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下意识的含糊其辞:“也没啥,就是算命的常见的那一套……”
燕红叶闻言眼睛微眯,似有不满,诸葛流云见状立马故技重施,粘缠道:“不就是卦辞嘛,这有啥不能说的,我玄心正宗也有占卜之术,你说出来,没准我还能帮你解解呢。”
书生闻言意动,随即便不再隐瞒,将那四句箴言说了出来:“孤身夜雨入兰若,命星摇曳自飘零,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说罢,他问:“怎么样,诸葛兄有何高见??”
“这……”
诸葛流云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驴头不对马嘴的,一时之间我也不能解出其意!”
燕红叶说:“这四句箴言……”
这时却见诸葛流云在一旁突兀提醒道:“师妹,肉饼烤糊了!”
被突然打断,燕红叶有些不快,随即冷眼看去,却正对上诸葛流云投来的眼神……
二人四目相对……
燕红叶微微蹙眉,随后漠然绝口,拿起肉饼,撕下一块,静静的吃了起来。
书生扫过二人,心生泛起疑窦,随即出言追问:“姑娘刚才想说什么?”
燕红叶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进食,面无表情的回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四句箴言像是临时拼凑起来,有点儿狗屁不通!”
书生虽木讷,却不傻,他隐隐察觉到这两人不对劲儿,诸葛流云明显是在故意阻挠,他在阻止燕红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想要隐瞒一些东西。
随即质疑道:“不对吧,你……”
“我吃好了,也该走了!”
燕红叶将手一掸,灵光一闪,洗去油污,站起来便走…
诸葛流云一愣,立马追了上去:“师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祖师说……”
“我不会认!”燕红叶喝止,扭头一眼瞪来,脸色阴沉如水!!
诸葛流云急了:“可……”
“没有可是,谁承诺的你就去找谁!”燕红叶明显是不耐烦了,这次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冷漠与厌恶!
诸葛流云先入为主,日思夜想,如今得见伊人,远超臆想,称心如意,自是满心欢喜,已然沦陷,可此时见她如此绝情,一种巨大的失落感不禁涌上心头,令他当场呆滞,难过莫名!
燕红叶却不管这些,纵身一跃,身化长虹,转眼便没了踪迹!
诸葛流云呆呆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书生关切的呼喊,才恍然回神,随后失魂落魄的去了岸边,盘腿坐下,一手托腮,盯着黑漆漆河面,失神无言……
书生过来:“诸葛兄……”
“我想静静!”
诸葛流云依旧看着河面,眼神涣散,声音沙哑,一脸落寞!
“你……”
“好吧!”
书生叹了口气,虽心存疑虑,但见他这会儿正难受,却也不忍再去打扰,随即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一个人。
之前在闲聊中,他听诸葛流云提到过,燕红叶不但是他的师妹,与他还有婚约在身,可现在看燕红叶的反应,明显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希望他能早日释怀吧!
他回到火堆旁,望着河边那道孤独的背影,扼腕叹息。wWW.ΧìǔΜЬ.CǒΜ
随即不可抑制的又想起了那一抹白衣倩影,不禁跟着失神起来……
过了半晌,一股焦糊的气味传至鼻尖,令他猛然回神,忙不迭的取下肉饼,慌忙的吹着气,左手倒右手,心疼的掰去焦糊的面皮,随后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张饼用完,他摸了摸肚子,起身取来铁锅加水,放上火堆,之后从干粮袋拿出来两个馒头,连同早上的那半只兔腿一同放入锅里熬煮。
不大功夫,锅里便飘出了香气,他犹豫了一下,扭头冲着诸葛流云喊道:“诸葛兄,我熬了馒头粥,还加了肉,过来吃点吧。”
但诸葛流云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无动于衷!
见此,书生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在劝,只将趁热,就着铁锅一口气呼噜完,打了个满意的饱嗝,随后拿锅去河边一番清洗过后,便回到火堆旁,取出铺盖,就地休息起来……
一晃夜尽,太阳初生,其道大光!
书生醒了,是被烤鱼的香气唤醒的!
一睁眼便见诸葛流云在烤鱼,此时的他恢复了以往的朝气,全然不见了为情所困的愁绪,看起来活力十足,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说鱼马上就好,让他赶紧去洗漱。
书生去河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回来与诸葛流云一同用过了烤鱼,便收拾起行囊动身继续上路。
一路说说笑笑,行将一日,转眼已是傍晚。
天空低沉,乌云密布。
不多时,下起雨来。
雨势很急,转瞬瓢泼。
电闪雷鸣,十分可怖!
二人随即加快脚步,想要寻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跑了一段,突见不远处荒草萋萋中,半掩着一道残破山门,趁着雷光,仔细一瞧,竟一处破败的庙宇,二人不大喜,随即便埋头冲了过去。
他们脚踏着泥泞,拨开荒草,闯进山门,步入庙宇,惊起一群黑鸦,嘎嘎的胡求乱飞,吓得书生脸色煞白,一把抓住了诸葛流云的后襟,跟个被老鹰盯上的小鸡崽子一样,惊慌不安的四处张望,这立马就惹来诸葛流云一顿嫌弃:“一群乌鸦而已,怕什么!”
之后在书生讪讪的放开他时,又自取笑他说:“你不有浩然正气,连鬼神都不怕吗,这会儿怎的被一群小鸟吓破了胆子?”
却不想此言一出,书生竟十分惭愧,当即拱手自责道:“是小生学问不精,做不到如先贤大儒那般……”
“得得得,快进去吧……”
诸葛流云顿感无趣,不耐烦的打断他的絮叨,拉起他的胳膊踩着厚实的枯叶,穿过荒凉院落,跑进了庙宇正殿之中。
这里腐朽的发霉气味更甚,墙壁剥落,残破不堪!
屋顶破洞落雨,地上灰尘堆积,枯叶零落,朽木杂乱!
未见到神像,也就无从得知此处原本供奉着哪路神佛!
墙壁上满是蜘蛛网,攀附着一头头五颜六色的蜘蛛,小的如核桃,大的个头可比鹅蛋!
根本不怕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他们进来之后,这些蜘蛛同时停下,密集的蛛眼微微闪动,似乎在注视他们!
书生下意识紧了紧衣衫,慌乱的四下瞅着,凑近了扯过诸葛流云衣袖,颤颤巍巍的说:“诸葛兄,你看那些蜘蛛是不是在看我们?”
“是吗?”
诸葛流云收回灵力,衣衫干爽。
他闻言看去,那些蜘蛛自顾爬着,或织网,或垂丝,并无异常,当即笑道:“很正常啊,是你刚才被吓到,惊魂未定,想多了吧!”
“不是……”
“好啦,把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在,就算是有什么不对,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诸葛流云拍了下书生的肩膀,自信满满的宽慰他,顺便发出一道灵力蒸干他的衣服!
之后,动身往外走:“行了,我去外面捡些柴火,顺便看看能否寻到几只猎物裹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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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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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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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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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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