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维穿过后门。
进到办公室里跟供销社主任请了一天的假。
张思维是供销社的先进职工,平日里表现很好,老主任一口答应下来,还特意将自行车借给了他。
“小张,马上就到饭点了,你在咱供销社的大灶上凑合一口,再回县城也不迟。”
“不了,主任,家里有急事。”
张思维这会哪还有心情吃饭。
推了自行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供销社,沿着崎岖的黄土道路,往县城方向驶去。
他没看到的是。
一直蹲在大树下休息的黑脸汉子,看到他离开,匆匆的回到了油坊里。
只要张思维能够将帮他在盐镇供销社里帮忙办一件事,汇报给他,每次就能拿到三十块钱。
自从跟章晓丽处上对象,张思维着实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在会议上。
李爱国看着那位陌生的大娘,沉默片刻,然后亲切的喊了一句;“大姨。”
老黑进到后院,关好门之后,直接汇报:“组长,麻雀飞走了。”
“嘿!”
街道上行人和自行车逐渐多了起来。
虽然距离比较远,有窗台和墙壁挡着,李爱国看不清楚章晓丽的动作,依然能感觉到她应该是狠狠踹了张思维两脚。
“这么说黑鱼估计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章晓丽沉思片刻,喃喃自语了两句,掀开被子套上裤子。
可是一想到章晓丽,张思维就迈不动步,最终答应了下来。
身子却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两人又步行数百米,看到那辆飞鸽自行车,停靠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棚屋前。
她小声嘟囔一句,这才骑上自行车,沿着街道飞驰而去。
张思维见章晓丽要穿衣服,连忙坐起身,把她一把搂着:“时间还早,咱们再玩会。”
李爱国看着她的样子,觉得有必要提醒老猫组长,给调查组的组员开展基本的生理讲座。
就是当造船厂的黄奎突然大量购买卫生纸,辣椒等货物的时候,马上汇报给远方表哥。
他感觉李爱国这会像极了老猫。
“既然是武装部的领导,啰们还询问什么,快请进。”
此时,通过简单的走访,调查组也得到了关于破烂棚屋的进一步消息。
此次行动的成败,关系到黑鱼的安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冲出油坊,骑在自行车上。
等着老黑他们先行离开,李爱国才双脚蹬地,骑上自行车,远远的吊在老黑他们身后。
事儿简单,钱却不少,张思维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
刘部长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档案显示退伍老兵出身,左腿挨了子弹,这么多年过去了,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也没有同李爱国几人攀谈的想法,冲着几人点点头:“你们跟我来。”
一道带着香风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拉开门,朝外面看看,见没有人注意。
结了婚,俺也没有入洞房啊
好在李爱国早有经验,摆摆手:“那家伙是个小瓜菜.”
他抱着怀中的美人顺势往后倒去,两只手不老实的在那人身上摸索着,喘着粗气道:“晓丽,可想死我了,你也知道盐镇那穷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
“真是个窝囊废,呸!”
“金鱼应该是个假哑巴。”
遮掩窗户的旧报纸被微风掀开,李爱国见她挡着张思维的视线,往搪瓷缸子添加了一些白色粉末,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抄起挂在车子把上的斗笠帽戴在头上,从腰间取出一根旱烟袋,斜靠在墙角上。
大街上人多,自行车也多,倒是不担心被发现。
那件事很简单。
张思维啐口吐沫,重新挎上自行车。
“你先歇会,我给你倒一杯茶。”
调查小组再次让李爱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效率。
在李爱国的建议下,五人小组决定分成四组,采取交叉跟踪的方式,以避免被麻雀识破。
李爱国猛地捏住车子闸,挥了挥手:“她停下了。”
要是开车跟踪,很可能会引起麻雀的注意。
远方表哥的行为,跟那些迪特,实在是太像了。
老黑顿时来了精神:“咱们可以将他布控起来。”
李爱国刚准备进屋,老同志又掏出一摞粮票:“这是我们当地的粮票,一共五十斤,如果不够用的话,过阵子我会再给你们送。”
“这是你们的证件,虽然张家庄村委会的同志不可能会来调查你们,但是我建议您还是背熟了。”
说是小村子,其实这里已经跟县城连在了一块,
房屋都是逼仄低矮的土坯房屋,有些人家还在房屋之间搭盖了棚屋。
还是按照章晓丽之前告诉他的办法,突然捏住了车子闸,从自行车上跳下来靠在路边,装作自行车坏了的样子。
“不是东西.”老同志从从身后拉出了一位老大娘。
因为道路狭窄,路上行人稀少,李爱国为了避免被发现,拉开了跟章晓丽之间的距离。
金鱼自认为还是自由的。
“那是当然。”张思维志得意满。
今年五十岁,原籍已经不可考了。
“同志,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哎吆,轻点儿,屁股摔成两瓣了。”
在战乱中迁到了这里,孤身一人,平日里靠着打零工为生。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见章晓丽从宿舍上下来。
老黑趁机掏出从纺织厂武装部,搞来的地图查看:“这里是张家庄,有三百多户居民,其中很多房子里住着的是附近的无业游民,治安环境比较混乱,地方上的同志并没有详细的户籍统计表。”
它其实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在咱们的监视中。”
然后将手枪揣进怀里。
得知发现了大鱼的踪迹后,老猫立刻召开了全体组员会议,布置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一头奔进了张思维的怀里,旋即就听这人娇滴滴呼了一声:“思维,怎么突然回来了?”
嗖.
骑在自行车上的老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猛蹬几下脚蹬子,并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了。
张思维跟门口的保卫干事打了声招呼,扔出一包烟,就大大方方的进到了棉纺厂里。
这时候。
负责监视的老黑提醒道:“正戏开始了,注意记录!”
“娃子,这是你大姨,你们这次来是来走亲戚,暂时住在大姨家的。”
两次三番的虚惊,也让他放松了警惕,即使看到身后还有小姑娘骑自行车跟着,也没有在意。
“知道了,思维哥,你对我真好。”
但是。
“是!”
虽然前方看不到章晓丽的影子,可是那辆飞鸽26自行车颠簸的声音和车轮摩擦的声音,一直在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张思维接过搪瓷杯子,喝了两口茶水,还想继续跟章晓丽拉扯。
刘部长一瘸一拐的走到大门口,指着身后的李爱国几人,冲着保卫干事们说道:“这几位是上级派来检查我们武装部的,不用登记了。”
“她估计要行动了,咱们做好准备!”
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
惊得眼睛一点点瞪大,突然拍着大腿说道:
宿舍内。
张思维厚着脸皮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造船厂里的那个后勤主任,又购置了一大批商品!”
吉普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在盐镇乃至整个整个县城都很罕见。
张思维也曾犹豫,是不是要将这些事情,汇报给供销社的领导或者是镇上的民兵队长。
他慌忙将散烟装进裤兜里,跑出来拉开了门。
见章晓丽即将没入人群,李爱国骑着自行车赶紧跟上。
“这是不是就跟养金鱼一样吗?
“组长,请您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李爱国挺直胸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章晓丽的远方表哥来看望两人,给张思维出了个主意。
他虽然为突然接到的任务感到疑惑,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瞬间化身为歇脚的渔夫。
“如果这家伙真是在盯我,刚才肯定会趁机停下来,跟我拉关系看来是多虑了。”
再次经过一个拐弯的时候,张思维又停了下来。
等李爱国几人一路跟着张思维来到棉纺厂外面的时候。
唯一的跟踪交通工具,就只能是自行车了。
章晓丽有点挣扎,扶着床沿站起身,拎着搪瓷缸子倒了一杯茶。
老猫介绍到这里,忍不住点头:“爱国,一个人能假装几十年的哑巴,肯定有过人之处,你们千万要小心。”
除了刚才已经被‘淘汰’的老黑、老白外,李爱国,燕子和周武就像是一张无形大网,看似无形,却将张思维紧紧的围在了网中间。
张思维虽然并没有察觉到可疑之处。
换来的却是她的怒斥:“连女人都养不活,你还是个男人吗?”
距离棉纺厂宿舍五十米的一间杂货屋内。
老同志拿出钥匙,捅开了距离破烂棚屋不远处的一间棚屋。
李爱国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着二楼宿舍的窗子看去。
李爱国骑上自行车,回到了纺织厂。
几人停下自行车,老黑和老白从角落里蹿出来,还带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同志。
窗子上的旧报纸早已破旧不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金鱼名叫杜民。
关上门后。
果然,舔狗都不值得同情。
路上不时有端着盆子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路过,还有挑着担子的卖货郎。
等他再次回来张家庄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同志。
因为事关重大,担心地方上的同志,行动能力不足,老猫亲自给上面打了电话,请求抽调精英队伍前来支援。
果然。
被‘淘汰’的老黑和老白还有另外的作用。
“别闹,等我穿好衣服。”
“特么的,我这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五分钟后。
关键是,章晓丽是无底洞啊。
最关键的是,这货是个哑巴,还不认识字,平日里跟人打交道,靠的就是比比划划。
“再等一阵子吧,等表哥办完了事儿,咱们一起出海,到海外结婚。”
看到骑着自行车的白脸汉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狂奔而去。
当然。
等后面的自行车靠近,他突然抬起头大声喊道:“同志,链条掉了,能不能帮帮忙?”
她假模假式的坐在床上,冷着脸轻喝了一声:“起开,别烦我!”
李爱国接过来,再次准备进屋,老同志又拦住了他。
“张思维来县城的路上,曾停下过两次进行反侦察,明显就是章晓丽的点子.”
“你在这里守着,我先回去报告组长,请他派地方上的同志布控。”
同样戴着耳机的李爱国脑门上浮现出三条黑线,扭头疑惑道:“你个小丫头关心这些干什么,羞不羞啊!”
一个略显臃肿的保卫干事,穿着很不合体的制服,大盖帽歪着。
一架远距离声音放大器——听鸟仪竖立在窗户前戴着耳机负责监听的燕子脸色通红,好奇的看看李爱国:“爱国,五分钟是不是很厉害了?”
触摸到那丝温软,张思维心中一阵悸动,猛地抱起章晓丽丢在了床上。
朝着张思维娇媚一笑,伸手解开衣衫的扣子,拉着他的手附在心脏上,娇嗔道:“思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是!”
章晓丽有气无力的斜躺在张思维的胸膛上,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涌着酡红的面容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屑:“思维,你今天可真是够厉害的。”
刚解放的那阵子,街道上的同志挨家挨户宣传防范迪特,大街上隔三差五就会被拉走几个坏人。
“这女人可真是够狠毒的。”
李爱国深吸一口气:“同志,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交给我们,麻烦你一次性拿出来。”
看着面前这娇媚的小美人儿,张思维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此话一出。
章晓丽刚想骑上自行车,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猛地回头看去,身后却没有一个人。
众人又对李爱国的计划进行了仔细推敲,以保证万无一失。
“老猫组长说了,咱们调查组的组员从此之后,要深入生活,要深入群众,免得再犯常识性的错误。”燕子一脸的理直气壮,挺起胸膛:“调查组里面,只有你一个人谈过对象,结了婚,老黑他们都是光杆子。”
足足行驶了二十多分钟,章晓丽七拐八拐,来到了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李爱国让燕子和老白继续监视对面宿舍,自己则跟老黑推着自行车,等在距离宿舍不远的大树下。
甚至起了动用供销社公款的念头。
李爱国一直吊在追踪自行车车队的尾部。
说着话,老同志从兜里摸出一摞证件和介绍信递给李爱国。
棚屋的门紧紧关闭,窗户内部也用黑布蒙上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啪!
张思维乱摸的手被打掉,章晓丽猛地把他推开,娇嫩的小脸上遍布冰霜。
那几位保卫干事正在分烟,差点被抓了现形,哪里还顾得上询问。
张思维参加工作后的那点积蓄很快花完,还不得不跟同事借了不少。
张家庄村委曾数次想跟杜民沟通,搞清楚他的来历,结果都无功而返。
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能造了。
“这女人还真是够大胆的,依照她的工资水平,能买得起自行车。”老黑小声嘟囔一句:“这么明显的疑点都没有发现,看来地方上同志的工作很有问题。”
沿着黄土路往前走去。
此时老猫已经在纺织厂武装部建立了临时指挥中心。
章晓丽出了气之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对着镜子开始梳头发。
张思维此时记挂着跟章晓丽邀功。
宿舍内,章晓丽妩媚的白了张思维一眼:“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刘福又买了什么东西?”
咱们把金鱼装进罐头瓶里。
两人慌忙跳下自行车,将自行车斜靠在墙壁上,掏出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打开保险。
行动正式开始,李爱国的心情也紧张起来。
周武科长还是第一次得知李爱国的全盘计划。
进到县城里。
张思维扔掉树杈子,挎上自行车,左脚蹬地,猛蹬几下脚蹬子,自行车重新朝着县城的方向驶去。
他停顿一下,加重声音道:“咱们必须确保大鱼无时无刻都处于咱们的监视中,不能被察觉,咱们还不能动手。”
“这里应该就是大鱼的藏身地了!”
张思维想分手,又舍不得。
“晓丽,你真好.啪!”
“爱国,周武,燕子,老黑,分成四组跟上,千万不能让麻雀离开你们的视线。”老猫站起身脸色严肃。
自行车蹬成了风火轮,飞速在道路上奔驰,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车轱辘声。
现在这只小麻雀,已经被两面包夹了,只要小心一些,肯定逃不掉。
纺织厂女工单身宿舍内。
张思维低着头看着怀中那软软的身子,缕缕沁人的芬芳在他鼻尖萦绕,霎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
章晓丽眼睛顿时一亮,“扑棱”一下坐起来,拉住张思维的手,笑靥如花:“我刚才也是关心你,免得被人发现了。”
躲在街角的老黑看到这一幕,冲着李爱国竖起大拇指:“爱国,你咋知道这女人会回头的?”
张思维抽着烟,斜躺在床上,双脚轻轻抖动,心情相当得意。
“那咱们什么时间结婚?”
“金鱼.”李爱国点点头:“下面的计划,可以命名为养金鱼计划。”
片刻功夫之后。
在正是展开行动前,五人小组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里倒是一个适合大鱼隐藏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足有三十五块钱,章晓丽不到半个月就能花得精光。
张思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放下心来。
只是自行车没有遮挡,很容易被对方看到长相。
李爱国拿出钢笔,在战术地图上画了个圆圈:“组长,任务进展到这个阶段,借下来的重点就是对大鱼进行监控了。”
“晓丽,你不知道,盐镇那边日子有多苦,要不是为了你,我一天都不想待在那里。”
只是通过张庄前面的急转弯,张思维的眼睛余光瞄见有一辆自行车,远远的吊在他后面。
张思维蹲在地上,一边捡起一根树杈子,装出捣鼓自行车链条的样子,一边暗暗观察后面那辆自行车。
老猫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
“应该是安眠或者是致幻类药物。”燕子很专业的将这条信息,记在了监视日记上。
跟后世的棚户区差不多,到处都乱糟糟的。
除了老黑外,五人小组全体成员到齐,还有造船厂的周武科长。
盐镇位于北方,这边民风淳朴,大家伙的警惕心比较低。
他介绍道:“这位是棉纺厂武装部的刘部长,特意来协助咱们的。”
李爱国倒是能够理解。
她走到车子棚里,推了一辆崭新的飞鸽二六自行车出来。
李爱国和老黑这阵子就负责临时的监控任务。
张思维那时候也曾想劝章晓丽勤俭节约一点。
“卫生纸,辣椒,糖果数量很多,是以前的三倍。”
“别聊了,快跟上。”
李爱国点点头,估算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蹬上自行车继续追踪。
李爱国想了一下,又严肃叮嘱:“记住,你的任务是监控,千万不要擅自跟目标接触,以防他产生疑心。”
“五分钟”
如此一来。
谁能想到跟自己一块在车间工作,还借过自己两块钱的小姑娘是迪特呢?
章晓丽在纺织厂混得很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那个胖保卫干事老远看到就同她热情了打了招呼,拉开门放了行。
见到张思维没有再停下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见张思维神色复杂,章晓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最近压力太大了,这日子什么时间是个头”
看着李爱国离开的背影,老黑擦擦脸上的汗水。
别整天拿燕子不当小姑娘。
在仔细研究一遍后,立刻展开了行动。www.xiumb.com
老黑下意识的回答。
反正他就是报个信儿,又没干坏事儿,即使出了问题跟他也没关系。
燕子虽不清楚‘小瓜菜’的意思,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羞红起来。
“大侄儿呀,几年不见,你怎么大变样了!”老大娘拉着李爱国的手交待道:“恐怕你早就把大姨忘记了,大姨名叫张兰花,现在是村口磨豆腐的,你那大姨夫是个短命鬼,前年去海里钓鱼,淹死了。”
李爱国将这些信息,全都记在了心里,顺手将老黑拉出来:“快,叫大姨奶。”
老黑低头看看资料,一阵无语。
在资料上,他竟然是李爱国的外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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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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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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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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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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