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那些想找我帮忙,或者找哑巴张帮忙,或者想让我搭线的,翻来翻去竟只有寥寥几人是无关乎利益的。
黎簇应该是回去了,他发来消息,说明年他一定会考上浙大,希望我送他入学。
这事儿小事呀,我当即答应了,也没逗他说要是考不上怎么办,年轻人嘛,总要给点期望鼓励的,一味否认可不利于小年轻的成长。
然后就是我二叔,他希望我最近回家一趟,好好陪陪年迈的奶奶,并有件事想跟我商量一下。
我心道这些年来奶奶想必也成日担惊受怕的,还有爸妈,自己还真是不孝。
不过现在好了,事情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如今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回自己家了。
我心情愉悦指数飙升,再一想黑眼镜马上就要被小哥暴揍后,就更开心了。
正好这时候饭上来了,于是,高兴的我炫了一大碗片儿川(俗称面条),吃饱喝足一抹嘴,咱老百姓今儿呀么真高兴。
结完饭钱,我们走出饭店坐回车上,这回由于黑眼镜自己一个人把叫的四瓶啤酒一个人全炫了,我没敢让他开车,而是自己上阵。
虽然知道这么点酒他肯定喝不醉,但酒驾是违法的,他要到时候开我车被警察叔叔截住了,那到时候是罚我钱还是罚他钱?
不对,黑眼镜这货有驾照吗?
我想了想,想起他貌似跑过滴滴,那应该是有的。
等人都坐上车后,我把着方向盘扭头看后座两位大爷:小花黑眼镜,先送你俩谁回去?
还没等他们说话,我自言自语地回过头:算了我先送小花吧。
黑眼镜坐在后排挑了挑眉,小花意外道:这就回去了?
我无语道:小花你瞅瞅,都八点半了,我们从上午耍到现在,你们都不累的吗?
这一天我就没咋好好歇过,他们不累我还累哩。
小花张了张嘴,其实他想在饭后跟我压马路来着,但看看黑眼镜跟闷油瓶这俩超大瓦的闪亮电灯泡,最终歇了心思。
暗自咬了咬牙,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黑眼镜:瞎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黑眼镜正装乖呢,安安静静跟闷油瓶似的,听此挑眉道:这才哪到哪啊,都十年没见哑巴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不得好好处处?
我一下子想起黑眼镜之前貌似是说想跟闷油瓶熟络熟络来着。
仔细一想,就闷油瓶那个性子,这里的熟络指定不是两人凑到一起瞎聊,那么是怎么个熟络法?
这问题一出,我脑海里顿时就浮现出了答案,两人都是高手,还能怎么熟络?
所以这么看的话,我之前跟闷油瓶提的那个建议,算是正中下怀?
我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虽然我自己打架有点菜,但不妨碍我喜欢看大佬打架呀。
小花怀疑地看着黑眼镜:我怎么觉得,你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
闷油瓶透过后视镜面无表情看了黑眼镜一眼,黑眼镜惊讶地张大了嘴:就这么简单啊,你怎么能怀疑我对哑巴的感情呢?
他看到闷油瓶在看他,向他飞了个吻:哑巴你是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十年里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地盼着你回来,我对你的感情那可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啊!
他这话说得,车上三人齐齐抖了三抖,闷油瓶瞥开视线,拉了拉头上的帽檐,再不肯看黑眼镜第二眼。
这糟心玩意儿谁爱看谁看。
眼见黑眼镜要摆出伤心的架势控诉闷油瓶的无情无义,小花扶了扶额:差不多得了,你看都吓着我们小三爷了。
我连忙笑了两声,眼神示意不必在意我,我是个沉迷于冷漠开车的工具司机。
黑眼镜脸色又是一变,复又笑呵呵道:大徒弟你放心,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都是第一。
勿cue谢谢!
我心道,看来这满嘴跑火车的毛病是改不了了,黑眼镜这货真假话掺着说,谁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保险起见,还是一个字都不要信好了。
我一路上坚决不说一句话,不蹦一个字,坚决不给黑眼镜调侃我的机会,一路把小花送回了酒店。
小花下了车,正打算跟我再说几句,扭头发现黑眼镜竟然没下车。
他挑了挑眉:黑爷都到地了,怎么还赖在车上?
黑瞎子说谎话眼睛都不眨:啊,我不住这里花爷。
小花气笑了,要不是昨晚恰好看到这死瞎子开了他隔壁的房间,他还真信了。
他冷着脸上前把黑眼镜扯下来,黑眼镜见事情败露,不甘不愿地下车。
我懵逼了一下,反应过来心道好巧,这小师弟对黑眼镜实在没话说,小花住的酒店用屁股想都知道绝对是业内顶尖的,小师弟竟然舍得给他开这样的房间。
这要是我,肯定就是给黑眼镜街边破旧小宾馆最便宜的小套间了。
这么一想,顿觉万分惭愧,自己比苏万入门早,对师傅竟然还不如小师弟舍得。
不过再一想,哪个师门不出个不孝徒孙,再说我这也不是不孝,顶多就是抠门了点。
黑眼镜也抠啊,这么一想的话,我貌似尽得黑眼镜真传?哎我说我怎么是大弟子呢,原来原因在这儿呢。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么一想,顿觉自己十足对得起黑眼镜,甚至不要脸地认为,黑眼镜一定也对自己这个徒弟十分满意,甚至深深地自豪。
小花在外面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把车窗摇下来,手搭在窗沿抬眼看他,他微微弯腰凑近我,我以为他有什么话要悄悄告诉我,就附耳过去,没想到他竟然往我耳朵里吹了口热气。
我连忙缩回头,使劲挠了挠耳朵,满脸莫名道:小花?
小花无辜地看着我: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懵逼: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小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无邪我今天发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
我瞥了站在小花身后的黑眼镜一眼,他正装模作样要踹小花屁股,见我看来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我有九成把握黑眼镜这货不敢踹小花,所以我也没提醒他,耐心道:什么事?
小花毫无所觉般,道:微信发你,记得看。
他后退一步,黑眼镜收腿不及,他退地巧妙避开了他的脚,直接退到黑眼镜身前,微微侧身撞上黑眼镜,黑眼镜一个踉跄连忙站稳。
他嘴边得逞的笑意一闪即过,眼神看着我向我示意旁边的黑眼镜,做口型说:快走。
我会意地点点头,一脚油门飞快离去,一口气冲回了无山居,我停下车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今天虽然很开心,但我们之间的气氛着实奇怪,发生的事儿也着实多,是以我此刻心累身体也累。
之前还不觉得,跟小花他们单独相处时都挺好的,挺自在的,但把这几个放在一起,怎么就格格不入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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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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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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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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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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