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一,大章)
“你说啥?!”
原本正躺在床上养病的梅义,听到下人所说的这话后,愣了一下,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猛的就坐了起来。
腿上和胳膊上面还没有好利索的伤口,被他那激烈的动作,直接给挣裂,顿时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
又慌忙躺了回去,疼的龇牙咧嘴,浑身往外冒冷汗。
那前来汇报消息的下人,被惊的有些手足无措。
想要给梅义重新包扎,或者是弄些药来重新敷上。
但梅义却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道:“别管我!你说!刚才你到底说的啥?!这是不是真的?
这肯定不是真的!!”
梅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下人,神情显得森然。
这下人见此虽然害怕,却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
忙开口道:“回……回禀公子,是……是梅殷成亲。
宫内这两天,这些举动都是……都是为了宁国公主出嫁的做准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伱这狗东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查准确,就敢过来向我禀告?我弄死你!!”
他用那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对着这下人的脸,就是啪啪两耳光。
抽得很重。
将这人的嘴角,都给抽流血了。
“他梅殷,不过是一卑贱的喂猪人,是个泥腿子!
卑贱的不能再卑贱!
就他那样的狗东西,也配娶公主?
他配一个逑!
他和宁国公主之间的婚约,可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废除的!
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怎么可能成亲?
还有,现在陛下人都没在京师,又怎么可能会让宁国公主出嫁?
谁这么大胆子?
这一点都不符合规矩!
不符合礼法!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当今陛下根本不在的情况下,直接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这是昏了头了!
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很好哄骗吗?
以为我在这家里呆了一段时间没有出门,就可以随意弄假消息来哄骗我了吗?!
滚!!!”
他的出声大骂,神色狰狞。
一边骂,一边又啪啪接连几记耳光,狠狠的甩在这下人的脸上。
把这下人的脸,都给抽的发青,脸颊高高的肿起。
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默默的忍受。
听到这一声滚,这下人才如蒙大赦,连忙从梅义屋内离开,走到外面去。
离得远了,四下无人,这才敢吐出一口血唾沫。
“狗娘养的东西!”他低声愤愤骂道。
“敢这样打老子!
分明就是你让我去打探消息,把消息如实禀告过来的。
老子如实与你说了,还打老子!
就你那个驴球样子,还处处和殷公子对比?
你能比上个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就会拿下人出气。
殷公子娶公主娶的好!
就该娶公主,气死你个驴入的货!
让你们之前着急着和殷公子断绝关系,让你们不干人事!
父子两人虚伪至极!
现在殷公子转眼间就又起来了,人家皇后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还是驸马爷!
你傻眼了吧?
狗东西,活该!
看你那无能的样子真可笑,活像一只什么都没捞到的狗!”
这下人眼含愤怒,在这里用只能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咒骂,发泄心中的愤怒。
想想梅义父子这段时间里,做出来的事。
再想想殷公子在梅府之时,对待他们这些下人都挺好,就越发气愤。
也越发的升起了诸多的快意。
这下子,这对虚伪至极的父子二人要傻眼了!
活该!
……
这下人离开之后,梅义躺在床上,神情显得狰狞,满心都是极度的不可置信。
不断的在这里对自己说着不可能!
怎么可能啊!
那梅殷明明都已经是掉到泥地里了。
元宵晚宴上,闹了那样一出。
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把整个大明能得罪的有权有势的人,都给得罪了一个干净。
不仅皇帝想要处死他,就连韩国公李善长,以及丞相胡惟庸等这么多的人,也都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敢在刘伯温都吃亏的中都城上来这么一手,他这辈子都完了!
只配在乡下喂猪!
甚至于,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风头之后,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可现在,这狗东西却和自己说,他竟然又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怎么可能!!
皇帝金口玉言,亲自下圣旨废了他们的婚姻。
又怎么可能会再恢复?
他不断的在这里与自己说这些话。
可内心深处,却已经是慌到不行。
别看他说了这么多,刚才又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是却知道,这么大的事,皇宫那边不可能会造假。
谁闲着没事干了,敢在这个时候开这样的玩笑,放出这样的假消息来?
还有,自己那个下人,一向还是挺靠谱的。
在这样大的事情上,也肯定不会给自己瞎说。
还真的有很大可能,就是那梅殷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还是婚期如故!
这是他最不想看的,也是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那梅殷明明是落在泥地里了,怎么可能就又飞了起来?
还能接着娶公主?
这件事儿如果是真的,这背后所代表的东西,可就太多太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可心里也明白,这就是真的。
可以说,这消息传来,直接就把梅义给整破防了。
这段时间以来,看到梅殷落难他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难受!
多接受不了!
哪怕他到双水村那边去找梅殷麻烦,被梅殷抬手就给打成了这样。
连最爱的战马,都被梅殷骑了,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有安慰自己的地方,觉得自己有比梅殷值得骄傲之处。
那就是,他乃汝南侯之子!
今后可承袭爵位!
身份高贵。
梅殷只能是一个喂猪的,一介白丁,卑贱的泥腿子!
就算是他能轻易把自己给打伤,又能如何?
和自己相比,他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辈子都别想再来到自己这个高度!
自己可以高高在上,以尊贵的身份碾压他。
可是现在,才不过如此短短的时间,却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反转。
皇家竟然还让梅殷和宁国公主成亲。
那距离梅殷的身份恢复还远吗?
说不定,梅殷那狗东西,不仅仅能恢复以往的身份,甚至于还比原本更加高贵!
这事,对他的打击是真大。
“来人!!”
在这里心烦意乱的想了一阵儿之后,梅殷便出声大喊起来。
很快,便有人快来。
“快抬着我去见我父亲!”
梅义出声催促,这个时候,他再也躺不住了。
脑袋眩晕,有着无尽的懵逼,以及深深的挫败等等感受,将他都给要淹没掉了。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他爹,汝南侯梅思祖好好的问一问。
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
汝南侯梅思祖坐在书房之内,仔细的听着人汇报消息。
面色平静,但心里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任他怎么想,都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竟然会是皇后娘娘嫁女儿!
要把宁国公主,按照原本的婚期,继续嫁给梅殷!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石破天惊!
纵然是他这种老油条,都差点儿要绷不住了。
真的是太过于意外,太过于让人不可置信!
若是在以往,面对这个事儿,他自然是早就高兴的不得了。
喜的整个人像是吃了喜鹊屎一样。
毕竟梅殷是他的侄子。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兄弟都没了。
梅殷没爹没妈,就只自己这个叔父最亲。
自己也梅殷天经地义的长辈。
梅殷虽是自己侄子,但在不少人的眼中,他和自己儿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在梅殷没有闹出那一档的事儿之前,他汝南侯梅思祖,也同样以这样的身份和面目来示人。
对待梅殷这个侄子,简直比对待自己亲儿子还要亲。
梅殷娶公主,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和皇帝做亲家。
梅家地位将会更为稳固。
要知道,梅殷娶的可是嫡长公主!
不仅在一众公主里面地位高,而且还是最受朱元璋和马皇后喜爱的女儿。
能娶到回家,自己梅家后将会有多长脸?!
地位得变得多稳固!
只要在今后的一些事情上,别自己作死。
自己梅家的地位,都没人能撼动。
绝对要比现在更加牢固。
但在,闹出了那一档子事后。
他这个一向以梅殷唯一长辈自居的人,立刻就和梅殷做了火速的切割。
结果现在,才切割了没多长时间,并默许自己儿子做出了那样的事。Χiυmъ.cοΜ
忽然间就又传来消息,说梅殷又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而且,婚期就在今日!
这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那简直是别提了。
比吃了刚在屎上爬过的绿头苍蝇都要难受。
纵然是梅思祖这种老谋深算,一向精于利益之人。
经经历了乱世,自诩把事都给看明白,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人。
都被完全干懵了。
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子了?
怎么就突然又要让梅殷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在此之前,还什么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还有,这……陛下不是因为韩国公中都城修建的好,这才是耐不住,提前带着人前去中都城那边看看。
为之后的迁都做准备吗?
这怎么……怎么突然间这马大脚就做了主,要把宁国公主接着再嫁给梅殷呢?
还如此仓促?
都是什么事?!
梅殷不是已经被彻底的抛弃,只能喂猪了吗?
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泥腿子,别想翻身了吗?
甚至于,李善长等人今后都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梅思祖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整懵逼了?
那心情当真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只觉得脑子乱的厉害!
事情咋就变成这样了?
“你确定你所听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梅思祖努力稳住心神,望着面前这从人出声询问,神色郑重。
这从人道:“回禀侯爷,千真万确。
宫里那边都传出消息来了
说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的安排。
各项准备都做好了,就等着今天成亲。”
这从人说了这话后,便闭口不再言语。
低头看着地,绝对不在这事情上多发一言。
甚至于都不敢去看汝南侯梅思祖的脸。
因为不用看他就知道,梅思的脸,绝对不好看。
别看梅思祖现在看起来神情平静。
作为跟在梅思祖身边多年的人,他太清楚梅思祖的性格了。
这会儿,梅思祖只怕早就已经在心里骂娘了。
他在梅家这边,身份地位不算太低。
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更知道梅思祖等人,都做出了什么事。
可结果被扫地出门,切割断绝了关系的梅殷,居然又一次的起来了!
再一次成为了皇家的女婿!
面对这种情况,梅思祖的心情,要是能好那才是怪事儿!
他可不想在此时引火烧身!
梅思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人闻言,便连忙退了出去,并不忘小心的关上门。
来到房屋外面,忍不住暗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安然过关了!
还以为一个弄不好,会被梅思祖迁怒。
他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忙去别的地方,去找别的事情做了。
这个时候,他只是想离梅思祖远远的。
免得接下来一个弄不好,在梅思祖这里碰钉子。
“砰!!”
等到这人离去,确认走远之后,梅思祖终于忍不住了。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震的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乱跳。
混账!
当真混账!
不是专门给自己作对的吗?
这马大脚在搞什么鬼?!
自己前脚刚火速做了切割,她这后脚就把她女儿,嫁给了梅殷。
他们这不是存心要给自己找难堪,要让自己难受吗?
梅思祖当真是暴怒无比。
胸膛起伏一阵儿之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仔细去想这件事儿,越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有些扑朔迷离。
越想越是心惊。
或许……这件事儿从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
莫非,这是梅殷和朱重八,马大脚等人,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商议好的,做的一个局?
故意要让他在那种场合闹上一闹,把这事闹得许多人都知道。
从而好采取一些行动?
可是……这也不对啊!
中都城的事儿,朱元璋明显是真放在心上。
也是真想迁都。
还有李善长等人忙前忙后,花费那样多的钱粮。
他们又怎么会突然,在中都城上转变态度?
还有,就朱元璋的性格,倘若真的在中都城上反悔,不想再迁都。
那也完全没有必要,脱裤子放屁来上这么一手。
有什么事,朱元璋直接就会将其给解决了,绕这么个圈子。
再说,就算是真的在这件事上事先有商量,他们之间谋划了一些自己猜不太明白,却绝对无比惊人的事儿。
那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如此匆忙的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还是朱元璋不在应天府城,且还没有收回废除梅殷和宁国公主婚约旨意的情况下。
这可是嫡长公主!
出嫁怎能如此随意?
真要有什么计划,他们完全可以把事事情办完之后,再把梅殷给提拔上来。
风风光光的大操大办。
再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怎会如同现在这般?
现在自己所得知的消息,却是那梅殷依旧是一白身。
还是一个喂猪的。
马皇后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们的嫡长女给嫁出去?
这事越想就让人越是迷茫,各方面都是扑朔迷离。
越想,梅思祖就越觉得这事情让他看不清。
让他头疼。
自以为的聪明才智,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顶用了。
他坐在这里,心情极度复杂,不断的思索,越想越是难受。
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做出来了一个不太好的决定。
这一次关于梅殷的事儿上,自己的处置好像并不太好。
这事,原本自己就觉得非常的复杂。
现在出现了这种事情后,再接着去思索,就觉得更加的复杂了,
扑朔迷离之下,又带着令人心惊和一些慌乱。
得罪了梅殷这样一个,能为自己梅家所用,让梅家更上一层楼。
可以成为自己儿子,最大助力的侄子还在小事。
最怕的是因为这事,而得罪了皇帝,从而被皇帝及皇后等人所看轻!
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梅思祖坐在这里,思绪翻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的喊声。
“爹!”
“爹!!”
一听就是自己儿子过来了。
“你爹我没死呢!搁这叫魂呢?!”
平日里很少发怒的梅思祖,这会儿却被自己儿子的喊叫声,弄得心烦意乱,出声呵斥。
被人抬过来的梅义,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哪怕是自己来到双水村那边,被梅殷这个狗东西重伤之后,自己父亲在四下无人之时,悄悄的给自己摊了牌。
说出了他之前不少举动的深意。
让他明白,自己才是父亲最看重的人。
梅殷不过是梅家的一个棋子。
是父亲用来给梅家争取利益的。
真正的梅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自己。
知道自己父亲对待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厉。
可这时候,听到自己父亲的呵骂,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
不过心惊是心惊,此时事关重大,还是忍住一些担忧害怕,让人推开了门,抬着他走了进入。
“行了,你们把我放在这儿出去吧。”
梅义望着那两个抬着他进来的人说道。
声音不好听,让人一听就知道,压着一股子的怒火没处发。
抬着他进来的两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把梅义放下后,连忙从这里离去。
不敢多待片刻,免得被引火烧身。
“爹,梅殷那狗东西,真的要和公主成亲了?!”
从人刚一走,梅义就望着梅思祖迫不及待的询问。
梅思祖看了他一眼:“慌什么慌?瞧你那点出息!”
呵斥之后又道:“我得到的消息,和你得到的应该差不多。
这事就是真的。
梅殷就是要和宁国公主,继续成亲,就在今日。
这等事,谁敢乱开玩笑?
怕不是嫌命长了!”
“不是,爹!这……这事儿不是已经黄了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又要成亲了?”
梅义已经顾不上他爹是个啥态度了,接着出声询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梅思祖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想问你,他们怎么就又成了呢!”
梅义缩缩脖子,被他爹噎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他又觉得,在这等时刻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
这个结果,当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看到的,是落在泥地里永远起不来的梅殷,而不是又一次和公主成了亲,将要再次站起来的梅殷!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就这样让梅殷那狗东西迎娶公主?
看着他们成亲?”
一听梅义这话,本就心烦的梅思祖,忍不住把眼一瞪:
“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亲,你还想做什么?
你要过去抢亲?还是说要做些什么动作,破坏了这份婚姻?
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耐吗?”
梅思祖这一连串的反问,把梅义给噎的又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己爹,看来也被这事儿给刺激的不轻。
这会儿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冲味,像吃了八百斤火药一样!
接连被梅思祖怼了几句之后,梅义也不敢再胡乱开口说话。
梅思祖坐在这里,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面色看起来显得凝重。
右手不自觉的,就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的摩挲。
梅义一看自己父亲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父亲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如此过了一阵儿后,梅思祖停止了动作,抬起了头。
望向梅义道:“你说的对,这事儿,咱还真就不能这样看着,必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爹,你想到办法,能阻止这次婚约了?
该怎么办?!”
一听梅思祖的话,梅义一下子就变得期待起来。
同时,心里也好奇,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次婚姻。
反正他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阻止个屁!”
梅思祖忍不住骂了自己儿子一句。
“你个蠢货!我知道你看不惯梅殷,但有些时候,看不惯也要分形势。
今天可不仅是梅殷成亲,还是皇后娘娘嫁女儿!
我有几个胆子,但在这个时候去搅和?
你以为咱大明最可怕的人是谁?
是皇上吗?
皇上虽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若是发了怒,没人能保得住!
朱元璋那老杀才,动刀动的比谁都快!
我若真敢在这个时候闹上一场,你看看我,还有我们梅家,还能不能再存在下去!”
一句话就把梅义给整得有些沉默了。
“那……那您准备怎么办?”
梅思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备礼,换新衣,去双水村给梅殷主持婚礼!”
“什么?!”
梅义一听他爹的话,顿时就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爹!你咋能这样做!
梅殷已经被咱们梅家给驱逐了,族谱上面除了名。
根本不再是咱们梅家的人了,你咋又要过去参与他的婚礼?”
“除了名怎么了?族谱上除了名,他也是我梅家人,体内流的是我们梅家的血!
依然是我侄子,我还是他叔父,谁都改变不了!
我的侄子成亲,没个长辈的在场可不行!
我这唯一的叔父,爱当仁不让!
再说除了名,今后再将之给重新添上也就是了。
多大的事!
梅家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梅思祖的这话,顿时将梅义给听的目瞪口呆。
这也太过于随意了吧?
这事,还能这样办?
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胳膊和腿上被梅殷弄出来的伤更疼了。
“不是,爹!你不能这样做啊!
这梅殷还把韩国公等人给得罪死了。
咱好不容易才算和他撇清关系,不让韩国公他们计较。
您这个时候再来上这一出,岂不是前功尽弃?
会让韩国公他们,对咱们的印象更加厌恶劣,爹你……”
“你知道个屁!”
梅思祖出声骂道,打断了梅义的话。
“事啊已经出了剧烈变化。
你道皇后娘娘为何会在此时,将女儿嫁给梅殷?
那必然是陛下此番前去中都城那里,和他表面上所说不一。
只怕不是去看中都城修的咋样了,而是去找事的。
韩国公等人,只怕要难过了!
他能不能安稳过关还是两说,哪里还有能力和心思,在这个时候找咱们的麻烦?
若非如此,梅殷怎么可能娶公主?”
“这……”
梅义被他爹的话,给整的有一些沉默了。
心里是真难受。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去双水村,给我侄子捧捧场!”
梅思祖去不愿意再和自己儿子多说,这个时候需要赶紧行动起来才行。
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再想把这个侄子给重新拉回来,变成自己梅家最大的助力,可就不容易了。
“爹,别去了。”
梅义出声劝道。
“那梅殷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梅殷,这家伙变化大的很。
您这时候去了,他也不会买账,说不定还会给你难堪。”
听了梅义的话,梅思祖停下了脚步,眼一瞪出声道:
“他个兔崽子,还能翻天不成?我可是他叔父!
正儿八经的长辈!
打小看着他长大的。
后面更是我供着他吃喝,供着他成才!
没有我,他能有他的今天?
他能娶公主?
我过去是给他面子!
他需好好的敬着我才行!
还敢给我难堪?
我给他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给我呲牙!
反了天了他!!”
梅思祖这个时候气势很足,还真有一家大家长的威风。
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
打开门大踏步的而去了。
人刚到外面,便露出了笑脸。
梅义能听到他爹那满是喜悦的声音响起:“马六!马六!快点儿给侯爷我准备新衣!
备上礼品,把咱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今天咱侄子大婚,我要过去给他帮忙招呼亲朋呢!”
对于梅思祖前后之间,突然间这么大的变化,很多梅家的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差点儿没被惊掉下巴。
这……这前后反应差也太大了吧?
前面还给人逐出族谱,还是纵容梅义前去找麻烦。
怎么现在,一听说要和公主殿下成亲了,就又变成了好侄子?
又变成了长辈了?
却也没人敢在此时多言语。
纷纷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了……
房间里的,梅义躺在那里,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之前他是眼看着梅义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心情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可哪能想到,才过去了多久,一切就又回来了!
就连自己爹,对待梅殷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
还要把他再重新给写回族谱里。
梅殷那狗东西,他怎么不去死!
心中难受的同时,又想起自己爹此番的作为。
梅义想起了当日,自己前去双水村见梅殷的事。
想起了梅殷对自己动手之时的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现在的梅殷,还真的和之前不同了。
自己父亲今日不请自去,到双水村去当梅殷长辈,真的会有一个好结果?
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他的长辈威严,在梅殷那里还有用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了一会儿后,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按照他对梅殷还有自己父亲的了解,自己父亲过去,只怕梅殷会感激涕零。
若是在得知了,自己父亲要让他重回梅家,再入族谱。
说不得还会跪下叩首,带着宁国公主拜见自己父。
自己之前过去镇不住场子,但自己父亲去,结果肯定不同。
自己父亲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梅殷不敢不敬,心里就算有多大气,他也要忍着!
……
前岗村,张老抠家。
“别做饭了!都别做饭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张老抠嚷嚷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阻止家里人去烧那稀的能看到人影的稀粥。
“双水村的梅先生,今天要成亲,大宴宾朋!
咱家随了礼,是要过去吃席的,这时候还做什么饭?
席面上的鸡鸭鱼肉,不好吃吗?”
“爹……这席面最起码也到下午时分,才能吃嘴里。
这……昨晚上大家就喝了两碗稀粥。
这会儿饿得很……”
“饿?饿也得给我忍着!这会儿多饿饿最好!
这样等下午去吃席面,吃的才更多!
才能把咱送的礼钱,都给吃回来了!
等下,咱全家都去吃席面!
二柱呢?
二柱也去!
咱送了那么大的礼,不去吃可不成!”
二柱是张老抠家的长工。
听到张老抠的话,他儿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低声道:“爹,咱……咱就给人送了十文钱,这么多人去吃……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
张老抠把眼一瞪。
“十文钱不是钱?
十文钱买米都买好多,咱们全家三天都吃不完!
现在咱们全家过去只能吃一顿,算起来咱还亏着呢!”
张老抠说的是理直气壮。
说罢又道:“过去随礼的时候,我可是在那边到处转了转。
双水村的梅先生,可当真是赚了大钱。
席面好的不得了。
各种鸡鸭鱼肉,都给安排上了。
热腾腾的白面大蒸馍,一箩筐挨着一箩筐。
我听说等下吃席,每桌还会上羊肉汤。
这可是好东西!”
张老抠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这都是水泥厂挣的钱啊!我看这水泥厂也弄的差不多了。
再过些时日,咱们这边就可以出手,把水泥厂还有咱的地都给要回来了。”
原本听着张老抠在那里说席面,还在咽口水的张老抠的儿子,猛的听自己父亲说起事儿,不由吃了一惊?
“爹,这梅先生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曹公子,也不是常人。
上次开始听说有前去闹事的,还大有来头。
被他们两耳光就给扇走了,还留下一只手,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不……这水泥厂还有片荒岗,咱们……不要了吧?
反正这也是卖给了梅先生的,他给的钱不少…”
“活败家子!你知道个屁!
咱那是荒岗吗?咱那是聚宝盆!
只要能将之弄回来,今后都吃喝不愁!”
张老抠对着自己儿子破口大骂。
“他梅先生不简单又咋了?
这事上,还真就由不得他!
他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能有县太爷大?
这事儿上,我留了扣子。
到时间只要想要,便能立马将这些都给拿回来!
我管他是谁?
到了咱这边,他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想要拿咱家的地来赚大钱,真以为咱家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我会干那种吃亏的事吗?
咱的钱!他现在赚的可都是咱家的钱!
多少钱啊,现在都被这家伙给赚走了!”
说这话时,张老抠带着一股子的痛心疾首。
同时,对于自己这边能施展手段,把卖出去的地,以及包括梅殷那地上,花了大力气、诸多本钱,所造出来的水泥厂给弄到他名下,有着强烈的信心。
自觉已经掌控了一切。
张老抠的儿子却还是有些担忧。
可也劝不下自己的爹。
只能祈祷着不要出事。
再想想自己爹的本事,又觉得自己可能担忧的有些多。
自己爹,还说不定真有能力,能把这事儿做好……
……
这个时候,梅殷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披崭新的大红衣袍。
带着人,吹吹打打进入到了应天府城……
“梅先生,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就到皇城了。
那地方不是咱能去的。”
有被请来的老知客,忙对着梅殷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
梅殷笑道:“没事,咱们今日就是要到皇城去迎亲的。”
“啥???!!”
老知客闻言,顿时呆在当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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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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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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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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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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