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慢点,往左边抬.”
李爱国此时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站在火车车厢顶部,指挥救援队员们,把救援掘进设备,一点点的挪动的解放卡车上。
救援队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做起这这些艰难的事情,轻车熟路。
况且旁边还有地方同志的帮助,只需要掌握好方向就可以了。
李爱国站在列车上,足以看清楚现场。
现场的人员主要分为三拨人。
一拨是救援队的同志。
他们都穿着灰褐色的工装,头戴斗笠帽,清一色的精壮小伙子。
由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担任小组长之类的职务。
救援队的同志应该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分为三个小组协同合作,彼此间配合得很默契。
另外一拨是当地派来协助救援的同志,由地方武装部的领导带队。
他们的衣服和装备五花八门,有些还挑着扁担,主要担负重力气的活计。
最后一拨就是老猫的五人小组了。
四男一女,身穿灰色中山装,并没有参与卸车,而是站在不远处,双目警惕的紧盯现场。
他们身上似乎带了生人勿近的标语。
无论是救援队的同志,还是地方上的同志,对他们都敬而远之。
人多力量大。
有了李爱国的指挥,救援队员的技术,地方同志的力气,卸车装车的速度很快。
只花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列车上的救援设备,就全转移到了三辆履带解放卡车上。
救援队员和地方同志则分别上了另外几辆卡车。xiumb.com
李爱国是老猫五人小组的编外人员,自然要跟五人小组一块登上了一辆空荡荡的卡车。
那几辆卡车挤得满满的,有些救援队员甚至挂在卡车的后挡板上,却没有人想登上这辆卡车。
这也是李爱国同五人小组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四位男同志都跟老猫一样,板着一张死人脸,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李爱国一番,然后就抱着怀靠在车帮上休息。
倒是那位女同志,大概二十岁的年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双马尾随着脑袋上下蹦跳,看上去性子活泼一点。
见到李爱国上了车,朝他招招手:“小同志,你坐这边。”
“好嘞。”
虽被一个年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同志,称呼为‘小同志’,着实有点让人有些不舒服。
但是想到这类调查员,估计十一二岁就开始参加工作了,李爱国也就释然了。
女同志往里面缩了缩,给李爱国挪出空位。
李爱国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吃糖不?甜甜嘴。”
那女同志看看糖,噗嗤笑出声来,捂着嘴巴说道:“你这位同志倒是有点意思,不跟他们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跟着他们一块出任务,我都觉得自己变成了老妇女。”
说着话,她捏过糖,剥了糖纸填进嘴巴里。
“我叫燕子,对.你可以叫我燕子。”
女同志吸溜着糖果,眼睛弯成月牙。
指着旁边的几位介绍道:“那位脸上带刀疤的是老刀,脸黑的是老黑,脸白的是老白,个子比较低的是小个子。”
李爱国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家伙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引起敌人的注意,使用的都是化名。
“大家好,我叫火车司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老黑他们都是微微抬起眼皮,点了点头。
“伱别理会他们,都是一些没意思的家伙。
跟姐说说,跑火车的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燕子嗔怪的瞪了他们一眼,拉着李爱国的胳膊亲昵的说道。
看来常年干保密工作,这姑娘也是被憋坏了。
“有意思的事情可太多了,前阵子我在列车上,发现了一对青年男女,他们竟然是准备私奔的”
“真的?现在还有人私奔,真勇敢啊!”
两人正闲聊着,老猫上了卡车。
燕子缩了缩脖子,重新坐了回去,眯起眼睛一声不吭。
很显然调查小组沉默的作风,是老猫这个组长带起来的。
老猫指了指李爱国介绍道:“这位是李司机,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事了,是咱们的同志。”
“是!”齐刷刷的答应后,那几位死人脸这才冲着李爱国善意的笑笑。
“来来来,哥几个,抽根烟提提神。”
咱李爱国也是个顺杆爬的,从兜里摸出烟散了一圈,就连燕子也没错过。
烟圈老规矩,宁错一轮,不错一人。
特别是这年代,有很多女同志有抽烟的习惯。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张工已经清点了设备数目,站在车前面,大手一挥:
“同志们,岩石物性队还在洞穴内等着我们救援。”
“现在设备已经送到了,我们要做的是什么?”
救援队员们挺直胸膛,挥舞手臂,声嘶力竭:“把他们救出来!”
“出发!”
山里的路都是救援队临时开出来的,一路上到处可见临时架设的桥和锯断的树木。
很多地方,都只是开出一道山岩间隙,解放卡车可以通过的“空隙”。
阿拉山,距独山子50余公里,位于WS市东南天山之巅,山上海拔1800余米。
夏季气候多变,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就大雨瓢泼。
山路本来就崎岖不堪,现在下了雨,更加的湿滑。
那几辆装载救援队员的解放卡车即使开得极其慢,中途不时地抛锚,车轮还经常陷在泥泞的坑里。
李爱国记不得有多少次在瞌睡中被唤起来推车了。
这时候他才算是明白,为何一定要千里迢迢,要运送三辆履带式解放卡车进山。
履带解放卡车就跟坦克似的,在山路上横冲直闯,遇到泥泞地带,也不会陷车。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感觉肚子饿了,李爱国用腰子饭盒接一点雨水,倒入一些炒面,搅合搅合,当做汤面吞进肚子里。
没错,咱李爱国把火车头里那六个猪腰子饭盒都顺了下来。
火车头目前停在断头铁轨上,要想返回京城机务段,估计得半个月的时间。
李爱国本来是打算帮司机们把饭盒捎带回去的,结果却被临时拉了壮丁。
老黑,老白他们正在用勺子挖炒面,看到李爱国豪放的做法,也都瞪大了眼睛。
李爱国拿出几个饭盒:“哥几个,需要饭盒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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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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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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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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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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