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吞噬最后一缕残阳。
夜幕就像是剧场里的绒毯,把四合院包裹得严严实实。
炙烤了一整天的地面,蒸腾出来热气,让人心烦气躁。
考虑到晚上四合院要召开大会,讨论何雨水跟傻柱断绝关系。
再加上天气热,也没有心情做好吃的。
李爱国简简单单的做碗鸡蛋面条。
扒拉开煤炉塞子。
乌黑精钢锅坐在煤炉上。
烧锅开水。
七八个鸡蛋搅合搅合怼进去。
放入湿面条。
放入小白菜。
一碗简陋的鸡蛋面条就做好了。
吃完饭,洗涮了碗筷。
李爱国随手拿起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起来。
这本书是竖排繁体字。
中间还有插图,足有六百多页,拿在手中就跟一块板砖似的。
“钢是在烈火里燃烧、高度冷却中炼成的,因此它很坚固。我们这一代人也是在斗争中和艰苦考验中锻炼出来的”
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出事了!不好了!快来人啊!”
出事了?
李爱国站起身,拉开门,看到周围几户邻居站在门口,都面带疑惑的往月牙门的方向瞅去。
张钢柱拎着一挂猪大肠,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边跑边喊:“不好了,何雨水上吊了。”
轰!
粗壮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每一个人耳朵边响起。
沉重的脚步,踩踏在心脏上,住户们的脸上都挂上几分惊疑。
“还等在这儿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李爱国大吼一声,迈步往中院傻柱家奔去。
傻柱家房门紧闭,何雨水的同学王如新站在门口,踮起脚往这边眺望。
看到李爱国。
王如新的眼底闪过一道喜色,装作惊慌失措,扯着嗓子喊:“爱国哥,不好了,何雨水上吊了,里面插上了门,我打不开,你快救救她。”
李爱国:“.”
假,实在是太假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这样的演技,就是放在育红班,老师也不能挑你上场。
只能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小朋友,拿着红缨枪在台上威武神气。
王如新还觉得他的演技出挑,上来就想拉李爱国的胳膊:“快,快救救”
“哭!”
“啊?”王如新一脸懵逼。
“伱小子不会哭吗?”
李爱国这会也算是看出来了。
啥何雨水上吊,其实是何雨水演的一场戏。
主演何雨水,配角王如新,王钢柱。
目的就是为了在‘断绝关系大会’上,在面对易中海聋老太太的进攻时,取得战斗的主动权。
李爱国从月牙门里跑出来时,就已经想明白了。
要是何雨水真上吊,王钢柱不赶紧救人,反而想着把猪大肠拎回家?
“会,会哭.”
王如新得了指点,点点头,作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可是小脸憋得涨红,也没挤出一滴眼泪。
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爱国哥,我哭不出来”
“想一想,你爹发现你跟何雨水旷课,去逛公园后的那天晚上.是用啥玩意教训你的,铜扣皮带还是皮鞭手铐?”
“铜扣皮带.吊在房梁上.”
王如新眼神闪过一道惊惧,脸上浮现出惊恐,鼻子抽搐两下,下面鼓起鼻涕泡。情绪酝酿到位后,“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好了,何雨水上吊了,呜呜呜,快救人啊!”
王如新哇哇大哭起来,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
哭声不大,却很有穿透性,让人心头一颤。
“好小子,倒是够上道的。”李爱国竖起大拇指。
“大声点,他们来了。”
眼睛余光瞥见易中海,刘海中还有其他几个住户从后面赶过来。
李爱国才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撞开了傻柱家的门。
进到屋里,房梁上吊着一根粗麻绳。
何雨水蹲在八仙桌上,双脚来回的荡悠,悠然自得的啃着槽糕。
何雨水看看槽糕,再看看李爱国,委屈巴巴:“爱国哥,我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你们来,王如新带来的槽糕实在是太香了,就没有忍住。”
“我不是想着你中午没吃饭,饿了嘛。”王如新边哭边解释:“这块槽糕还是我偷偷从家里带出来的呢。”
何雨水点点头:“这是红枣味的,我喜欢吃的是桂花味的。”
王如新:“你放心,家里还有一大盒子,晚点我回去帮你带桂花味的。”
李爱国:
到底是演戏,还是在过家家?
两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想出的主意不错,办起事来,却不着调。
“快,易中海来了!”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何雨水一阵手忙脚乱,扔掉槽糕,站在椅子上,想去扒拉那根粗麻绳,却发现个子矮,绳子高,够不着。
她可怜兮兮的看看李爱国:“爱国哥,你能帮我搬把凳子吗?”
李爱国心中直呼好家伙,在表演前,连演习的步骤都省略了。
就这还指望获得观众的掌声?
李爱国快步冲过去,把凳子放在桌子上,扶着何雨水站上去。
“你办事笨手笨脚的,脖子就不用套上去了,等会易中海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咱们就装作刚把你救下来的样子。”
李爱国见何雨水如此不着调。
有点害怕这姑娘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了。
到时候就抓瞎了。
他见王如新还站在那里,连忙催促道:“你也过来,开始大声哭。”
“好好,我现在好会哭啊.”王如新仰着小脸用力的点点头。
李爱国见何雨水的脖子上光滑白皙,皱起眉头:“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怎么行呢?”
“雨水,你有红墨水吗?”
“有有,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负责帮老师批改作业。”
何雨水拿来红墨水瓶子。
李爱国用细绳子在里面蘸了蘸,绳子环着何雨水的脖子,绷紧绳子,手指轻轻松开。
啪。
何雨水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痕。
再用手指头抹匀了,里面有一道红色痕迹,外面有红晕,看上去就跟被绳子勒了一模一样。
王如新鼓掌:“太像了,爱国哥你真厉害。”
“继续哭!”
“啊呜呜呜.”
李爱国看看,双手抓在绳子的何雨水,和抱住何雨水双腿痛哭流涕的王如新。
呵,有带小朋友玩游戏的那个味了。
“老易,咱们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何雨水这丫头,竟然上吊了。”
“诶,老易,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夏天天热,大腹便便的刘海中快跑了几步,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慢点?”
易中海压低声音,嗔怪道:“现在全大院的人都看着,咱们要是磨磨蹭蹭的,何雨水真出了事,咱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
他心中暗骂刘海中。
要不是你为了不让何雨水跟傻柱断绝关系,非要收何雨水当干女儿,那丫头能吓成那个样子?
刘海中看到住户们都往何家跑去,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脚下加快几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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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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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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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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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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