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听到这句话竟然感到了心痛。
他站起身,将江月白搂在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说什么傻话呢。本来心情挺好,你非要让朕难过。”
江月白愣了下,一时没明白哪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经,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李北辰紧紧地抱着她,“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
江月白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不在意这个,一个人的安全感只能靠自己给。寄托在别人身上,永远没有安全感。
但这种不在意,没必要说出来。
抱了江月白后,李北辰岔开了话题,“懿妃呢?”
“她今日感觉特别困倦,先睡了。”
李北辰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江月白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都忧心忡忡,但默契地没有提蛊毒的事儿。
李北辰抚摸着江月白的背,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进去吧。外面蚊子多。”
“好。”
李北辰俯下身,凝视着江月白的眼睛,想要亲吻她的唇,最终闭上眼亲在她的额头上。
“皎皎,你要好好的。”
“嗯。”
李北辰跟昨晚一样从身后抱着江月白睡,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清新的味道钻入鼻中,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平静。
一夜睡得香甜。
懿妃中途醒过来喝水。墨兰想了想,还是没有说皇上来了,宿在宁妃娘娘那边。
女人的心思一天变个千百回。感情的事情最难说明白了。
就算主子跟宁妃娘娘关系好,谁能保证主子听说后不会难过。
懿妃这一觉睡得特别久,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皇上今日要上早朝,一大早就走了。自然更没有人提。
墨兰给懿妃梳头的时候说道,“娘娘,我们还是回景仁宫吧。您比宁妃娘娘位份高,却一直住在偏殿。外面人把宁妃娘娘说得可难听。”
听到这话,懿妃愣了下,她只想着跟宁妃呆在一起安心开心,没想到会对她什么不利。
不高兴地问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编排宁妃?你去给我查清楚。抓一两个宫女太监做猴,打上二十大板,逐出宫去。”
墨玉跟着劝道,“娘娘,宫规里对每个宫里住的妃嫔品级有规定。娘娘前几日身子不舒服住着还没事,这都好几天了,再住下去,会对宁妃娘娘名声有损。娘娘请三思。”
懿妃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良久后,方才说,“你们说得对。用了晚膳就回去吧。”
午后皇上颁了圣旨,近日诸多哀事,为了悼念太后和不幸夭折的皇嗣,七月里,后宫不可佩戴金银,不可描眉涂唇,全部素颜素服,茹素祈福。
同时还送来了一堆白色的绢花。
来送花的四名小太监,满脸堆着笑,拿着精巧的檀木盒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绢花。
江月白跟懿妃商量着每人挑了六朵,都是精致而又端庄的样式。
小太监走后,江月白把玩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想起来《红楼梦》里赏赐绢花的情节。
是先选还是后选,能选几朵,就是众人地位的象征。所以林妹妹才那么介意,自己拿的是被挑剩的绢花。
懿妃见江月白欢喜的眉眼,笑着说道,“妹妹,我给你戴上。”
“好。”
懿妃站起身,替江月白簪在发髻上。配着江月白清澈明亮的眼睛,柔和端庄的鹅蛋脸,没有了哀婉脆弱的意味,反而有点像观世音菩萨慈眉善目的感觉。
“你们看,宁妃这个样子像不像庙里的菩萨?”
上次江月白在慈宁宫里的水池边救起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如今感觉江月白看起来更像了。
“像!真的挺像!”
众人皆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因为确实像。
江月白被这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们瞎说什么。我哪有菩萨那么慈悲心肠。”
众人不由自主想起来谋逆那几天在江月白身后看到的佛光。
“以前还在娘娘身后看到过佛光。”
“我也看到了。”
“娘娘肯定就是菩萨再世。”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得很热闹。
江月白连忙笑着斥责道,“打住打住,都别瞎说了。如果你们真看到了佛光,那肯定是太后娘娘的庇护。那衣服都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懿妃听着十分感动。
旁人都巴不得往自己身上贴金,神化自己。宁妃倒好,把功劳都归为太后。这份子孝顺和大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番话很快传到了李北辰的耳中。他会心一笑。
“赏!”
他给江月白赏了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给懿妃赏了一对和田玉镯子。
据说这是安南那边专门供过来的,不过几对,花色品质都十分稀有。太后娘娘生前最爱的翡翠镯子,就是其中一对。
江月白叫人打赏了来送赏的太监。
用了午膳说了会话后,懿妃便主动提出来说多谢江月白这几日的盛情款待和悉心照顾,今晚回景仁宫住。
江月白顺水推舟地应下来。
很多东西就跟捉奸一样,只要不是捉奸在床,就可以自欺欺人。
她也担心懿妃会因为亲眼见着皇上三天两头宿在自己殿里会心生芥蒂不开心。
闺蜜是闺蜜。如果不是古代,肯定没法到共享老公的情分。当面见证对方的恩爱又是一码事。
两人心照不宣,多少有些不自然。
懿妃走后,江月白有些心烦意乱。干脆在桌子前练字。练着练着,就听到说皇上一会儿要来,还要带她外出赏景,让她准备准备。
平日里怕她出事,给整得相当于禁足。今日不知道为何倒是带她出去。
弄不清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江月白准备好了,换了一身米白的裙子,装饰了一层薄薄的薄荷绿的薄纱在裙子外面。头上簪了根乌木发钗,簪着一朵白色山茶绢花。琇書蛧
眉毛淡淡地描了下,弯弯的格外柔和。
整个人素净而高雅。
皇上带着她坐步辇进了御花园,她心里在嘀咕,莫非皇上大半夜地请她来欣赏御花园的荷塘月色?
下了步辇后,皇上亲自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前走。一路上很平坦,想必在他们来之前,御花园的管事太监早就清过场子,做好了准备。
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亭子,四角挂着画着梅兰竹菊的灯笼。一众太监跪在地上迎接,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上前,领头的太监跪到跟前,“启禀皇上,昙花半个时辰之内就会开。”
李北辰兴致勃勃,“看看去。”
只见亭子边上一片白色昙花,都打着花苞,雪白雪白的很是漂亮。
李北辰侧脸看向江月白,“你见过昙花开花吗?”
“没。”
江月白打量着地上的昙花。传说只开几分钟就谢掉的花。真有那么惊艳吗?
前世她那么忙,不是在加班就是在补觉,哪有这个闲工夫大半夜的不睡觉,只为一睹芳容的。
李北辰高兴地捏了捏江月白的小手说道,“朕也没见过。都是第一次。”
他看向江月白,“你今日这身装扮跟这昙花格外相衬。朕记得有首诗叫做,即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还真是应景。”
江月白娇嗔道,“谢皇上夸奖。只是昙花一现.臣妾可不要自比昙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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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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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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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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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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