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话,我一边走过去掀起厚毡门帘,急忙追了出去。
罗茶花头也不回的忿忿而道:“我去找那两个坏人,然后把他俩都给杀了!”m.xiumb.com
去杀人?
展穆大叔嘴里叼着烟,正在毡房外低头来回踱着步子。
他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君子,代香草那种情况,他不好靠前,可慧慈师太有交代,要他务必保护好代香草,他倒是非常敬业的遵从。
守在毡房外边抽烟,其实展穆大叔是在站岗,虽然赵余年的脚筋被慧慈师太挑断了,可还不是有个胡云道吗。
害怕胡云道过来捣乱,所以,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却是听说罗茶花要去杀人,他忽然感觉有些纳闷,毕竟,在他印象中,那个唱歌非常好听的草原夜莺,除了人长得好看,剩下的就是柔弱了。
展穆大叔满脸狐疑的望向罗茶花,问道:“你想去杀谁啊茶花?”
罗茶花说道:“当然胡云道和赵余年呀。”
听口气,她还是气得不轻,就连见到让她尊敬的展穆大叔,她都无法改变脸上的愠色,可见她是真心想去办件大事。
杀人,可以有。
可要说骂人,她还真的学不会,就连坏蛋这样的字眼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多也就骂声坏人,从这点来看,说她是个很干净很纯粹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为过。
“杀那两个臭老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展穆大叔把半截烟头往地上用力一扔,鞋底伸过去使劲拧了半圈,紧接着加重语气说道:“你等我一下茶花!”
转身快步走进毡房,展穆大叔从墙帐上取下一把长长的马刀,出来后跟我说道:“年轻人,你的那位朋友就交给你照顾了。”
然后健步走向木桩去解缰绳。
我站在草地里搓着手面,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罗茶花头也不回的驱马离开,一边策马,一边掏出手机,好像跟谁在通话。
“茶花,你等我和你一起去好吗,等等我啊。”
我满脸焦急的喊道。
可当扭头往毡房望了望,我又很是无奈。
毡房里躺着的代香草还在药力发作阶段,这又眼睁睁看见罗茶花往狼嘴里送,除了恨自己分身乏术,我现在真是毫无办法。
矮油!
我狠劲跺了下脚。
“展穆大叔,你回来和阿妈一起照顾香草,还是让我和茶花一起去吧。”
忽然感觉展穆大叔年龄大了能力有些不足,害怕展穆大叔那把马刀降伏不了胡云道,我两腿撒开的追了过去。
展穆大叔回头说道:“香儿阁草原我最熟悉,你回去照顾好你的朋友就行了。”
“那,草原这么大,你们准备到哪去找那两个臭老道啊?”
展穆大叔一愣,是啊,该怎么回答呢。
罗茶花替展穆大叔回道:“野狼滩。”
野狼滩?
跑出毡房的阿妈一听野狼滩,眼前随之一愣,两手卷成喇叭状喊道:“他阿爸,野狼滩太危险了,你和茶花人手单薄,还是回头多带几个人过去吧。”
展穆大叔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事的他阿妈,别忘把咱家的羊群赶回家就行了,德旺大叔带人正朝那里赶呢。”
随之驾驾两声,马鞭一甩,就和罗茶花一起走了。
刚才罗茶花在手机里接到她阿爸罗德旺一个电话,说胡云道偷了牧民阿木家的一匹马,被阿木发现后,驮着赵余年四处乱窜,到最后走投无路,就往野狼滩方向逃去了。
展穆大叔所说罗德旺正带人往那里追赶,这都是事实。
却是阿妈放心不下。
阿妈转身跟我急急而道:“年轻人,毡房里那位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去把羊群赶回来,记住,别乱跑,天黑时我会回来的。”
说完,跑进屋里抓起墙帐上一把弓箭。
说代香草是姑娘,其实阿妈还不知道代香草的真实情况。
不过,她现在想去干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她家的羊群有人帮助放牧,她也只需要简简单单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她现在真正担心的是展穆大叔,这个季节,正是草原狼疯狂觅食时期,狼身只有储备足够多的能量,才能抵御严寒的到来,展穆大叔和罗茶花赶在这个节骨眼去野狼滩,她害怕出现什么闪失。
我不知道阿妈心里怎么想的,也只好由她去了。
倒是留下我一个人照顾代香草,让我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看见代香草满脸潮红而又热浪起伏的睡美人样子,尤其是天黑之前没人回来,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任何一方擦枪走火,后果都是无法收拾。
太纠结了。
我左手的巴掌猛然拍打在右手拳头上。
还时不时望向床上躺着的代香草,手足无措的来回踱步,脸上也是略显紧迫。
赵余年用在代香草身上的这种催情粉,配方相当独特,可以说,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同类药物都要生猛。
我虽然不知道这种药到底有多厉害,但是看代香草饱满起伏的样子,我料定代香草现在一定很难受。
“香草?”
坐到床边,我轻轻唤了一声。
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让我对代香草更加放心不下,因为,毕竟代香草昨天还发烧的,我害怕代香草现在浑身滚烫与昨天发烧有关。
可是看样子又不像是生病,因为,真要是发烧,应该有个喊冷然后发汗的过程,代香草现在脸蛋红扑扑的既不喊冷也不说热,只是饱满起伏不定,好像在原始森林里迷失了方向似的。
“香草?香草你醒醒……”
我轻轻又唤。
大概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代香草身子忽然翻动一下,干着嘴巴说道:“把我拿走。”
“把你拿走?”
我止不住眼睛睁得好大,心说,这个女人还怪执着的,今天到底怎么啦!
却是代香草喃喃而念:“你坚决不要是吧?我告诉你秦冲,你如果再不要,我就把我交给别人,到时你可别后悔。”
交给别人,卧槽!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肚子里有点酸不拉几的,像是吃醋了。
“你丫知不知道,在我听说赵余年正要对你下手,而慧慈师太把你救了,给你保住了洁白的身子,那一刻,我连给慧慈师太磕头的念头都有!”
“为什么要给她磕头?”
“感激她呗。”
“感激啥呢,我又不是你老婆。”
“我也没老婆啊,知不知道,你刚才那话刺激到我了,说吧,除了我,还有谁值得你去爱,熊三品,韩文辉,还是钱兴奎他们,那么多的厂家业务员,我也没看见有一个比我还优秀的啊。”
说到要紧要忙的地方,我开始自卖自夸。
代香草喃喃而念:“我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我就是想刺激你,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爱我,你为什么不在乎我呢,为什么不把我拿走。”
“我不能!”
“为啥不能?”
“因为你家老魏刚刚过世。”
“别提他好吗,别给自己找理由,你也不问他因何死的,不看他死在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身上,你不是不能,而是不爱,是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不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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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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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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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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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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