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母亲马秀珍还说了一件事,许大茂和娄晓娥住到后院去了。
这事倒不稀奇,迟早的事。
抛开娄家的事不理,张和平回到屋里,开始指导大表姐缝他那件破军装。
一种方法是,把碎白布剪成方块当医用纱布,把三根白布条剪成长条当绷带,把衣服破口当伤口,三者缝合在一起,再染点红墨水在白布上,就是伤员服了。
回头率+30.
另一种方法是,用碎布条缝“1949.10.1”、“尖刀排”、“表妹缝补摊”等字样配件,然后把配件缝到破口上。
回头率+5+5……
张和平特别跟大表姐马丽莉强调了一下,不许给他的衣服上缝蝴蝶结配件后,才带着来福去右耳房。
是夜,张和平看了一会《太祖长拳》,便关灯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来福的呜咽声将张和平吵醒。
接着,一阵细微声传来。
“玛德!烧个竹棚,还不许烧到旁边房子,九爷我还是第一次干这么窝囊的事,姓娄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别特么废话!赶紧把竹棚搬到路中间去。”
嘎吱……
张和平起床造成的竹床响动,墙外搬动竹棚的响动,让墙内墙外的人都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各自动了起来。
让不让他们烧?
张和平一边快速思索,一边拉出床下小药箱,从中拿了一枚银针,还带了弹弓和昨天剩下的小石子。
烧,然后等娄半城上门威胁?还是直接举报他,然后牵连到自己画的油画?
不烧,那就是暗地里较量手段,看谁先认输,或者看谁先撕破脸,把事情闹到台面上来!
这年月,他娄半城敢把事情闹大吗?
张和平嘴中衔着那枚银针,左手拿着弹弓,迅速打开房门,在屋檐下的小花圃砖石矮墙上借力弹跳,翻上了耳房顶,如猿猴一般蹿到了墙外的竹棚上。www.xiumb.com
“谁?”
“散开!”
竹棚下蹿出两个黑影,一个跑向院门对面的南边小巷,一个跑向了院门右侧的西边巷子。
说时迟,那时快!
张和平拉开弹弓,噗噗射出两枚石子……
待张和平靠近西边那贼人,发现他的后脑勺在流血后,心道要糟,刚才把他们当成猎物打了!
张和平担心出人命,赶紧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头皮出血,颅内有点淤血后,这才松了半口气。
待张和平查看了南边那人的情况,确定都死不了后,这才放松下来,把他们的衣服往脑袋上一翻,兜住伤口防止在路上留下血迹。
然后,张和平抓了一人一条裤腿,将两个贼人拖出了这条小巷,转了半圈,去了隔壁巷的公厕路灯阴影下。
张和平再次确定这两个贼人死不了后,就用银针封了他们双臂上的外关穴,阻碍气血回流。
一个时辰得不到针灸疏通经脉,他们的四只手就废了,从此痿软无力,别想再拿重物!
不管两个贼人脑袋里的淤血,张和平将他们拖进了无人的男厕所后,就跑了。
至于厕所里面躺两人,会不会吓到别人,那就管不了。
只是,当他跑回四合院门口,发现竹棚下的半瓶煤油后,他心中腾的一下升起一股怒火!
他今晚差点失手杀人,而娄半城却屁事没有,不给娄半城点厉害瞧瞧,张和平就觉心中气堵难消。
于是,就见这小子在院门墙上一蹬,右手在竹棚上搭手借力,轻松翻上竹棚,然后小心踩着耳房上的瓦片,跳进了小花圃。
待他松散了花圃中的深脚印,银针插入土中擦拭血迹,又用草叶擦干净银针后,就回屋把银针放入了小药箱角落。
接着,他换上了表弟马勇利的那套七分袖露脐小白衣,七分黑裤,以及他自己编的那双人字拖草鞋。
最后,他将来福踢回屋内,掩上右耳房门,挂上门上锁扣,去柴灶边拿了一盒火柴,才打开院门……去了趟公厕!
是的,人有三急,他出门就是上公厕的,只是时间上有些久,中途走了一些弯路。
比如,在去公厕的路上,他迷路走上了大马路,并且见到有个人骑的二八大杠非常像他家那辆。
于是,他就把那人叫住,打晕丢到路边,抢回自行车骑了一大圈,发现不是自家那一辆后,就又骑了回去,还给了晕倒的路人。
至于他捡到的那半瓶煤油,自然是物归原主了,还搭上了他家的一根火柴,亏了!
回家补觉……
西城,娄家二层小别墅!
娄半城站在二楼窗户后,看着院子里熊熊燃烧的座驾,那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爷车,这几年有钱都买不到的身份象征。
想他娄家在首都风云三十载不倒,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却有怒不敢言!有恨只敢偷偷的、小小的发泄一下!
他怀疑这火是张家人放的,因为他才花钱叫人去烧张家的那个竹棚。
但是,这报复来得太快了,加上张家就几个女人,以及一个残废和一个小屁孩,他们敢吗?
5月28日,上午。
距离之前那位生气离开,上周五却又主动表示要来看画的客人说的到访时间,只有1天了!
想到昨晚那场火,娄半城皱眉吃了早饭,招呼妻子一起去了地下室库房。
相较于未知的起火原因,壁画才是当前最大的难题!
看着库房里仅剩的4匹布和6匹绸缎,娄半城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说出去,谁会信?
他娄半城,如此富有的人,家里钞票一大堆用不出去,大小黄鱼、珠宝更是多到藏不下,竟然只有这点布匹库存。
娄半城迟疑了一下,心中还是不能相信昨晚那火是张家干的,遂跟妻子各抱了两匹布离开库房。
就在娄半城带着司机,打算去隔壁别墅借车,再去一趟南锣鼓巷,试试用布匹让张家小子再画一次壁画时,一个本应晚上出没的臭老鼠,此刻却站在了他家别墅门口。
“出事了!昨晚派去放火的两个人,被敲破了后脑,到现在都没醒。”
“那个竹棚没烧成!”
……
前院,张家!
张和平中午刚放学回到院门口,大表姐马丽莉就从竹棚下跑了出来,拉着张和平进了东厢房,指着炕上一匹还没拆封的白底黄花棉布,激动说道:
“表弟,有人找我们做衣服了!”
母亲马秀珍皱眉过来,她对昨天那5万块钱,还心有余悸,“小三,这是后院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的布,能不能收?”
张和平也皱起了眉头,这娄家什么意思?
难道娄半城得知张家的竹棚没烧起来,将昨晚烧车的事联想到了张家,想通过这种方式,跟张家缓和关系?
“娄晓娥想做什么衣服?”张和平看向大表姐马丽莉,说道:“你尽量说她的原话。”
马丽莉双手抱在身前,思索道:“她说……她的衣服不适合在这院里穿,想让我帮她做4件普通点的女士衣服,剩下的布,就当作做衣服的报酬。”
“表弟,她的布是不是有问题?要不,我给她退回去?”
马丽莉不知道昨天的事,马秀珍今早又去上班了,所以才让这匹布通过马丽莉的手,送到了张家炕上。
“4件?”张和平对现在的布匹尺寸有了一些认识,知道一匹等于4丈,也就是40尺;布的宽度一般是4尺多点。
如果由张和平来规划制作的话,一件普通的女士上衣用布,不超过4尺;一条连衣裙用布,8尺上下。
不过,这不是重点,张和平想的是,娄晓娥这样做,是不是娄半城指使的!
……
新的一年,恭祝各位老板发大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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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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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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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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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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