里有问题,看起来有人给她们下东西。这魏常在真是不长心。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太监来报,“魏小主听旨,皇上口谕,召你去勤政殿伺候笔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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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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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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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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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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