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太后马上到,她得先做点准备运动,压压腿,拉伸拉伸,再上横叉。
但小宫女都已经飞跑着去跟太后禀报,大领导肯定会来的。
毕竟再不来,太后地盘上要“出人命”了。
江月白想了想,一咬牙,左手叉腰,右手上扬,向左侧压,右手手指触碰脚趾,压一压,再回身。
交换右边。
“小主,你真的不要紧吗?这样真不伤身子吗?你可是还病着啊!”白桃看着小主腰肢压成那样的弧度,睁大了眼睛,捂着嘴。
江月白好久没练,确实感觉吃不消了,想想自己还是个病人,决定算了。
像上辈子一样猝死就不好了。
“帮我把练功带取下来。”江月有气无力地吩咐道,“果然病了就不中用了。”
白桃从未见过小主如此颓败的样子,大吃一惊,心想,看来小主真是要强的,都是病人了,还这么拼。
“小主,病了自然没有力气,您先别急,还是要听太医的,先好好将养着。”白桃心疼地帮江月白取下练功带。
江月白忽然有了主意,“你要不要试试?我们桃蕊宫方方面面都要练起来。”
白桃睁大了眼睛,心都跳出了嗓子,带着哭音:“.这个是,小主。”
“白桃,但你想想看,跟你一起进宫的,有几个能有机会跟着主子学跳舞。等你学会了,你就比其他做奴婢多会另了一项技能。你甚至可能有机会在太后或者皇上面前表演节目。是不是很期待?”
白桃亮眼放光地点点头。
如果学会了跳舞,说不定小主会很开心地给我加工资。
“命令”这种方式只对简单的任务有效,复杂的有难度,需要对方“愿意”。
“好。你现在试着扯住两端,拉拉看。”江月白笑着说道,“既可以把舞蹈带放在前面,也可以放在后面。都能开肩,这样跳起舞来,胳膊会更柔弱无骨。”
“奴婢,奴婢。”白桃硬着头皮,展开手中的“白绫”,用力向两端拉,一开始还容易,直到展开到双臂平举,才感觉到两臂里面的筋络似乎都被绷起,很是吃痛。
“感觉如何?”江月白探究地问,一边把双腿搬回原位。
好久没有练劈叉,突然猛地来这么一下,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还,还好.”白桃额头上开始冒汗,“小主,以后我们桃蕊宫都要练跳舞吗?”
“是。”江月白点头,脑子里甚至开始搞出来一套“桃蕊宫”舞蹈代表队的方案草稿。
“小宝他们也要练吗?”白桃怯怯地问。m.xiumb.com
江月白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一起练。”
这有什么问题吗?谁规定男子不能练跳舞了。
白桃想说,可小宝他们是男人,哪有男人跳舞的,想到他们下面已经没有那玩意了,算不得男人,又觉得小主说得有道理。
“那还要练小主刚刚练的那种吗?”白桃想到刚刚小主叉开的样子,就吸了口冷气,那岂不是要被痛死。
“对,那叫横叉。练舞的基本功。还有竖叉,侧叉都得练起来。你再试试从后面拉伸。就是这样的。”
江月白站起身,帮助白桃从后面把练功带套在她的左手上,另一头拉伸开套在右手。
刚微微松手,便听到白桃一声惨叫。
“啊!!!”
实在太疼了,被撕裂成两半的那种疼痛,白桃眼泪水直冒,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这简直是酷刑啊!
不死也残了。
太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白桃满眼泪花地攥着拉伸带,苦巴巴地说:“小主,这也太疼了。”
江月白苦口婆心地说:“不会疼很久的,忍忍就过去了。”
太后:“.”
就她的经验看,上吊死耗时还是很长,死相非常难看,舌头会伸老长。
住在慈宁宫里,竟然想上吊!!!
自己怕疼,这怕不是让奴才先试。
传出去,该怎么说她作为太后何等苛责有功后妃。
对江月白的好感度顿时清空,差点为负值。
十分后悔把江月白接到慈宁宫来。
要死也别死在这。
晦气。
太后周身笼罩着冰寒之气,让在场的都为之震慑。
江月白立刻带着白桃向太后行礼,毕恭毕敬地给太后请安。
“这是怎么回事?贤雅常在,你有什么委屈给哀家说说。刚刚有人慌慌张张跑去跟哀家说,你想寻短见。成何体统!”太后语气十分不悦。
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颤。
赵姑姑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说这是个聪慧懂事的小主,十分得太后喜欢。这才一晚上,竟然惹出这样在宫里最为忌讳的事情,给太后添堵。
这波救不回了。
彻底要完。
江月白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董事长的雷霆之怒——的前兆。
立马恭顺地说道,“太后恕罪,请太后娘娘息怒。臣妾绝非想寻短见,是在练舞。臣妾无知,惊扰了太后,万分惶恐,请太后责罚。”
“练舞?”太后面色稍霁,朝白桃手中的拉伸带看去,眉宇间依然十分不悦,“那白绫是怎么回事?”
太后的语气零下一百二十度的冰冷。
“那那是臣妾从家里带过来的拉伸带,帮臣妾开叉下腰的。”
太后微微舒了口气。
她刚刚听小太监回来报,皇帝带着一众妃嫔去了桃蕊宫,璟妃和姝婉仪现场比舞,较劲得不可开交。
不免产生了联想,以为江月白得了消息,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太过急于跟风争宠。
“纯白色在宫里就不要用了,不吉。”太后的声音依然严厉,“贤雅小主不懂,你这服侍主子的婢子来宫里年头也不少了,如何这般不懂规矩。刘公公——”
徐公公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老奴在。”
太后淡淡地说道:“将这不懂规矩、服侍不好主子的奴婢拉下去杖二十。”
便有两个小太监冲进来要抓白桃拖下去。
白桃满是惊恐,却不敢大呼小叫。
江月白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一下子怔住了,但又立马反应过来,跪地求情:“求太后饶命。妾身知道自己错了。妾身从小地方初回进京,很多规矩不懂。太后素来仁慈,求您饶了白桃这一回吧。妾身真地知道错了。”
眼泪汪汪。
太后虽然明白个中缘由,但毫不留情地给她贴了个“急功近利”的标签。
她打量着江月白,语气依然平淡:“她作为婢子代你受罚是本份。谅你是初犯,杖责减半,下不为例。慈宁宫养病期间,静养为佳。江氏,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更要量力而行。万不可恃宠而骄。”
白桃被拉去庭院里杖罚,那一声声惨叫,令江月白胆颤心惊。
她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事鲁莽而深深自责。前面过于顺风顺水,又没有见识叶苏华被罚的场面,对于宫内斗争的残酷,只有概念,还没有亲身体会。
此时,她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是臣妾思虑不周。今后定谨慎行事。”
这番对话,让一旁的赵姑姑捏了把冷汗。
敢在太后面前如此据理力争的就没几个,不,可以说,几乎没有。
她暗暗打量了下太后的神色,看起来好像不生气了。
但也不好说。
太后心思也不是普通人能揣测到的。
“春花,秋月,今后贤雅小主行走坐卧,你们都要寸步不离地伺候着。若有事故,唯你们是问。”
于是两个侍女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江月白身旁,倒是有了几分保镖的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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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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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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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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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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