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赵忠,郭胜等十一个常侍都被用了刑,一个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一群人姿势各样的趴在牢房内,俨然是进气多出气少。
他们看到刘辩出现,全部都挣扎起来,但因为用刑过重,没人能起来。
刘辩站在牢门外,在小黄门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人道:
张让想要跪坐,可没力气,趴在地上,艰难的转起头,盯着刘辩道:“我们输了,不过刘辩,何进才是不世大贼,没了我们的制约,你根本拿他没办法。呵呵,你可知梁家?没有我们郎官的帮忙,桓帝早就被害了,你要早作打算……”
潘隐站在刘辩边上,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直觉心惊肉跳。
梁家十分特别,也是外戚,并且是两代大将军,最有名的是后者梁冀。
他毒死了九岁的质帝,改立妹夫桓帝,姐姐又是当朝太后,前后专权二十多年,嚣张跋扈到极点,即便是桓帝也几次差点遇害。
忍辱十多年的桓帝,最后忍无可忍,与宫中五位郎官,也就是常侍郎联合,找到机会,突然发兵,将梁冀大将军府包围,逼迫其自尽,这才转危为安。
“刘辩!”
郭胜好似用尽力气跟着喊道:“若是何进害了伱,改立皇锥峄毓斯Υ�Л,天下谁人能阻止?到时,他就会成第二个霍光,第二个王莽!”
霍光,霍去病同父异母弟,汉武帝后,废二帝,专权二十年。
王莽,王太后之侄,未篡之时,谦恭逊让,威望天下无二,结果废帝自立,做了皇帝!
张让,郭胜这些话,诛心!
放出去,绝对会是轩然大波!
刘辩神色不动,淡淡道:“朕以为,你们会与朕说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他伸手接过潘隐递过来,厚厚的一叠的供状以及一本账册。
张让等人受刑过重,喊叫两句,又好似没了力气,趴在地上,冷眼注视着刘辩。
这个小皇帝,在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在意,却不曾想,居然是扮猪吃老虎!
他们有些后悔,当初若是多注意一些,就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了。
刘辩好以整暇,先是翻开供状。
结党营私,祸乱宫禁,擅权乱政,图谋叛逆,卖官鬻爵,构陷朝臣,杀戮无辜……对于这些罪名,以及张让等人干的勾当,刘辩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完整的‘党羽名录’上。
刘辩先前还很冷静,渐渐的就面沉如水,拧紧眉头。
虽然还有一些姓名他是不认识的,但从他认出的一些名字当中,就不由得令他打起精神来。
这份名录,是按照官职排的,第一排的,是以三公为首,现任前任,居然有四位之多!其次是各种将军,车骑将军何苗在列,后面的还有左将军,前将军等,共七人。
下一等九卿,来来去去,多达十六人!
而九卿等属官,足足有两页,估算有七十多!
这里面很多名字刘辩是知道的,即便不全认识,从姓上也大概能猜到。
几乎都是名门望族,出身显贵!
要知道,一般人是够不上十二常侍的,能投靠他们,本身品佚,权力就不会低!
刘辩神情凝色,继续翻看。
后面一页,主要是地方官,先是州牧一级,董卓最为显眼,兖州,青州的,益州等州牧,赫然在列。
再次一等,是各种将军、郎将,幽州的公孙瓒排名第一,其他的也有十多人。
后面一页,几乎都是张让等人的父辈子侄,亲朋好友,一个个加官进爵,称霸一方。
“刘辩,看完了吗?你能怎么样?你敢怎么样?”张让从血丝发间看向刘辩,阴恻恻的说道。
刘辩眼皮都不抬,淡淡道:“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给你送过礼罢了,指望你升官的,算不上党羽,这一点,还糊弄不了朕。”
张让双眼幽幽,似有些意外。
刘辩继续看下面的,是张让,赵忠等人的家财记录。
有些字刘辩还是不认识,面无表情的递给潘隐,道:“念。”
这种时候,潘隐哪敢有意思大意,连忙接过来,躬着身,语气平缓的道:“是。张让,钱八百万,银二十万,金五千,腴田两千顷,大宅三,铺子二十……”
“赵忠,钱四百万,银八万,金二千,腴田八百顷,大宅七,铺子七十……”xiumb.com
“夏恽,钱三百万,银十万,金一千,腴田三百顷,大宅一,铺子八……”
“郭胜,钱一百万,银六万,金三百,腴田七百亩,大宅一,铺子二”
“宋典,钱一千二百万,银六十万,金三千,腴田两千五百顷,大宅十二,铺子四十七……”
“毕岚,钱两万万一千二百万,银四百万,金七千,腴田三千八百顷,大宅十,铺子七十七”
听到这个,刘辩眉头一跳。
旋即,他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些数字,暗自点头。
这十一人,足够他吃好一阵子了。
张让等人听着潘隐念的数字,一个个神情狰狞,仿佛要吃人。
他们是太监,基本上都没有子女,所贪图的,无非就是权势与钱财,现在,权势没了,钱财也没了,他们如何不恨!
张让盯着刘辩,阴声道:“刘辩,我们在下面等着,看你与何进,哪一个先来!”
刘辩等潘隐念完,起身道:“朕的名讳名讳,岂是你能乱叫的?所有人,再打一顿。”
说完,他就离开了。
潘隐吩咐一声,让人抱着这些卷宗,跟在刘辩身后。
他十分紧张、害怕,张让等人的话,是诛心之言,明显就是挑拨刘辩与何进火并。
刘辩对张让等人的心思是了然于心,根本不在意,心里在思考这些卷宗怎么处置。
十二常侍受宠多年,是以不论是交结的党羽,还是给他们行贿的官员,都多的无法想象。
这还只是一份初步名单,一旦抓捕、审讯,党羽的党羽又有党羽,别说洛阳城里,就是整个大汉天下都没几个人能逃得脱。
那样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跟朕来。”
刘辩脚步加快,直奔景福殿的书房。
潘隐带着两个小黄门,紧跟慢跟。
到了书房,刘辩就拿过那份名录,拿起笔,看着一个个名字,神情斟酌的,一个个的圈起来。
姓何的,姓董的,姓刘的,姓王的,一个个圈着,刘辩几乎没停过。
好一阵子,他又递给潘隐,道:“将朕圈过的都拿掉,重新抄录一份。”
潘隐立刻命身后的小黄门,开始分批抄录。
不多久,就抄录好了,刘辩拿起来,看着严重缩水的党羽名单,再次审视,最后目光停留在两个陌生熟悉的名字上,主要是姓。
弘农杨氏,汝南袁氏。
杨、袁,这两家都是四世三公,几代以来,都有高官显贵,名望盖世,是当今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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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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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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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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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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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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