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7月28日,早上。
三个姐准备去95号院出摊时,大表姐马丽莉期期艾艾的跟张和平说,最近老是有人去她的缝补摊要针线、碎布,能不能把奶奶谢二妹接回来镇场子。
关于接奶奶谢二妹回来这个事,爸妈和两个姐都跟张和平提过,想让他去后海街道办开一张接人的介绍信,但张和平一直没去。
老太太向着她的大孙子,这没地说理去。
但是,这老太太拿着张和平的食堂饭菜票,住在大孙子家,她的乡下口粮留在大儿子家,最后却不听张和平的劝,这就闹心了。
只是相较于缝补摊的那些破事,老太太的事就不算什么了。
张和平应下了这事,锁门去了后海街道办,然后感知到了一点麻烦。
“齐主任,还有一件事,听说你昨天中午去7号院吃开锅饭了?”
“耿所长,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老二的案子还有些疑点!”
“你们不是把他归入苏老八的窝里都一起结案了吗?怎么,伱们还在怀疑张和平?”
“只是想问问,7号院内,有没有来路不明的东西?”
砰砰!
“主任,张和平找你!”一个办事员得知张和平的来意后,热情地跑去帮张和平敲了门。
“说曹操,曹操到!”齐主任起身去开门,笑道:“要不直接去他家看?”
“这……”
齐主任将张和平放进办公室后,笑道:“你小子这么早过来,准没好事!”
张和平跟办公桌前穿制服的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齐主任说道:“齐主任,你上次给6号院张翠山的老家乡公社打电话了,是吧!”
齐主任一听是6号院的事,立马联想到了林老二的案子,严肃道:“嗯!他妈闹得太不像话了,我让他们老家乡公社派人来领人,结果他们没来。”
“乡公社把张翠山的妈和我奶奶骗回去了,我奶奶现在由我爸养老,但乡公社和村里都不开介绍信给我奶奶,我爸亲自回去接,都没把我奶奶接回城。”张和平笑道:“这事,你得负责!”
“这……有些麻烦!”齐主任想到之前他打的那几通电话,他当时的语气可不好,现在让他打电话过去,怕是要被刁难。
忽然,齐主任眼前一亮,“我记得,你奶奶好像是南锣鼓巷的红袖大妈?”
“嗯!”
齐主任见张和平点头,立马去门外叫了一个女办事员过来,交代了几句,就让女办事员给张翠山老家乡公社打去了电话,紧急召回红袖奶奶谢二妹,学习最新指示。
谢二妹的事情解决后,眼看张和平要走,齐主任便拉了耿所长一起出门。
“和平,这位是我们这片区的耿所长,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找他帮忙。”齐主任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耿所长好!”张和平礼貌打了声招呼,心中却在想,这家伙不找我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同时,张和平心中敲响了警钟!
这当天发生矛盾,当晚就把人搞死的事,太容易牵连到自己了。
下次干坏事,得三思而后行!
最好是,像娄半城那样借刀杀人,找街溜子以其他名义出手。
眼看齐主任、耿所长跟着来到7号院,张和平一边开门,一边状似疑惑地问道:“齐主任,你们跟着我干嘛?”
“我带耿所长到你家涨涨见识,到时候好让他的人在巡逻时,多注意一下你这边的安全。”齐主任笑呵呵说道:“所以,你得泡一壶龙井茶招待耿所长。”
“茶叶有什么好喝的,还没汽水好喝。”张和平嘀咕一声,已然把门推开,当先走了进去。m.xiumb.com
耿所长一进门,就皱了眉头,“张和平,墙上这油画是谁画的?请人花了多少钱?”
“他自己画的!”齐主任不等张和平回答,已经拍着耿所长的肩膀,推着他进去了。
“那这些颜料呢?哪来的?”耿所长的职业病明显犯了。
“娄半城听过吧!给我们街道办赞助公厕改造费的那个,颜料是他闺女娄晓娥送张和平的!”
张和平见齐主任在帮他解释,索性去了左边厨房,打开北面窗下右边靠门口的蜂窝煤小灶的底部火门,准备烧开水。
耿所长跟进厨房,诧异地看着墙壁、台面、碗柜都贴了白瓷砖的厨房,“这厨房花了不少钱吧!”
“这小子为了修这个门楼,可不仅仅花了钱;为了让我们街道办同意他修,还捐了两头大野猪给我们街道办!”齐主任带着耿所长参观厨房,简单说了下张和平会打猎、捕鱼的事。
张和平从小灶上的锑锅里舀了两瓢水到左边的柴灶大铁锅里,好让锑锅里的水开得快点。
接着,他又去了正屋,抓了一小撮雨前龙井到白瓷大茶壶中,然后把茶壶拿进了厨房。
而齐主任已经自来熟的把耿所长带去了右边的东门房参观,“这间是客房,窗下这台缝纫机,是轧钢厂奖励给他爸的缝纫机票买的,那些木制家具,都是张和平自己做的。”
“边上这个是卫生间,张和平他爸行动不便,他就设计了一个座便器,用砖砌的,上面还贴了瓷砖。我倒是好奇,寒冬腊月怎么用。结果,那小子不说。”
“边上这个楼梯,通门楼上面。带你上去瞧瞧,那小子藏在上面的毛皮。”
齐主任说着,已经从东厢房这面上了水泥板楼梯。
耿所长扫了一眼楼梯下的一扇扇木门,皱眉打开了一个,却发现里面放着几双毛鞋。
齐主任在门楼顶喊了一声,耿所长才压下心中的疑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然后就看到西边厨房的烟囱旁边,立着一张张大小不一的毛皮。
走近一看,每张毛皮都被细线上的铁钩拉着,绑在一个方形木框中拉展开,而木框则通过两根细绳吊在两根长竹竿下面。
“这些猎物都是张和平打的,他爸妈又是双职工;所以,张和平家里可不差钱。”齐主任指着毛皮,变相解释了一下厨房修那么好的原因,接着又把耿所长带去了院中。
“这么多的窗帘布哪来的?”耿所长站在小院中间,环视一圈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齐主任把他拉进正房,抓起门旁的灰色窗帘,递给耿所长,笑道:“更生布,他家有个邻居是纺织厂的,他请那个邻居通过内部渠道买的。”
耿所长扫了一眼正房屋内装修,然后指着西边矮柜上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那这些东西呢?”
“应该都是昨天吃开锅饭,收的上门礼。”齐主任说着,指着矮柜右边的铁盒饼干和两瓶水果罐头,笑道:
“边上那几样是我送的,左边这一堆,是南锣鼓巷王主任和民政几个领导送的,再左边这些,应该是晚上那桌客人送的。”
恰在这时,张和平提着大茶壶进来了。
齐主任略微兴奋道:“这龙井茶,也是他们家收的礼。你要找什么东西直接问,兴许是个误会。”
待张和平倒好两杯茶,请他们落座长方桌东西两端后,耿所长问出了他此行过来的最终目的。
“张和平,听说你有两条枪,还有不少子弹,哪里弄到的?”
张和平站在北面上首位,双手放在高背椅上,迟疑说道:“我在西山那边的前山村供销社用猎物换的,在城里一枪都没放,你不会是想没收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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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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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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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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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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