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昭仪正跟姜常在在翡翠湖的一个角落里,悠哉游哉地吃着江月白送来的水果和点心,戴着姜常在用柳条编织的草帽,躲在树荫下钓鱼赏风景呢。
一个语言不通,一个本来就不爱说话。倒是天生一对。
确切地说,姜常在自从跟安昭仪在一起,说的话比以前还多一些。
如今两人成了学外语的好搭子。
安昭仪教姜常在蒙古语,姜常在教安昭仪汉语。两人一个开朗,一个温和,相处得十分愉快。
今日一早,江月白就借着给安昭仪送荔枝和山竹之机,给姜常在递的消息,让她带着安昭仪早早出来玩耍避开风头。
虽然安昭仪此时听不懂大家都在说什么,但通过肢体语言和口气大概也能猜得到基本的意思。如若被传出去,皇上带着后宫苛待和亲公主,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就不好了。
“好。”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捉住了她的手。
皇上没有再宣谁伴驾,在恬妃的宫里用的午膳,席间听愉才人弹了新学的琵琶。愉才人情意绵绵地挽着皇上的手,娇痴地问。
半个时辰后,酒醒了一大半。
江月白又夹了块脆藕,“姜太医说少吃,上火。”
“好。”江月白端起酒杯极为庄重地碰了下,“皇上,为我们赢了喝一杯。”
江月白也哈了口气,掩着嘴巴说道,“最近只有吃辣的才吃得下饭。听说酸男辣女。肚子里肯定有个姑娘。”
气氛一时有点惆怅。
晚上,梁小宝正要提醒,李北辰摆了摆手,望了眼挂在窗外的月亮,“朕知道。起驾宁安宫。”
江月白编了很多理由,李北辰说了无数个“好”字,替江月白喝下了全部的酒。
李北辰到了时,江月白正在湖心亭里纳凉。以前常挂着的防蚊纱帐换成了鸭蛋青色的帷幔,低垂到地上,十分的飘逸。
李北辰神色淡淡,“你先好生跟恬妃练着。等你学好了,朕过几天再来听。”
“那你还吃。”李北辰放下筷子有点生气。
而帷幔的四周挂着八个精美的香囊。想来里面灌着驱虫的药草。
因为皇上的雨露均沾,宠幸的人一直在变。众人也就没有明确的嫉妒对象。如今跟恩宠比起来,大家更看重位份。毕竟现在皇上似乎越来越敷衍了。即使宠爱也不升位份。
一半是像凉拌黄瓜、凉拌折耳根这样清爽可口的。一半却是香辣兔肉、酸辣脆藕这样的带感的。
李北辰听完故意板着脸,“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像好话。”
“嗯?”江月白用了个上扬的颤音。
因为还未等他拉住江月白的手。她的手突然牢牢地捉住了他。
李北辰忽而眼含热泪,大声说道,“好,为我们赢了喝一杯。”
又麻又辣,吃得皇上停不下来,眼睛朦胧,猛地喝茶水,辣得口里直发出“呲、哈、呲、哈”一类的声音。
李北辰醉意朦胧。望着月下美人,越发感觉对方不似人间女子般的美丽皎洁。那唇的颜色似秋天的枫叶般的橘红,娇嫩鲜艳。
“好。”
李北辰听说之后哈哈哈大笑。嘉宁妃真是为他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
“我们再为我们的孩子们喝一杯好不好。”
他就知道。嘉宁妃虽然有小性子,但大事上绝不糊涂。
到了十六这天,江月白并没有期待皇上会来,但还是精心备好了饭菜。
事实是,他一点都不想听琵琶曲。他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让这两个人有事情做,都忙起来。
“你这么一提朕倒是想起来了。”李北辰笑着招呼守在栈桥上的梁小宝,“给朕来点小酒。”
待李北辰拿到酒坛时,不禁想起二人曾在主殿里,把酒言欢,弹琴舞剑。
她的手热热的,很烫。
突然之间他浑身颤抖,僵住在原地。
“好。”
其实这是恬妃让她问的。她才不想问这个这么蠢的问题。皇上没有召幸又没有赏赐,不就是忘了嘛。
“嗯。好。”江月白应道。
李北辰沉默了片刻。想到江月白前几日还在以泪洗面,自己也只能过来看望两天,以免自己的恩宠给她和孩子们带来祸端,又生波澜。
李北辰倍感心疼,忽而说道,“皎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敬你。”
……
他按在酒坛上,沉默了一会儿,抓住了江月白的手:“你一定要好起来。朕还想看你舞剑。你的剑舞颇有当年长孙大娘的风范。”
“你!”李北辰吻上了她的唇,喃喃地说道,“你的嘴唇怎么这么柔软。”
江月白假装求饶,“求皇上饶命。下次还敢。”
直到十五这天,李北辰在殡宫茹素一天,晚上去了景仁宫陪伴贤妃和小世子到深夜,没有召任何人侍寝。
她今日眉眼如画,看起来似乎悲伤减淡了许多。怕不是强作欢笑吧。
“好。”李北辰接过来就喝掉。
“我们再为臣妾的父亲安定侯喝一杯好不好。”
月亮又圆了。
“皇上,您都这些日子没来看臣妾了,莫不是把臣妾给忘了?”
说完,便吻了下去。
古人没有怀孕不能喝酒的说法。当然也因为古人正经女子怀孕了多不喝酒。
就跟后世,女孩子老问男孩子,你想不想我,为何不回我电话。别问,问的真实答案就是不想。他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在玩,所以没空。
桌上的小食依然精致可口。不过这次并不全部都那么清淡。
抚摸着她柔软光滑的脸颊,带着几分甜蜜的醉意问道,“皎皎……你这是想把朕灌醉吗?”
江月白连忙辩解,“平时没吃,就等着皇上来一起吃。光辣得自己流眼泪有什么意思。要辣一起辣。”
“那我们再为太后喝一杯好不好……”
“啊~…~…”
不禁问道,“怎么这般辣。你哪能吃这般辣的。”
说完倒上两杯酒,一杯给江月白,一杯给自己。
江月白笑意盈盈地恳求,“皇上,您替我喝了好不好?我闻到酒味就不舒服。”
随手画了个大饼让下属卷去。
“皎皎,我们来喝一杯。”
挥挥手,不带走一片衣袖。
江月白有些惆怅地说道,“良辰美酒再加美食。没有皇上在身边多可惜。”
“下次还敢?”李北辰这次彻底破防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李北辰拿着手绢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关切地问道,“太医说能吃吗?”
他的眸子异常的深沉,格外压抑地低呼,“小妖精。你害得朕好苦。”
接下来的三天,李北辰夜里一直留宿在安昭仪处,白天伴驾一直是魏常在或者是萧常在。中午也不再在恬妃那里用午膳,而是就在勤政殿。
李北辰吻了吻江月白的额头,“头发都汗湿了,朕帮你洗头吧。”
江月白一乐,“皇上给臣妾洗头。这被人看见了怕不是要被砍头吧?”
李北辰笑着,“朕看谁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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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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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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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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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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