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平有什么想法?
这得从8月15号,那5个老同学离开后说起。
当时,农场里只剩张和平、刘媛、贺子江三个老同学了。
张和平在办公室给刘媛的爷爷老刘打了电话后,本想去跟贺子江说一声,让他放宽心。
却不想,当张和平走到宣传科大竹楼那边时,感知到贺子江正在跟刘媛表白……
贺子江这小子急了!
他竟然想通过搞定刘媛的方式,从农场脱身。
关键是,刘媛犹豫了,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话说,贺子江这小子还是有点小帅气的,若不是他家里倒霉了……
张和平本来想带着他俩一起离开农场的,这下没必要了。
张和平若继续跟他们在一起,刘媛那个花心的姑娘,怕是会继续犹豫,说不定还会让贺子江恨上张和平,何苦来哉!
8月18号,张和平再次跟老刘打去电话;对方明确表示,目前除了参军让他和刘媛离开农场,暂时没有其他办法,并强调贺子江弄不走。
“场长,这里被军管后,就没咱们什么事了。”张和平拿着饭盒,看着天边的余晖,问道:“你想不想调进城里去?”
等到雨季和春节,他就去港岛,或者回一趟首都。
刀场长为了劝张和平去知青办,明确表示给他升两级,转科员待遇,拿22级工资,跟大学生转正工资一样。
但是,张和平却说他跟那個知青办主任不对付,说不过对方。
按照张和平想的,等他当上赤脚医生,旱季去走村串寨,拍照证明自己有去行医就行。
对方竟然说,景城农场条件好,小知青需要多照顾!
景城总场办公室秘书小组原组长张和平,调进总场职工医院后,不久又调进了版纳人民医院!
甚至连他们的木材厂厂长、水泥厂厂长、砖瓦厂厂长都送进了景城的几家工厂当副手,以期改善更多版纳知青的住宿条件。
外人不知道的是,刀场长想把张和平调进景城县知青办。m.χIùmЬ.CǒM
过去的事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知青办,只有一个主任和两个办事员,人少事多,过年多半走不掉!
4月初,他从首都回到景城农场,得知分给他们农场的知青全是初中生后,他就跑去景城县知青办找过那位中年大妈主任理论。
这一次,不仅景城农场的刀场长出了风头,作为主持人的刘媛、贺子江也是大大的露了脸,想必留他俩在总场宣传科,以后不会吃亏。
现在,既然刀场长跟上面领导确认了要组建兵团的事,就该谋划今后的出路了。
……
为此,他将原本想用作年底表彰先进的三转一响票,全用来激励汇演了,将这次的演出人数推高到了1500多人。
另外,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鉴于记忆中的兵团组建时间,以及兵团时期那两年一次的探亲假,张和平果断决定,离开农场。
之后几个月,景城农场忽然变大方了,之前求而不得的木制竹楼配件、水泥、砖瓦,送出去了不少。
这么充足的时间,光是想想都觉得爽,这是自由的味道。
张和平说他要去县医院挂职,然后当赤脚医生,走村串寨服务版纳老乡。
不去!
刀场长跟张和平说了好多天,都没说通那小子,最后只能放大招……
知青办主任李明珍,是他老婆!
好嘛!
张和平当初就在纳闷,春节前送出去那么多茶叶礼盒,怎么就没起作用?
他们那么大个农场,刀场长还是副处级干部,咋就被一个正科级县知青办主任拿捏了!
关键是,让这个老小子去向上面反映,要求重新分配知青,他居然说去反映过了,但上面没同意。
他这上面,怕是床上面吧!
这下好了,根结找到了,他婆娘干的好事。
不过,是他老婆又怎样,还是没能说动张和平。
话说,张和平当赤脚医生,是为了有时间去港岛见他自己的老婆、孩子。
刀场长给张和平暗示,知青办没有副主任,张和平再干两年,就有资历顶上去。
结果,张和平还是不去!
刀场长之后又放大招,张和平去了知青办,只要表现好,能在报纸上继续发表宣传稿件,调回首都知青办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可是,张和平这个臭小子就是油盐不进,还说不让他去县医院当赤脚医生,他就申请回老家当农民。
没办法,刀场长用起了拖字诀,先把张和平调进总场职工医院挂职。
10月6号,上面宣布组建兵团,农场将要接受军管。
这消息来得太快,很多农场场长都懵了!
军管后,他们做啥?
10月7号,景城总场原场长刀山,调任景城大院办公室副主任。
这消息一出,就像是一群三文鱼中间,忽然丢进去了一条鲶鱼一般,搞得一众农场领导都动了起来。
他们要趁着兵团成立之前,趁着军队干部到来之前,为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在一众农场知青幻想自己成为兵团战士的时候,张和平跟十几个景城农场领导,默默地离开了农场,去了各自的新岗位。
10月10号,张和平来到版纳人民医院报到,搬进了医院后门的砖瓦房宿舍里……还好是个单间,不然就得建竹楼了。
把张和平一路送过来的刘媛、贺子江,无法理解张和平为什么要来这里。
这个只有一栋两层楼房建筑的小卫生院,比景城总场职工医院的条件差多了。
张和平简单解释了一下他要去当赤脚医生的想法,就跟刘媛、贺子江散伙分了钱。
5辆自行车、4台相机、8个胶卷,是那帮老同学留给他们3个人的。
张和平只要了1辆永久牌自行车、1台海鸥牌相机、1个胶卷,以及他自己的行李。
坐落在沧江西岸的版纳人民医院,确实跟一个乡镇卫生院差不多大,10名职工、10张床,每天门诊量也不多,10人左右。
张和平花了半天时间,确认景城目前只有这一家医院算是县医院,其他医院要么在农场,要么在大厂。
他又花了半天了解同事,1个院长、1个老医生、1个老傣医、1个妇产科女医生、2个白班护士、2个夜班护士、1个会计、1个食堂炊事员。
刀场长之前给张和平在农场职工医院里,安排了一个后勤主任的名头,享受科员待遇,拿22级工资61块5毛,没有亏待他
现在,他属于平级调动,在版纳人民医院依旧是后勤主任,但管的只有会计、食堂炊事员两个人。
张和平翻了一下会计那里的工资单,院长拿的是20级行政工资77块5毛,算是全院最高,却只比张和平高2级。
然后是拿卫生技术人员工资的医生、护士,妇产科医生拿的是17级工资51块,老傣医拿的是20级35块5毛,4个护士都是21级工资32块。
接着是拿18级技术工资的会计30块5毛,以及9级炊事员的31块工资。
奇怪的是,那个老医生没有工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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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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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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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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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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