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和平的孩子能读育英学校,常国兴不由看了他家老二常胜一眼,这臭小子听说他媳妇张招娣收了彩电、冰箱、洗衣机后,纠结了一下午,担心受到资本家牵连。
结果没想到,张和平的孩子能读审核最严的育英学校!
“和平,你还在街道办上班?”张招娣的公公常国兴,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街道办挂职,现在在南方工作。”张和平简单解释了一句,若无其事地扫了大姐夫常胜一眼。
常家父子四人都是铁路警察,对有些事比较敏感,而这个大姐夫明显最敏感。
倒是机修工二姐夫张勇、棉纺厂文员大表姐夫周成文,就没那么多心思了。
男人一桌,女人两桌,二十多个孩子挤了两桌,这在港岛稀疏平常的饭局,在首却算得上奢侈了。
若不是首都饭店收了镁元后不要票,张和平都支棱不起这5桌饭菜。
一顿略显拘谨的晚饭过后,张家、周家、常家的人各回各家,张和平带着老婆、孩子目送他们离去后,这才转身回套房休息。
上楼的时候,大老婆唐欣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公,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答应让孩子们回来读书了?国内的教育有多落后,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些年,孩子们的教育一直是唐欣在负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能忍到现在才问,已经算是很克制,很照顾张和平的面子了。
另外,她对国内形势还是很担心,哪怕她父亲一再说今时不同往日,却依旧难以消除藏在她心底的那一份忌惮。
除此之外,怎么跟张和平的父母长期相处,也让她心中没底。
还有,她和孩子们回首都后,张和平跟陈淑婷又会留在哪边?
张和平沉默不语地回了套房,然后站在客厅窗户边,看着昏黄的路灯,寻找着街上稀少的人影。
与白天的车水马龙景象对比,首都的夜晚,显得特别特别冷清。
“这是一个连夜晚都还没有开放的国度。”张和平接过小老婆陈淑婷递来的茶杯,背对着大老婆唐欣和孩子们,平静说道:“但这是我的祖国!”
“老公!”小老婆陈淑婷在一旁帮唐欣打圆场,“欣姐只是担心孩子们不适应国内的教育,怕他们成绩下降。”
“这个世界,是一场权利游戏!成绩只是普通人的入场券,金钱只是这场游戏的辅助品,人脉才是核心竞争力。”张和平看着远方的黑色天幕,淡淡说道:
“育英学校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欣姐!”陈淑婷见张和平不说话了,便坐到唐欣身边,小声问道:
“吃饭的时候,我听大姐、二姐她们说,那個育英学校非常好,到底是怎么个好法?”
……
翌日一早,张和平去首都机场买了下午飞港岛的机票。
然后,他带着老婆、孩子,还有父母、外甥,去看了一下老丈人唐明分到的那套,位于地安门东边的三进四合院。
门上有锁!
就在大家以为张和平有院门钥匙,并且见他上前开锁的时候,却不料他掏一根铁丝出来,随意捅了两下锁芯,就把铁锁打开了!
“哇!”大外甥张逸捡起张和平随手丢掉的那根铁丝,惊讶道:“舅舅,你是怎么办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你太笨了!”张和平无情的损了这个大侄子一句,“平均70分都考不上,肯定学不会。”
“不教就不教,我自己学!”张逸说着,将门上的铁锁扣上了,然后就在门口不走了。
这个院子有些小,前院倒座房,中院厢房、耳房、正房,后院后罩房、厨房,一共16间。
与南锣鼓巷95号院比,这个院子只有那边的前院、中院那般大。wWW.ΧìǔΜЬ.CǒΜ
“能住人。”父亲张兵看了一圈后,下了个评论。
“就是离后海有点远。”母亲马秀珍附和了一句,“不过,比住酒店近多了。”
陈淑婷疑惑问道:“这院子里,怎么没有卫生间?”
“首都的四合院,大部分都没有卫生间,除非自己改建。”唐欣解释了一句,然后就把孩子们叫了出去,“别在屋里乱跑,小心屋顶掉瓦片。”
“墙体有开裂,应该是地震导致的。”张和平没看上这个院子,“走了,这个地段太偏,藏在胡同深处,出行都不方便。”
马秀珍跟张兵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跟了出去。
在他们眼中……应该说,在80%的首都人眼中,这套院子都算得上极好的;居然没让张和平跟他媳妇瞧上眼,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
“老公,育英学校在西城,我们能不能在西城买房子?”已经想通了的唐欣,此刻考虑起了实际需求。
“那边都是单位房,现在还不允许买卖。”张和平走到门口,从大外甥张逸手上拿走铁丝,三两下就打开了铁锁。
“这地段是的好的,但位置不好,东边、北边离马路近,却都是死胡同。”待众人出来后,张和平锁上门,随口说道:
“等港岛那边事情忙完了,我回来再问问王主任,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弄到房子。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让小北他们继续在港岛读书了。”
张和平这话,是故意说给母亲马秀珍听的,想借她之口,转告王主任和上面的人,让他们看着办。
中午在7号院吃饭的时候,一张饭桌、两张书桌拼接而成的长饭桌,被孩子们包圆了,只有马秀珍、张兵坐在了上首位,其他大人都是站在孩子们身后吃的。
“大姐夫,你们领导有没有找你们家说彩电、冰箱、洗衣机的事?”张和平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常胜摇头,表情有些尴尬。
话说,他昨天还想让唐欣她们退掉,可他媳妇张招娣不同意。
张招娣只怼了他一句,冬天衣服伱来洗,就让常胜闭嘴了。
此时被张和平问起,他以为是张和平在逗他。
却不知,张和平只是在从侧面收集各方的反应。
饭后,他又去隔壁问了一下大表姐,依旧无事。
张和平估计,这事可能还要发酵几天,只能等下次回来再了解。
下午去机场的时候,可没有专车相送,张和平是带着老婆、孩子挤的公交车,然后坐大巴车去的机场。
为此,在买房或修酒店之外,还多了一个任务,买车!
“张和平?”机场候客厅,穿得有些臃肿的娄晓娥,急忙站了起来。
“娄晓娥!”张和平状似惊讶的摘掉了墨镜,心想老子都戴了帽子、围巾、墨镜了,咋被认出来的?
他却不知,是他那七个穿红衣服的仔,暴露了他。
飞机还没到,候客厅只有这么点大,张和平跟老婆、孩子找位置坐下后,娄晓娥就厚着脸皮,拉着她儿子娄晓走了过来。
“我这次回来,本来想等要回我家的别墅后,送你一套的。结果,这事办得一点都不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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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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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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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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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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