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在内殿喝着桂圆红枣茶。
悠悠然的,心下有了皇后当初坐主位时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姜太医,姜闲特意嘱咐她宫寒,不要喝绿茶,要多喝桂圆红枣水。
以前那么多御医,都没人告诉她。只会叫她喝很多苦药。
才喝几天,再搭配上姜闲给她配的几副药,就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今天早上起来,竟然发现不用胭脂,脸上竟然看起来有淡淡的红晕。
以前真是庸医误人啊。她心中腹诽。心想,如果姜闲早进太医院,说不定早就怀上了。
所以昨晚她特意去求了姑母,想办法帮她今天安排上侍寝。听有经验的嬷嬷说,月中更容易怀上,还容易怀男孩。
一早上,天还没亮,皇上就派人来送话,免了江锦绣的请安。
按道理说,如今按照思想心得排侍寝算是相当公平的,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可和妃就是嫉妒江锦绣如愿侍了寝。
听说皇上前天特意安排司寝监从下午就开始服侍江锦绣梳洗打扮,前天晚上没侍寝成,昨天竟然给补上了。
自己就没有这份特别待遇。
让人更嫉妒的是,皇上不仅跟江锦绣同乘一辆车,中午一起用午膳,还带她专门去湖边玩,同吹一根笛子。
而且听说那同乘的轿辇从上到下封得严严实实的,更让人遐想连篇。
到了晚上侍寝,硬是折腾到后半夜才叫水,还被皇上留宿在了养心殿。
上一个这样的还是皇后。
差的无非就是一个急诊。
疯狂的嫉妒!
和妃没想到的是,墨兰进内殿通报,今天第一个到的竟然是江锦绣。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其实皇上起来后,江锦绣就醒了。
只是侍奉皇上更衣的步骤和细节,她记不清。怕做不好挨骂,还影响皇上心情,就躺着假装睡着。
故而她知道皇上走之前还特意来看过,心里满满都是小确幸。
皇上离开之后,她就爬起来梳洗。
徐福海送了身带刺绣的水绿色衣衫过来,还送了两支攒珠镶宝的簪子给她。
恭贺她,皇上赐了她个封号”淳”,所以现在是淳常在,然后赏赐直接送去了桃蕊宫,回头她回去就会看见。
江锦绣觉得这个称号特别好听的,心想,皇上真好。
结果她竟然是来得最早的。
整个大厅里就她一个人。和妃都还没有到。
姐姐竟然是第二个到的。
江锦绣迫不及待地拉着江月白的胳膊,走到角落里,跟姐姐分享这份喜悦,咬着耳朵,把她从进门到后面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姐姐。
两人的脸红扑扑的。
江月白听到说,皇上问了妹妹一堆关于她的问题,绕着弯子就是问她有没有青梅竹马,是不是心里有别人才不想怀孕。加上问她的喜好。
她就明白了,领导在对她做背调,即将还会对她进行多次全方位的考察,最终看看是不是要提拔任用。
这说明领导心里依然对她寄予厚望。否则直接不搭理了事。
看来还可以拯救一下。
有个靠谱的妹妹就是好。可以反向pua领导。
毕竟单纯的江锦绣,昨晚经常跟李北辰娇憨地说:“这个臣妾也不知道,皇上要多去问姐姐。她是这个全世界最好/厉害的人。”
这个就是江锦绣内心的真实所想,哪怕梦里睡着了,问的答案依然是这句。
不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来,江锦绣因为位份低,就又行礼请安了好几次。
“呦,这不是江答应吗?来得这么早啊。果然像嬷嬷们说的那样,下了番苦功夫,规矩学得极好,父母教养得好。不像那个鞑子来的,就不懂规矩,记得她侍寝就迟到了不少。”夏嫔进来后笑着说道。
和妃几乎跟所有人都不怎么密切来往,跟夏嫔算是密切的,不时地会来坐坐。
如今在这里开晨会,夏嫔倍有熟悉感,与有荣焉,底气比以前足了不少。
她故意把江锦绣的位份叫错了,戳她肺管子,看看江锦绣会不会气急败坏。
看人受宠比看自己失宠还难受。
结果江锦绣不着痕迹地顶了回去:“淳常在谢过夏嫔姐姐。”
夏嫔又看向一旁的江月白说:
“听说福贵人那天在现场。你要不给我们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就遇刺了,怎么就中毒昏迷不醒了。听说皇后是用了你的治伤膏,脸上才愈合的,是不是真的?这么好的药膏能不能分给姐妹们一点。”
这简直比得上壹周刊的娱乐小记。八卦的是些头版头条内容。
要多尬有多尬。
关键是最后分药膏的话,实在太杀人诛心。
江月白温柔地笑着说道:“当时臣妾昏迷过去了,所以并不清楚。”
对治伤膏的事情避而不答。
这世上,他人会站在高处怜悯你,施舍你,但最容不得的就是你有我无,给别人不给自己。
夏嫔想起上次在桃蕊宫借书的经历,那日受的屈辱顿时涌上心头,阴阳怪气地说了声,“果真就是小气得很!”Χiυmъ.cοΜ
只敢对着空气发飙,压根不敢对着江月白。
其实夏嫔也听说了江月白连斩数人的又一次英勇事迹,在京城里都传开了。只不过她可不想长江月白的志气。
过了一会儿苏常在过来了,就是那个浙江绍兴姑娘,江月白以前的学生,见到江月白时关切和惊喜溢于言表,立马规规矩矩地请安后,打量着江月白:
“听说贵人姐姐像侠女一样,斩杀了不少反贼。没想到贵人姐姐除了凫水还会剑术。贵人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皇上的禁卫军们厉害。我当时怕的要命,只能自保而已。”
江月白捂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我现在只要一想那天的事,就头痛得要命。这几晚不是失眠就是噩梦惊醒。太可怕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月白声音越来越弱,嘴唇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眼睛里满是泪花。
眼看着江月白虚弱得似乎摇摇晃晃,马上就要晕倒,苏常在手忙脚乱地扶住她,焦急地说:
“好好好,不说了。来,姐姐你坐下。喝点热水。”
“最好别说了。说多了,又要写思想心得!”来的人还少,夏嫔的语气相当不满。她现在提起抄抄写写就浑身难受。
“姐姐妹妹们都在说些什么呢?”和妃走进来气场十足地说道。
后面跟着进屋的竟然是海兰珠和她同宫的方选侍。
“见过和妃娘娘,姝婉仪娘娘,臣妾在跟淳常在和福贵人聊天,在说写思想心得的事。”夏嫔走上前行了个礼,对着和妃笑着说道。
“哦?恭喜锦绣妹妹封了淳常在。”海兰珠笑着对江锦绣挤眼睛,“怎么样,有没有用上我的那个?是不是很有用?”
海兰珠的一句话,让江锦绣跟和妃都红了脸。
她哪知道,锦绣这个傻姑娘,本着共享单车的友好精神,特意把秘诀告诉给了和妃。
和妃会意地看向江锦绣,见她极为肯定地点点头,认真把小技巧记在心里。
她决心今晚一定好好表现。
“和妃姐姐,我们在说,这次会不会又要写思想心得。”夏嫔牢记给江月白拉仇恨的使命,心有戚戚地再次提醒道。
和妃看向江月白,只见她扶着脑门,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似乎咬着牙在尽力忍耐。
和妃瞪了夏嫔一眼,对着身边的宫女墨兰使了个眼色,扶住江月白软软的身子,急忙问道:
“福贵人,你这是怎么了?快,赶紧找姜太医过来!”
声音那个温柔,那个关切。
没办法,偶像生病了,粉丝真着急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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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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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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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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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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