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张和平遇到点波折,因为傻狍子半路醒了,在麻袋里乱动乱叫,惹来了警察追问,他搬出姥爷的名头,才顺利脱困。
等张和平回到四合院门口,已经是下午1点过。
经过一早上的奔波,他早就饿得不行了,结果……
“张小三回来了!”
二姐张盼娣在缝补摊那边喊了一嗓门,竹棚下就冲出来好几个人。
“张小山,你跑哪里去了?”母亲马秀珍双手叉腰,开启审判模式。
“张和平!”
黄老三黄文轩、赵老六赵建国喊了一声,从马秀珍身后跑出,来到张和平的自行车前,就被那把钢制滑轮弩亮瞎了双眼。
“卧槽!”张和平想起早上出门时撒得谎,哪能想到赵老六今天会来找他。
“兄弟,松手!让哥哥玩一下!”黄老三黄文轩激动地抓住钢制弩弓。
张和平掉转车头,急道:“玩毛线!赶紧帮我抬车进院!”
嗷!
一声堪比犬吠的叫声响起,引得周围人齐刷刷看向了车后鼓鼓乱动的大麻袋。
嗷!
傻狍子又醒了,又开始大声叫唤了……
紧接着,张和平的右耳朵就被母亲马秀珍揪住了。
马秀珍怒道:“你是不是一个人进山打猎了?”
赵老六赵建国好奇麻袋里面是什么,手贱拉开了后座上的麻绳活结。
然后两个麻袋掉地上了,一个狍子脑袋从一条麻袋中露了出来,嗷嗷叫唤。
而另一只麻袋掉地上后,钻出两只灰毛兔子,被赵建国急忙抓进了麻袋。
黄文轩这个棒槌拿到钢制弩弓后,对张和平的耳朵遭遇视而不见,急切问道:“兄弟,箭呢?”
张和平朝黄老三翻了个白眼,拍开母亲马秀珍的手,一言不发地将两麻袋提进了院子,不少人跟在后面看热闹。
这下完犊子了,麻袋没藏住,惹麻烦了!
这年月什么都缺,尤其是吃的!
这吃的里面,又最缺肉!
这么多人看到,等于整条巷子的人都知道他家有一头傻狍子了,不知又要惹红多少双眼睛。
关键是,他家缝补摊那里,还挂了不少新衣服打广告!
那些衣服分到家里人身上,每人才一两件。
但全挂在那里,让某个人看了去,那就成了她一个人的幻想,都是我的该多好!
黄文轩紧跟在张和平身后,从小背篓里面抽出一支钢箭,结果被张和平一把将钢箭抢了回去。
“你在这玩,是不是想害我的弩弓被没收?”张和平小声说了句,看了一眼身后聚过来的人,赶紧把两麻袋提进了右耳房。
张和平放下背篓,抓住了黄文轩手中的钢弩,“给我,下次进山打猎再给伱玩,这里人多,容易伤到人。”
黄文轩见张和平态度坚决地盯着他,加上他上次玩弩箭确实伤了人,便无奈松开了手,郁闷道:“你早上去打猎,怎么不叫我们呢?我们还说下午找你去打鸟哎!”
“我只是出去试一试这把弩箭的威力,哪知道遇到一只傻狍子。”张和平胡扯一句,迅速下了弓弦,并将钢弩挂在了墙上,把钢箭放进了墙上的一节竖竹筒中。
黄文轩摸了一下横挂墙上的长弓,又忍不住取下没了弓弦的钢弩,从竹筒里取了一根钢箭放在弩床上,双手握着钢弩四处瞎瞄准。
“让一让!”
赵建国抱着土狗来福,从屋檐下的人群中穿过,好不容易挤进右耳房。
等赵建国进屋后,张和平就去关了门,放下窗户上的竹帘,还敲晕了傻叫的狍子。
这两人都不带多看一眼屋内墙画的,没文艺细胞。
张和平丢了两截麻绳给他们,他俩立马会意,急忙给弩弓、长弓上了弦,把麻绳弹得嘣嘣作响。
张和平收起两条麻袋,把两只受伤的兔子丢到了窗边竹桌下,用狍子堵在了桌边。
接着,他又从床下拿出一个罐子,开始收集雉鸡的羽毛。
……
“张家奶奶,你家狍子肉卖不卖?我听说用肉票买,都要1块钱一斤,比猪肉都贵。”
“老兵,刚才那个是你儿子?小小年纪进山打猎,还整了这么大一只狍子回来,厉害了!”
“你就是马秀珍?”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来到院里,对东厢房门前一脸懊恼的马秀珍说道:“我是街道积极分子苏可,听说你家抓到了一只狍子,你可不可以分点肉给街道的孤寡老人和孤儿?”
“马秀珍,别忘了后院的聋老太太;院里就属她年纪最大,我们要尊敬老人,孝敬老人,这样才能让孩子有样学样,将来做个孝顺的人。”
“和平兄弟快开门,我是你大茂哥!我听说你抓到一只狍子,我拿一匹绸缎跟你换,你看行不行?”
“和平,我是你二大妈,我家光齐要结婚了,25号前面两天你会不会去打猎,我想买点肉办席。”wWW.ΧìǔΜЬ.CǒΜ
……
屋外一阵闹腾,张和平都没搭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躲清闲,让母亲马秀珍这个拦路虎,以及张盼娣他们分摊舆论压力。
只有亲身体会到周围人的羡慕嫉妒恨,经历无耻索要、逼捐之后,你才会懂“麻袋”的重要性。
“小三,开门!街道办的杜大姐找你有事。”门外响起父亲张兵的声音。
听到是发粮票的杜大姐找来,张和平无奈去开了门,这事被某些人捅到街道办了!
虽然他与王主任认识,对方却不好明着帮他。
杜大姐进来后,先是惊讶的看了一眼躺地上的狍子,估计有60多斤。
接着,杜大姐随手关了门,将两张折纸递给了张和平。
两张街道办盖章的介绍信!
一张介绍信的内容是,南锣鼓巷的张和平同志外出捕鱼打猎,所获用于救济街道困难群众,望予以方便。
另一张介绍信则是,南锣鼓巷的张和平同志到贵单位出售渔猎所获,望予以方便。
这第一张介绍信,张和平在回来的路上,其实有被警察问过,张和平随口撒谎猎物是他姥爷打的,介绍信在他姥爷身上。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有了这封介绍信,外出打猎就不怕被某些村子抢夺了!
要知道,那些村民的地域观念很强,还有自己的民兵队伍。
而第二张介绍信,就涉及到收音机新闻里,最近经常提到的统购统销问题了!
有了这封介绍信,张和平卖猎物给食堂就合法了,不用局限于供销社。
先不说介绍信上的鱼与渔,单说这两封信各自代表的含义,很考验人的觉悟!
这介绍信多半是王主任让人送来的,但张和平还是装糊涂问道:“杜姨,给我介绍信干嘛?”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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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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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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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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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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